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刚想要开口劝阻,便听见陆郗城淡漠微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叶老夫人真是有趣,这么多年了,还对我的母亲念念不忘。可是,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人已经长眠了,还要要被你这样嚼舌根!”
最后一句,到底是动了火气。
这是郑轻轻第一次在陆郗城脸上看见这样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了怒气,夹杂着说不出的伤痛晦涩。他整个人的气质一瞬冷冽,叫人不敢直视。
叶诗凝变了脸色,而陆宁光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他看向战战兢兢的众人,沉声道:“把我母亲带出去!”
众人大梦初醒一般,连忙就想要上手,可是陆郗城的声音越发冷沉,字字如冰:“我看你们谁敢动!”
语毕,他将郑轻轻放在了一侧的座位上,起身,一步步走向叶诗凝。
再度开口,他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可是更多的却是冰冷意味:“你不妨好好和我说说,我的母亲,是怎么对不起你的?”
“你既然这么问了,那我也就不放说说。”叶诗凝自暴自弃一般,看向了陆郗城:“我的丈夫陆念琛,惦记了你的母亲一辈子,难道我不该难过吗!他在我怀有身孕的时候,和秦玉珠胎暗结,究竟是谁下贱做作?秦玉,毁了我的一辈子!”
陆宁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开了一眼平静的陆郗城,咬着牙将叶诗凝扶了起来,硬着头皮,低声道:“二哥,这件事......算了,好吗?”
这是陆宁光第一次,喊陆郗城二哥。
饱含着哀求和忐忑。
可是陆郗城没有丝毫动容的迹象,他看着叶诗凝,明明气场寒冽,语气却是平静:“她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她没有对不起陆家的任何人。”
叶诗凝眼底有嘲讽。
而陆郗城脸上清淡一笔,是一种藏匿得很深的冷淡,他突然扯唇,笑意生冷:“叶老夫人,陆念琛对不起你的事,你和陆念琛、和陆家计较都可以,可是你不该诋毁我的母亲。”
一句话,不动声色,又是绝对的强势:“我在陆家一天,我还是陆家家主,我就不许有人侮辱我的母亲!”
郑轻轻在他的话语中,读出了藏得很深的戾气。他背对着自己,背部的肌肉是紧绷的,带着一点摧枯拉朽的狠意。
郑轻轻知道,再这样下去,场面一定会失控。
每一个人的心中,终归都是有一个不容许被触碰的角落。
然而,事与愿违。
她听见叶诗凝惨然一笑,恨恨地说:“为什么不能提,你的母亲,就是一个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局势终于走到了不能转圜的恶劣情状之中。
此时的陆郗城,就像是被人触及了逆鳞,周身的气场降至冰点。他的气质,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
哪怕是叶诗凝,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也终于选择了缄默。
没有人知道,盛怒之下的家主,会做出什么事。
郑轻轻的眸微微颤了颤,之后,她从座位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