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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秧秧的确口出狂言、说过她想要在生辰时“拆礼物”,但在知道她当年轻率的行?为给晏鹭词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以?后,她就早早地消了这个心思,再也没敢提一次。
可如今,她的礼物却主动扯松了包裹上?的系带,邀约着问她要不要拆开自己。
这不是有点过于诱人了?
陆秧秧的理智化?作小?人,拼命地揪着她的头?发。
不行?不行?!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还受着伤、流着血,你竟然?就无耻地想要拆礼物,这岂不是坐实了你对他的爱就是□□熏心!
但她的眼睛黏在他缓缓抽着里衣带子的修长手指上?,那些理智就全成?了浆糊。直到晏鹭词又?问了一遍,她才想起来,晏鹭词问的只是要不要给他上?药
对啊。
只是上?药而?已!他只是要我给他上?药而?已!
这样一想,她的负罪感马上?就没有了。
她果断地捏住男孩白色里衣的系带,怕自己反悔般一把抽开!接着,她马不停蹄将他的四五层里衬衣料一层层掀开,快得让她感觉自己真的好像是强抢到民女后急不可耐的山贼大王,一点儿的缱绻情趣都没有。
边这样想着,陆秧秧终于拨开了晏鹭词最贴身的白衣。
他的刺伤处因为撒过了薛盈的药粉,已愈合大半,只是在行?动间又?裂开了一些,不算严重。
陆秧秧松了口气,将药泥倒在干净的白布上?,覆上?他的伤处,随后将白布往他的细窄的腰身上?缠。
两人逐渐贴得很近,陆秧秧难免又?有些心猿意马,眼睛开始乱瞟了起来。
男孩很瘦,但身体?却并不弱。
明明腰细软的像是柳枝,但从腰向下却极为紧实,越往下,线条就越发明朗……
她走着神,手指不小?心划到了男孩赤、裸的后腰,男孩不受控地难耐地挺了挺腰,喉咙里发出了声很轻的气音。
本就神经紧绷着的陆秧秧被耳边的这声喘一激,顿时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下唇。
男孩本来带着雾气的眼睛骤然?下沉,变成?了一片沉寂粘稠的黑水,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她的嘴唇。
随后,他学着她,也舔了自己的嘴唇一下。
少年的唇色本来就偏红,在他的舔舐下湿润润地,像是开在旷野中最葳蕤艳丽的那朵红花,上?面滚动着一颗饱满的露珠。
陆秧秧望到那里,眼睛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别的东西,连呼吸都跟着那颗最湿润的露珠在起起伏伏。
看得时间久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意乱情迷,手指贴着男孩坚硬的小?腹就仰身压了过去,亲在了他湿润的嘴唇上?。
这是两人间的第一个吻。
晏鹭词以?前想要过许多次,陆秧秧从来都不肯,所以?今天他根本就没奢望这个。
因此,他茫然?地过了好久,久到等不到回应的陆秧秧都要拧起眉毛,他才迟钝地意识到,陆秧秧是真的在亲他。
随即,男孩浓长的鸦睫猛地一颤,瞳孔放大到了极点,眼睛一瞬间亮满了猩红!
他陡然?猩红的眼睛让陆秧秧以?为是他体?内的犬兽要失控,急忙从他身上?退开,见没有外泄出的邪气才放下了心。
“你看!”
陆秧秧顿时就觉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把柄。
“我就说了,不把犬兽秘咒解开不行?。我光是亲你一下它都要跑出来,以?后还能做什么别的事情啊?”
男孩有点急也有点慌。
“它没有跑出来!”
他又?开始舔嘴唇,“它在我体?内的时间太久,我偶尔会有一些跟它同?化?的反应,平时不会出现的……”
他懊恼地放低了声音,“我现在很清醒,不会变成?它。”
说着,他抬起眼睛,有些胆怯地问她:“我的眼睛,很难看吗?”
“没……”
仿佛赤色的翡翠玛瑙,又?仿佛朱色的琉璃玉珠,漂亮得不像是这个事件会有的东西。
陆秧秧再一次产生了要把他藏起来、谁也不给看的独占欲望。
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忽然?又?很坏心眼想欺负他:“可你的牙变尖了,很锋利,会弄疼我。我不要亲你了。”
“它没有。”
晏鹭词简直委屈死了。
“我的牙没有变尖。不信你再亲一次,我绝对不会弄伤你。”
陆秧秧转了下眼睛,故意瞥着别处说:“为什么总要我亲你?我也想被别人亲啊。”
晏鹭词怔怔地,又?很认真:“我可以?亲你吗?”
陆秧秧点头?:“嗯。”
男孩紧张地咽动了喉咙。
他紧盯着陆秧秧的嘴唇,歪着头?亲了上?去。
一有碰触,他整个人就烧了起来,忍不住急躁地想要更多,想把她一寸都不剩地吞食殆尽!
但每一次涌起的冲动都被他努力克制住了。
他垂下翻滚着阴暗欲念、红光潋滟的眼眸,乖巧地亲吻着她,连吮吸都不敢用力气,把她亲得像一只被胡噜地极为舒服的小?猫,不自觉主动回应了起来,也舔了他的嘴唇一下。
男孩忽然?不动了。
接着,他猛地按住陆秧秧的肩膀,把她直直推开。
这发生地太过突然?,陆秧秧微微红肿着嘴唇,愣愣得都回不过神:“怎么了?”
男孩看起来也很呆若木鸡:“我的牙齿真的变尖了。”
“变尖就变尖了……”
陆秧秧还想亲。
“不行?!我说过不会弄伤你!”
陆秧秧这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亲得正?起劲呢,突然?就不给亲了!
没等她想出下一个哄骗他的主意,段怀和张百里到了附近。
这下是彻底做不了什么了。
陆秧秧站起身,去招呼张百里过来。
晏鹭词坐在原地闭着眼睛,把里面波澜的情绪一点点压下去。
幸亏他的牙齿在那一刻变尖、阻止了他的继续,不然?,他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掐着陆秧秧的脖子将她按到树上?去了!
这样不行?。
会被讨厌的。
他如果连这点讨她欢心的事都做不好,还要怎么在她身边长久地待下去?
他阴阴沉沉地低着头?,将手边的一颗石子生生碾碎。
但当陆秧秧带着张百里两人回来时,他仰起笑脸,又?是一副乖顺温柔、人畜无害的样子了。
……
对还没过十?三岁生辰的段怀来说,今天的一整晚都十?分莫名其妙。
一开始,她照常跟娘亲、大舅舅和大舅母说完了她今天的流水账,然?后在家里无聊地找了一圈“神仙”。没找到后,她想着难得大魔头?不在,于是揣着攒下来的小?银裸子出了门?,想要到城池里买点零食吃。
可她刚溜出来,外面就乱成?了一锅粥。
她听到了几?句对大魔头?很不利的传言,没敢立即回玄天盟,正?在附近望着风,就被一个头?发尾巴是红色的奇怪人物给逮住了。
那个人说,让她跟他走。
段怀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个叫张百里的奇怪人物。
但见面时张百里递给她的那包香辣羊蹄筋太好吃了,她实在很难怀疑他是一个坏人,所以?就抱着先跟着他去看看的心态过来了。
可到了他口中的接头?地点后,来接他们的却并不是晏鹭词,而?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小?姐姐。
她还没认出来人,小?麻和小?雀却已经被吓得缩到了彼此的翅膀后面,啾啾地告诉她,这是它们曾经盯梢过的另一个大魔头?!
更可怕的是,她紧接着又?见到了一个在冲着活人开心笑的晏鹭词!
一连串经历下来,段怀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
她赶紧把张百里给她的香辣羊蹄筋掏出来,准备把最后一根吃掉、好好压压惊!
闻到了食物的香味,长久没有吃过东西的陆秧秧忽然?就感到饿了。
随后,饥饿感一发不可收拾,她一步路都走不动,盯着段怀手里剩下的最后一根羊蹄筋,眼睛简直都发出了绿光。
不用陆秧秧说话,晏鹭词上?手就把段怀手里的油纸包抢了过来。
段怀顿时张大了嘴:“我还没吃饱……”
晏鹭词:“闭嘴。”
他把油纸包拿给在咽口水的陆秧秧,笑露着小?尖牙对她说:“你先吃这个,我再去给你找别的。”
“嗯!”
陆秧秧一点也没客气,啊呜啊呜就把羊蹄筋吃得一丝儿不剩。
从头?到尾,两个人谁也没理瘪着嘴要哭的段怀,合着伙把人欺负到了底。
但这还没完,晏鹭词很快就盯上?了藏在段怀身后、瑟瑟发抖的小?麻和小?雀。
晏鹭词:“它们两个,最近是不是又?长胖了?”
“我去找吃的!!!”
段怀初来乍到,都还没弄清陆秧秧到底是谁,就被自己表哥吓到尖叫着抱着小?麻和小?雀逃走,用她胖乎乎小?的身躯、含着眼泪掏了一排的鸟窝,最终拿着一捧鹌鹑蛋,换回了小?麻和小?雀的平安。
但此时的陆秧秧饥肠辘辘,饿到能吃掉一头?猪,十?几?颗鹌鹑蛋怎么能够吃?可这小?林子里又?没有大的野物……
这时候,成?天在山谷森林里乱窜的张百里就派上?了用场!
他向段怀借了几?颗鸟蛋,用它们引出了蛇洞里的一窝蛇,串起来架在他喷燃的火堆上?,烤得又?焦又?脆。
段怀边吸溜着口水,边佩服张百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喷火,会抓蛇,还能把蛇做成?吃的,比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表哥厉害多了!
她使劲闻着烤蛇的香味望梅止渴:“我看到林子深处有间屋子,像是个破庙。我们今晚就要像书?里写的那样,到破庙过夜吗?”
张百里:“不能住破庙。”
“为什么?”
“俗话说得好,宁可夜宿荒坟,不可夜居古庙。老旧的破庙常年没人住,里面有很多虫子,而?且很容易塌掉,还不如找一处坟堆过夜呢。”
“你可真厉害!”
段怀忘掉了晏鹭词还在旁边,砰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比我表哥还厉害!”
张百里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崇拜过,顿时膨胀得小?雀斑脸都昂了起来:“我可是很经常一个人出门?,在野外生活很有经验!我还知道……”
如果只有段怀一个人,虽然?嘴巴一直说个不停,但最多也就是叽叽喳喳吵了一点。可当她跟张百里凑到一起,两个人就变成?了叽喳叽喳叽喳叽喳嘎嘎嘎嘎嘎嘎!
一整个林子的麻雀和一整个池塘里的鸭子全聚到了陆秧秧的耳朵边。她都被吵得不行?,便更担心晏鹭词会不会难受。
她问了晏鹭词。
晏鹭词却摇头?:“你在我身边,我只要用心听你的呼吸和心跳,就完全不会觉得吵。”
陆秧秧很喜欢晏鹭词的这句话。
她凑到他的眼前,紧接着便再明显不过地感受到晏鹭词在盯着她的嘴唇看。
她翘了翘嘴角,冲着男孩眨眼睛:“还想亲吗?“
男孩的眼神完全被她勾住了,直直地点头?:“想。”
陆秧秧瞥了一眼旁边的“小?麻雀”和“小?鸭子”。
两只小?动物正?聊得起劲,完全没有要朝他们这边留意的意思。
于是,她悄悄拉起晏鹭词,指了指树后面:“我们到那边去。”
两个人牵着手,稍微走远了一点,把聒噪的小?动物们丢在了身后。
但就在陆秧秧要把晏鹭词推到树干时,她的余光中突然?刮过了一道荧绿色的光。
她警惕心起,拨开树丛向山坡下看去。
还真被张百里说中了,缓坡下是一片杂乱的墓碑。
这时,那尾荧绿色的光突然?冲着陆秧秧就直撞了过来,晏鹭词眼神一沉,指尖蓝紫色烈焰骤现。
陆秧秧却在诧异过后露出了笑,自己跑着迎了上?去!
“大王!”
陆秧秧把对着她扑上?来的雄虎抱了个满怀,使劲撸了几?把它的脑袋。
“你怎么出现在这儿呀?”
她左看右看着找人:“段叔带你来的?”
“秧秧?”
不远处,段峥明点亮手里提着的灯笼,看清来人是陆秧秧,一脸惊讶。
陆秧秧原以?为,段峥明是知道了她在玄天盟出现的消息、所以?过来接应她的。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哦?
她看向他提着的篮子,里面放的都是香烛、纸钱、素酒点心这些上?供的祭品:“这里……有你的故人吗?”
段峥明沉默了许久,苦涩地对她开了口。
“这里,葬着我的妻子。”
他的“子”用的是第三声,指的是妻与子。
但无论是妻、还是子,陆秧秧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怔在原地,一点也想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散仙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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