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惑惑中,云心感觉自己起了床,却并非出自本意,她感到自己好像被另一个思想所控制住,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自己既然是被吸进了火舞的身躯内,自然动作是火舞做出的,自己却是无从影响的。隐隐的她明白自己大约还在之前的梦境没出来。想想其实做看客也挺好,与之前相比,不过是旁视与亲身的不同而已,故实在没必要正心思索了。想通了此节她便放任自己乖乖地做一个看客了。
只见一个婢女鞠着身用着温婉的话音恭敬地对着火舞说:“孙小姐,老爷请您前往太白院。”
云心听后只感到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听过。马上便听到火舞略带思索试探的问道:“太白院……沈雁可在?”
“奴婢来时见沈少爷在陪老爷下棋。”
“哼,贱人又怎会下棋,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头前带路。我倒要看看,奶奶刚一不在,贱人想怎么勾搭我爷爷!”
“是。”那女孩回答道。转身便带着火舞走出了院子。
走了一会路,火舞突然问道:“你觉得沈雁这人如何?大胆地说,我不怪你。”
“还请小姐恕罪。奴婢以为沈少爷虽说是大家公子,可看行径却不若一介娈童,不足道也。”
“好!深得我心啊。你叫什么名字?哪一院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火舞兴奋地说。
那丫鬟转身福了福身道:“奴婢姓娄名枫赫。本蒲草楼的,刚被调到太白院供职,今个老爷找您,我就自请派出来了。”
“蒲草楼的?奶奶允许你调?”火舞满含惊讶的问道。
“不是的。”娄枫赫摇摇头:“是沈少爷贿赂主管挑的我,夫人并不知情。”
火舞拍拍手满意的说道:“就这样吧,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奴婢自是愿意的。”
火舞想了想说:“那你即日便跟着我吧!枫赫这名不好,我不想和沈雁一样,我为你改名叫……你觉得娄素月如何?”不待娄枫赫回答她便自说自话笑了道:“脱离了太白院的一轮素月。哈,恰巧你今个又穿了月白色的衣服。真真是巧了。”
娄枫赫,不现在叫素月,她回答道:“奴婢谢孙小姐赐名。”
火舞欢喜着说:“还叫孙小姐?叫我舞儿吧!”
素月道:“是,舞小姐走吧,老爷在这里。”
“哦。”火舞走了进门。一入门便看到一老一少相对而坐,原是下棋。黑白二色在方寸间纵横相杀,老者为火烈,那么少年不用说就知是沈雁了。仔细看那沈雁一身青碧色的长袍,迤逦拖连到棋桌下,他衣襟并未系紧,胸口处一抹白晰惑人眼球,拈棋的手比白玉棋子更透净。一张脸过分的女气,小巧玲珑,即使女子看了也自愧不如。乌黑的发没有带冠,只是用一条柔柔的白绸松松束着。这容貌本应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意,但不知何故,云心居然会发自心底讨厌他。云心讶然,毕竟自己只是第一次见到他,灵光一闪,云心便明白了,讨厌沈雁的不是自己,而是火舞!
只听火舞不屑的说道:“弃了中原,死守一角。果然目光短浅的人就是不适合下棋这么风雅的消遣啊!”
沈雁妖妖媚媚的瞥了火舞一眼道:“孙小姐,观棋不语真君子呦!”
火烈却爽朗大笑:“和局,和局!我都胜了你两局了,这最后一局和了也罢。”说着火烈转头道:“小舞儿,身子骨咋样?”
火舞上前道:“谢谢爷爷关心了,舞儿好多了,听昊昊说,润爷爷把名古哥关了起来,舞儿能不能替他求个情?放了他吧,这次是舞儿贪玩,与名古哥无关呢。”
火烈面不改色道:“他的事你莫管,现在是要说你的事儿。”
火舞疑惑的问道:“我?我有什么事?”
“呐,吃了它。”火烈递过来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透过盒盖能清楚的看到,内里装的竟是一个巴掌大熟睡的小婴儿!
“不……这不可以!”火舞慌乱的说。
沈雁掩口轻笑道:“啧啧,老爷诶,不是我说,你费尽心思得来了这果子,居然就这么被人嫌弃,那三千武士真是死不瞑目啊!”
火舞悚然:“什么果子?这分明……”
火烈瞪了沈雁一眼,叹气后更加温柔的说:“你不认识,这不怪你,这个的确是果子,名叫文武逆天果,万年得一果,可以使你同时习得文武二功法,你想变强,爷爷不拦你。不过以后不要在躲着爷爷了,毕竟……唉。”
火舞听着火烈的叹息,心中难受,只觉不应令他失望,回头看看沈雁,发现他在看自己笑话,一咬牙,夺下火烈手中盛果的盒子道:“我吃!”
当他看到火烈鼓励的目光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沈雁轻哼:“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一时之念,不过如此。激将法都受不得。这文武逆天果要是给我……哼,真真的暴贱天物。”
火舞甜甜一笑,口中却说道:“我本就是个小孩子,总是比你好呢,白丁一个不说,还只会取悦男子,堂堂扬家怎么会出了个你?”
“你……老爷,你看她,一个小辈,成天无法无天,目无长辈……”沈雁向火烈说道,眼眸处隐隐有莹莹水光闪现。
“我说错了吗?”火舞挑挑眉:“狐媚子,娼妓都比你光明。一介男子硬是学着女子般烟视媚行,厌不厌?”
沈雁还待说些什么,火烈却打断他:“行了,别闹了。沈雁你和小舞儿计较什么?小舞儿你也是,沈雁毕竟算你长辈,礼不可废。这次就算了。”说完转头对沈雁道:“沈雁啊,我要去小舞儿的舞焱阁为她护法,这就走了。”
沈雁慌忙软语:“老爷,你这就走了?晚上我等你吗?”
“不了。我晚上有事。”火烈头也不回道。
临走前火舞看见人后躲闪的素月,转头道:“对了,有个叫枫赫的丫头我带走了。从现在起她正式更名素月。你最好别动她。”
“你敢!”沈雁从牙缝中挤出道。
“小舞儿,你若是少人使唤了,就从翠竹苑挑人吧。你看上的人呢?叫出来我看看。”
火舞招招手拉着素月道:“爷爷,你看这就是素月,她与舞儿甚是投缘呢。舞儿就想要她。”
火烈看看皱眉道:“这丫头是土木平衡之身?小舞儿,要不改天爷爷再送你一知心人儿吧,这个……她不一定能护你周全。”
“可是舞儿想要的只有她!”火舞眉峰轻敛,几近要哭了出来。
火烈连忙哄着说:“不哭不哭,小舞儿最乖了,不哭了噢。爷爷不换不换,舞儿说是什么咱就是什么好不好?素月是不是?明天,不今天你就收拾收拾去舞焱阁,乖舞儿不哭了,乖啊……”
火舞脸上挂着泪珠强笑道:“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
“好了,乖,去舞焱阁喽。”火烈把火舞一把抱起,走向舞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