陆曲和与顾教授一样,希望顾夭放下过去,认苏钰这个母亲,这下陆曲和不同去,顾夭再不想和苏钰独处,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苏钰出病房。
虽然雪停了,但外面依然很冷,医院的花园里人都没有一个,顾夭不明白,苏钰有什么话不能在病房里面说,偏要出来挨冻。
在雪地上走了一段,顾夭和苏钰都没说一句话,突然,苏钰大步走到顾夭面前,直直的跪在了了松软的雪地上。
顾夭被她这突兀的一跪吓的踉跄后退好几步,“你……你干什么呢?!”
苏钰双手紧紧拉住顾夭的大衣,一脸哀戚,“夭夭,妈妈求你了,你救救你弟弟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你先起来!”顾夭忙要扶起苏钰,可她就是不肯起来。
苏钰声泪俱下:“夭夭,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当年不该抛弃你和你爸爸……我该遭到报应,可是……可是景轩还那么小……他不能死啊……”
她这么跪着哭哭啼啼的,顾夭头都大了,“你求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怎么救的了景轩?你赶紧起来!”
苏钰抬起头,泪眼巴巴地望着顾夭,“你能的、你能救景轩的,夭夭,你爸爸是rh阴性血,你遗传了他,景轩也是rh阴性血,景轩现在两个肾都坏死了,只有换肾他才有活路,妈妈求你,你捐一个肾给景轩吧,只要你救景轩,你让妈妈做什么都可以!”
顾夭惊讶地看着苏钰,过一会儿,她语气不确定地问苏钰:“……所以,你今年主动提出和我吃饭,只是想我救景轩?”
“不、不是的!妈妈是想认回你……”苏钰看着顾夭,双眼满是恳切,“你和景轩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都爱你们,夭夭,你也喜欢景轩的是不是,你不会看着他死的对不对?”
苏钰这话让顾夭很难相信,她早不认自己,晚不认自己,怎么就刚好在景轩需要换肾的时候才想认自己?
顾夭眼眶湿润起来,不是她没同情心,只是面对苏钰如此居心叵测,她寒心,“……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你想过我捐肾的后果吗?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不测,我爸怎么办?谁照顾他?这点你有考虑过吗?”
早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顾夭有个同学就因为给亲戚捐肾的缘故,身体出了问题,年纪轻轻,学不能上,成天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不是顾夭自私,只是她不得不为年迈的顾教授考虑。
苏钰急忙道:“夭夭,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都可以!还有你爸爸,以后景轩会把他当亲爸爸一样看待的,对了,你爸爸不是还有那个陆曲和吗?他将来也会照顾你爸爸的,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而且,你捐肾后,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将来生活也是没问题的!”
看来苏钰早就调查的很清楚了,只是她也不想想,陆曲和自己本身就身带残疾,将来他要是拖着一个年迈的老人和一个病恹恹的妹妹,哪个女人会愿意嫁给他?!
顾夭别开头看向别处,泪水流了下来,她用力推开苏钰的手,“这件事太大了,我现在决定不了,你容我回去想想。”
“好……”苏钰这才站起来,“夭夭,那妈妈等着你的好消息,只是……只是景轩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尽快啊。”
“我知道了。”顾夭抬手抹去眼泪,就大步离去了。
顾夭进了住院楼后,一直躲在积满雪树丛后面的黎舒娅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苏钰脸上已没有刚才哀戚,她问黎舒娅:“都录下来了吗?”
黎舒娅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放心吧,妈,我都录下来了。标题我都想好了,‘母亲跪求姐姐捐肾给弟弟,姐姐无情拒绝,见死不救’,顾夭要是不同意捐肾给景轩,我就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去,到时候,她要么给景轩捐肾,要么就等着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遗臭万年!”
苏钰点了点头,拍去膝盖上的雪时她叹了口气,“你和景轩以后平平安安的,就不枉妈妈今天向她下跪了。”
黎舒娅挽上苏钰的手臂,一副贴心孝顺的好女儿模样:“妈,我和景轩以后都会平平安安的,你放心吧,有我和景轩在,爸休想把那个贱女人生的儿子带回家来!”
苏钰脸色一沉,冷冷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你要是争气一点,早点嫁给霍正熙,妈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知道了。”黎舒娅瞬间就翻脸,她不悦地放开苏钰的手臂:“还不是因为顾夭,要不然,我早和霍正熙在一起了。”
苏钰看了黎舒娅一眼,皱着眉嘱咐她:“等会儿上去你对顾夭友善点,毕竟现在是我们有求于她。”
黎舒娅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嗯。”
从医院出来后,陆曲和看顾夭一直闷闷不乐,就拍了拍她肩膀,用手语问她:“夭夭,你怎么了?”
顾夭不想让顾教授知道苏钰要她捐肾一事,就没告诉陆曲和实话,“我没事,我只是担心景轩的病。”
陆曲和安慰她:“放心吧,黎家那么有钱,景轩会得到最好的医治。”
顾夭点了点头,“也是,是我瞎操心了。”
刚进家门,顾夭就见到公寓的门开着,霍正熙傻愣愣的站在门口,里面伴随着顾教授的怒吼,不断有礼盒、礼品袋之类的东西扔出来。
“你滚,我的女儿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顾教授扔完霍正熙带来的礼物后,就出来指着霍正熙的鼻子大吼,“你霍家有钱了不起吗?你别以为提出资助我的研究,我就会让夭夭和你在一起,你别做梦了,我顾昔年不是卖女儿的那种人!我就算放弃我的研究,也不会让夭夭跳进你霍家的火坑!”
面对顾教授怒骂,霍正熙低着头,一米八五的他在顾教授面前,感觉像是只有一米五八一样。
他平时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要不是顾夭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他有如此卑微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