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南居
彼时蔚清歌正在书房看书，江姨娘已有一阵子没见她，今日得了空闲忙不迭的赶了来，却听雏菊说蔚清歌自从国子监回来之后就一个人闷在书房里看书，连晚膳都没用。
江姨娘十分疑惑，往日里自己这女儿可从未如此过，就算是年末的学检，都没见她放在心上过，这次是怎么了？
江姨娘想不出个所以然，再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吩咐着雏菊去厨房做了几道菜来，她亲自给蔚清歌端了进去。
蔚清歌正看得静心，门被咯吱一声推开，江姨娘端着膳食走了进来，温柔的将膳食在桌上放下，唤道，“清歌，时候不早了，先来吃些东西吧，不过就是一次小小的年末学检罢了，不至于你这么费力。”
“姨娘，你不知道。”
若是以前，蔚清歌当然不把这小小的年末学检放在心上，这自从今天你在国子监听了蔚唁那番话，她竟然有了些许危机感，让她不得不加倍看书，现在她的名声可只剩下这京城第一才女，若是真被蔚唁夺了去，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江姨娘不大了解，在她的理解中，她的女儿便是京城熠熠生辉的一颗明珠，自从进国子监，就是天才一样的存在，还未见她因为国子监的学检忙的如此焦头烂额，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究竟是谁让她有这样的危机感。
“今日蔚唁与黎家的小侯爷打了赌，说她此次年末学检必是国子监第一，若是她输了，便要当众给黎小侯爷磕三个响头。”蔚清歌娓娓道来，江姨娘眼睛发光，笑得合不拢嘴，“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她的脸那可就丢尽了呀，果然是个没脑子的。”
见江姨娘如此信誓旦旦蔚唁会输，蔚清歌却觉得不大一定，虽说蔚唁的实力摆在那里了，她也不是那种过于自大之人，她察觉到蔚唁的转变之处，若是她没有把握定不会那么说。
江姨娘见蔚清歌许久没说话，好奇的瞥了过去，顿了一顿问道，“清歌……你……你该不会是觉得她能赢吧……”
“万事皆有可能，我不能掉以轻心。”蔚清歌蹙了蹙眉，一本正经的说道。江姨娘冷哼了几声，抿唇笑了笑，“你呀，就别想太多了，你看啊，蔚唁她进国子监不过半年，第一次学检还是倒一，纵然她天赋再怎么异禀，也绝不可能考到第一，你何必想太多呢。”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姨娘，你没发现这半年来，她的变化之大吗？这各房的人，谁没在她手底下吃过败仗？所以即使我知道她几斤几两，也定不能轻敌，定要将她踩在脚下！”蔚清歌眯了眯眸，一股阴暗之气散发了出来。
坐在她院子房顶上的蔚唁听到她这话，悠悠笑了笑，江姨娘如此蠢笨之人能生出蔚清歌这样心思缜密的女儿还真是个奇迹，只是想把她踩在脚下？
蔚唁缓缓笑了笑，恐怕你还没那个本事！
江姨娘见蔚清歌如此认真，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劝道，“你若是执意，那便如此吧，多一分警惕总是好的，毕竟现如今你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个第一才女的身份了。只是再怎么拼命饭也要吃，你赶紧把这饭吃了，我就先回去了。”
江姨娘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才嬷嬷在门外已经听到了一切，回去路上见江姨娘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由开口道，“姨娘，老奴觉得二小姐此举甚好，三小姐确实是不同往日了，若是她以前故意藏拙，二小姐轻敌自然是不好的。”
“我当然相信蔚清歌有她自己的决断。”江姨娘停下步子，长舒了口气，“这个女儿自来是我的骄傲，只是我在想，还远远不够。”
“不够？”才嬷嬷一愣。
“对，仅有这第一才女之名，远远不够，到底，还是被嫡庶碾压着。”江姨娘将手里的绢子捏得变形，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恐怖，“萧氏那个贱女人，命实在是太大了，以前无论我们这几房人怎么折腾，偏偏就是死不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能轻松躲过去！”
“姨娘，现下可是个好时候啊。”才嬷嬷露出一口黄牙，献媚的笑着，“已到年底了，国子监学检缠着三小姐，如今大少爷远在边疆，老爷他又顾着朝堂上的大小事情，可是咱们出手的好时候。”
“自然是好时候，关键是什么办法。”江姨娘拧了拧眉，“光凭我一人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你最近注意着些其他院子里的动静，跟着她们一起，总有些掩护。”
“老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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