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亦维,你搞什么鬼呢?手机一直关机,我的钱还在你那儿呢?”
终于打通麦亦维的电话,已是两天后的上午,苏若锦埋藏许久的怨气冲口而出。【高品质更新】
“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好不好?别光惦着钱”我也是人,前晚要不是我手快,掉水里的就是你了,我全身湿透,我不冷啊”我这都感冒了,还发烧呢,手机泡了水也早挂了”你要不信,就过来自己看,看我是不是骗你……”
鼻音严重,声音也嘶哑,不象是假的,原来他掉水里是这么回事啊,难怪她事后总想不明白,他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从水里爬出来,太诡异了”
心中不安,声音顿時软下来,“真病了?那你一个人住哪里啊,吃药没有?”
他那头哼哼了两声,嘟啷着说这两天除了吃药,都没有正经吃饭的,这都快要饿死了。她听了有些好笑,赶忙讨好他,那我给你买些好吃的送过去吧”
那边静了一下,然后又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了一个地址,像是受了多大委曲似的。
记下地址,挂断电话,一向健壮的男人生起病来居然这么情绪化,头一回这么想见他”
不仅担心他的身体,还有心头不宁,这都快三天了,并没有人来询问,也没有人来找事,连最起码的电话威胁都没有。
她特地让张志豪去地下赌城转了转,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失窃之类的传闻,整件事顺利地像根本就没发生过。
可她心里却更加不安,不应该这样啊,五十万不是小数目,就算被黑吃黑了,对方也不至于这么没声没响啊,到底什么个情况?
那个贵族般优雅男人,还有他背后的组织,都不着急吗?
越是静得离奇,便越让人不安,她非得去找他商量一下,哪怕诉诉苦也好。更何况他现在病了,再送上一点关心吧”
出来客厅,周全和张志豪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阿姨在桌边择菜,阿蒙带着正正在玩变形金刚。
见她出来,张志豪又瞪了她一眼,她心一虚,也是,他惦记了那么久的香槟和鱼子酱,结果当着他的面,被她和阿蒙吃个精光……
头疼。三个大男人,面和心不和地都窝在她跟前”
“阿姨,我去医院看看闻医生””
“去吧””阿姨手一顿,叹口气,“好好陪着说说话,他要想吃什么,回来我们给他做,会比食堂里好些的””
“嗯,我问问他””她点头,看向阿蒙,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時拍拍他的肩,他清冷目光看她一眼,会意地点点头,张志豪瞟她一眼,“我一会儿带正正去公园””
“好啊”正正,听叔叔话啊””
车子缓缓上路,转了几条街,好容易找到他的住处,一处普通民居。
不敢贸然,站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外,伸手轻轻敲门,好一会儿门打开,麦亦维穿了件淡灰色毛衣,黑色绒裤,一双厚棉拖,十足一付家居男人的装扮,一手抓着毛巾擦脸,似乎刚起来,见到她,眼睛一亮,“来了””
粉色棉衣外套,背后是大大的帽子,一圈白色风毛格外梦幻,略为宽松的腰身,浪漫色彩衬出白皙肤色,修身的黑色牛仔裤,潮范儿十足的雪地靴。她一身甜美妆扮,在这灰蒙蒙的阴冷天气里,直接散出可爱的温暖味道。
麦亦维眨一眨眼睛,不加掩饰地露出喜欢的笑容,她漂亮眼睛却不以为然地扫他一眼,大步走进去,像个随心所欲的小罗莉。
“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穿这么少,这屋里怎么这么冷?”进屋,感觉和外面温度相差不多,茶几上放下背包和特意替他买来的“一品馄饨”,一边搓手,一边打量他的住地,一居室的小套房,廉价的杂木家具,简单的生活用品,客厅不算小,但光线暗沉。
“里面不冷””他指着她身后,她开门进去,空调呼呼地开着,一床一柜一桌,墙角一对单人沙发和茶几,靠窗放着一个皮箱和背包,看来是他的行李,仅此而已。
里面温度确实比外面高,脱下棉外套,露出黑色高领短毛衣,解下长围巾,她走向窗户,偌大一个窗台,可惜并没有景色可观,只对着一方高墙。
“无设计,无风格,无风景,唉,堂堂麦家二少,竟然落魄如此,住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真是委曲啊””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他倒不在意,跟她后面进来,随手关上门,女人修长身材玲珑有致,有些心动。
“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我要是你,就赶紧回家享福去,人生苦短,干嘛自己找罪受?”
窗边仰望,灰墙如山,只觉压抑,冲口而出竟是替他不值的劝说,说完刚要转身,身后伸出一双结实手臂,一下子圈住她的腰,搂紧,宽厚胸膛贴住她的后背,紧附耳边的火热呼吸让她不禁一颤。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之其极?其无正。”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缓缓说出古老的真理。
她用老子,他亦用老子,她指责他放纵欲望,不知满足;他笑回她福祸是没有一定的,随時会有转变。微微的一丝甜蜜,为他应得如此机敏而谦和,他在她面前似乎从来不会争什么,心跳微乱。
扭头看他一眼,俊逸脸上正洋溢着陶/醉,蓦然想到酒店那一幕,顿時不自在,“行了,快去吃吧,抱着我做什么?”
“几天不见,我想你了””紧贴着她,低低地呢/喃,透着说不出的姓/感。
“你不是病了吗?病了就好好休息吧,想那么多做什么””
“没想那么多,就想你一个”姑姑,你有没有想我啊?”
浑身一颤,被他那一声喊酸的,如此轻/佻的声线,再次扭头充满惊奇地眼神看着他,“你可比我大好多呢,神雕侠侣不适合咱俩””
“我心理年龄小啊””故意轻轻地磨/蹭,笑得满/足,这一刻,已然抵过许多个不眠之夜。里点里看。
无语。有些僵硬地偏过脸,好一会儿,轻轻握住他圈在腰上的手,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好了,快点放开吧,再不吃真要凉了””
她的腰很细很软,他没将手臂放开,反而又收紧了,她轻/哼了一声,他才又慢慢松开,迟迟,好像很舍不得。
“那你喂我,我没有力气””
他转到她面前,表情带了一点孩子气的撒骄,这样的表情忽然出现在他脸上,实在有几分动人,同時也令她好笑。
怎么会没力气呢,刚刚都勒疼她了,这不是当面说谎么?
“一个小感冒,至于弄成这样?”
“昨天烧了一天,今天才好点,这你来电话,我才起床收拾了一下呢””
他弱不禁风地说着,嗓音干涩,她望着他,刚刚刮过的脸上,还带着沐浴的清新,只是明显瘦削了,一向气宇轩昂的人忽然有了病容,倒显出几分花样美男的柔弱。
心一软,去外面端来馄饨,他靠坐床上,摆出标准病人的姿态,让她看得万分感叹,“怪了,我都没事,怎么你倒感冒了?”边说边慢慢喂他吃。
“你有人照顾嘛””一句轻轻,眼神更似幽怨,“这两天有什么情况?”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呢,好奇怪啊,丢了那么多钱,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压根就没这回事,你说那些人怎么想的?丢了钱也不出来问一问找一找?”一句触怀,她立刻皱眉,满心疑惑地说着。
“由此证明你身手不凡,神不知鬼不觉,人家想找也没处找去啊””他边吃边笑眯眯地夸她。
颇为自负地一笑,艳而不俗,随即又皱眉,若有所思,“可是,就算没处找,也总得有点动静才对啊,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问不找?或者已经有人因此送命,只是手法做得跟你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一惊,瞪大一双灵动的眼睛,“会吗?”
“怕了?怎么你没想过,有人会因为这钱不见了而送命?大门三把锁,保险柜密码锁,这些一概完好无损,他们当然会认为是内贼,既是内贼,还不好查?”他说得慢悠悠,她听得一声不吭,手下动作也停住。
“怎么不说话了?”
她深吸口气,神情郑重,“我没想过害人,我只想不被人害””
“我知道,所以我才帮你””
微微一笑,一脸病容却仍不失英俊,趁机握上她的手,一声长叹,“你说我这刚上你的贼船,才做完一票,报应就落我头上了,这老天爷不知道你是主谋,我就是一同伙啊””
“嗤”地一笑,嗔怪地看着他,这時候还有心思逗她笑,真是……
“我这么卖力,是不是该有点奖励什么的?”
奖励?看看他,一抬手里馄饨,“当然有了,这不是给你买了馄饨,我还亲自喂你呢””
“我稀罕这些?”他一抬下巴,眼神邪魅,“过来亲一个?”
“你现在病着呢,想传染给我?”断然摇头。
“那先欠着””他不依不饶,生怕她反悔一般,见她笑着点头,才又问道,“周全呢?他回来有什么反应?”
“他——”
他这一问,她长长一声叹息,“唉,我真是忍到手疼啊””TUTw。
失笑,握着她的右手合入掌心,“我替你揉揉,看着阿姨,慢慢来吧””
“当然是看着阿姨,不然我早一脚揣他老远了,我看都懒得看他””
一腔无奈,周全那张总是不屑一顾的脸,还有那付事事理所当然完全不知好歹的态度,想起来就冒火。还以为离京后,一家三口可以过得舒服了,不缺钱,也没有了心理负担,一切水落石出,她自此可以活得坦荡,谁知道……
还有阿蒙,像颗定時炸弹,曾经的记忆便是引爆的导火索,什么時候记忆恢复,什么時候便会爆炸,可现在却要靠他压制周全。世事奇妙,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和一个杀手结成同盟?
阿姨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儿子挺好的,也不知能瞒多久,有一天若知道他是个五毒俱全……
不敢想”明明都是不相干的人,却偏偏聚在了一幢屋子里……
“想什么呢?”她一脸心事重重,让他生出怜惜,“对了,不是还有张志豪?”
“他?还在生气呢”就因为没吃到你带来的香槟和鱼子酱””
“噗”一声,他笑了,“就为这个?也太小气了吧?你一个人吃完的?”
“我和阿蒙”就是那晚回去吃光喝光的””
“和他?然后呢?”
“然后就睡觉了呗””
她刚说完,他呼地一下坐了起来,一脸惊愕加紧张,“你们一起睡了?张志豪干什么吃的,不是叫他照应你吗?”
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那一晚张志豪表现得那么强硬而隐忍,原来是受命而为?忍不住鄙夷,“你瞎想什么呢,当然是各自回房了””
“吓我一跳””他长吁一口气,重又躺下,同時又不满,“这个阿蒙,到底什么来头,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可别上他的当了””
“应当还没想起吧,老是一团迷糊的样子……”
“你担心他?”她的心不在焉,还有目光中的迷茫和忧虑,都是他迫切想要了解的。
“嗯”但现在我更担心阿姨,关于周全,我怕瞒不了多久””
“阿姨这一生什么没经历过,她的眼睛不知看过多少世人本相,未必像你想得那么软弱,其实你没必要一直瞒着她,不如找个合适的時间说出真相,大家都轻松。还有阿蒙,那一晚他一个人在那里干什么,你没问他吗?”
“他在等我””
“那么晚了不去睡觉,等你干嘛?”语气忽然就带上了敌意,一脸不快地望着她,“没事离他远点,这人看着不简单””
暗暗赞同他的话,确实不是简单的人,一丝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呢?
“……周全也是个问题,江山易改,本姓难移,就算你二十四小時盯着他,也有疏忽的時候,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还不如主动施压,让他听你的””
她的沉默被他理解为无助,理所当然地替她出着主意。
“怎么施压?”她疑惑地反问。
“别急,我想想,**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得好好想””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也是**说的,告诉你,我现在急得很,你赶紧想”边吃边想””
她回得伶俐,颇有些急不可待,一面抽出手想继续喂他吃,他却笑着躺下去,叹了一声,“可怜我没人问没人管的,还有操不完的心,唉,你什么時候才能学会心疼我啊?”
“行了,快吃吧,我这不就在心疼你””反驳,想催他快吃,他却笑着闭上眼睛,“不吃了,嗓子疼。”
“这是清汤,不伤嗓子,你吃完了慢慢想,我去给你买药””
勉强又吃了两个馄饨,说什么都不再张嘴了,她用纸巾替他擦嘴,再摸摸他的额头,“那我给你买药去?”
“不用”有药呢””
“不是没人管没人问吗?”
“好歹还有两个熟人……”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大门开关声,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脚步,两个男人的对话先人而进,熟悉的声线,不仅是他的熟人,也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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