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拉茸是被一阵哄闹声吵醒的,醒来后的乞拉茸暴怒不已,刚才在梦中,正在和那个长着稚嫩脸庞的男子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眼看就要再进一步,享受那快活,却突然被一阵哄闹的声音吵醒了。
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就见宫女跌跌撞撞地提着一盏灯笼跑了进来,灯笼暗黄的灯光映照出一张苍白异常的脸,望之令人惊憟,“王后,不好了,唐军打进来了!”
乞拉茸皱着眉,喝道:“怎么可能,唐军怎么能大半夜的就打进来!”
“真的,王后,唐军已经攻破了城门,正在攻打宫门,王后赶紧逃啊!”
乞拉茸走下床,也不穿鞋,赤着脚就往门口走去,只见王宫内举火把的,提灯笼的,到处人影晃动,远处隐隐传来了杀喊声,正看着,就见苏失利之的心腹赤杨吉利领着一队人急匆匆地走来进来。
“王后,唐军攻入了城中,此地不宜久留,还请王后快快随臣走!”说着,大手一挥,后面出现了几名甲士,抬着个小轿就放在了地上,旁边宫女一看,来不及给王后换衣服,扶着乞拉茸就进了小轿,甲士抬起来就走。
赤杨吉利看着周围如惊鸟一般的宫女太监们,无奈地挥手道:“各自逃命吧!”说完,便紧紧地追赶王后的小轿去了。
……
天牢内,李无解在半眯着睡眼打瞌睡的时候被外边的声音吵醒了,却是邱月平在唐军进城后,带着一队人马攻破了天牢,前来搭救李无解。当然,这是在冷秋的强烈要求下,李嗣业的准许下才进行的。
牢头艾力迦本来喝了一点酒,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却一下子被喊杀声惊醒了。趿了鞋,扒开门缝往外一瞧,却是灯火通明中,一队队杀神一般的唐军士兵将狱卒都赶到了一旁,那些胆敢反抗的狱卒则迅速被乱刃砍杀。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带着牢头艾力迦狠狠地摔在地上。唐军举着刀进来,恶狠狠地看着艾力迦,艾力迦赶紧举起了双手。
天牢完全被控制后,艾力迦等人都被赶进了一间监牢内。
“冷校尉,这边!”
艾力迦听着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邱月平在前引路,一队唐军士兵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将领进来了。
邱月平指了路,转头就又向前走来,路过监牢的时候,看到被关着的狱卒们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后那中愤恨、失望等眼神,内心稍有不安,不过一想到他那枉死的妹妹,却硬着气走了过去。
“冷校尉,到了!”邱月平叫了一声。
冷秋抬眼往里一瞧,只见李无解正坐在监牢的干草上,正气定神闲地望着外面的众人,一脸智珠在握的神棍表情。
冷秋不觉撇撇嘴。
“打开牢门!”冷秋吩咐一声,旁边跟着的士兵拿出一串钥匙,一个个地试着往锁眼插,却不想试了好几个都不管用。
“我来吧!”邱月平说了,从士兵手中拿过钥匙,挑拣了几下,找出一把来,插进锁眼,嘎嘣一声清脆的响声,关押李无解的监牢的大锁应声而开。
“冷校尉,请!”
冷秋抬脚迈进监牢,李无解见了,这才起身。
看着李无解手脚都是镣铐,冷秋不觉心疼,看了旁边的邱月平一眼,邱月平会意,拿着钥匙就要上前给李无解打开镣铐,却不曾想李无解哂然一笑,双手一抖,双脚一踢,刷拉声中,手上的镣铐应声落地,脚上的镣铐也脱离了脚腕。
邱月平正挑认钥匙的双手不禁一顿,又顺势改成抱拳道:“李队长真是……令人佩服!”
冷秋听得李队长的称呼,莞尔一笑,瞧着李无解卖弄的模样,不觉柔声道:“德行!”说着,伸出手,将李无解头发上和衣领上沾着的几根草芥拿了下来。那般温柔的样子,看得旁边的邱月平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哼……”邱月平装着咳嗽了两声,才将暧昧中的两人打断。
冷秋涨着一张发红的脸,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咱们的军队攻入城中了吗?”李无解便舒展手腕边问道。
“已经攻入孽多城,在我们来的时候正在攻打王宫!”
“走,去王宫!”李无解还惦记着王宫中的伍平义,不知道伍平义是死是活呢。
而此时,在王宫之中,伍平义则有些无奈地看着周围的几个卫士,咿咿呀呀地相互比画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乱哄哄的?”伍平义知道问这些被割了舌头的卫士是问不出来啥的,所以只能自己去看。
一帮卫士看伍平义要走,着急起来,赶紧跟了上去,只是伍平义一打开院门,还没出去,就听见一阵嗖嗖声掠过,虽然天色微明,能够视物了,但却还是捕捉不到,但伍平义知道,那是箭枝飞过划破空气的声音。
甚至一直箭贴着伍平义的鼻尖而过,那被杯箭羽轻抚鼻尖的感觉虽然有点异样的感受,骇得伍平义一屁股又墩回到了门槛内,顾不上关门,连滚带爬地又回到了屋内。
……
李无解等人来到王宫时,唐军已然攻破了王宫的宫门,正在跟守宫的小勃律国的士兵交战。唐军攻击突然而凶猛,早就占了上风,而昔日还信誓旦旦丝毫不将唐军放在眼里的小勃律国王城禁卫军统领吉利詹却衣服鞋袜都没穿齐就被唐军俘虏了。
终于,禁卫军在吉利詹被押到了阵前时,才纷纷放下了武器,停止了抵抗。
唐军攻占了王宫,然而却并没有抓到国王苏失利之和王后乞拉茸,高仙芝正坐镇王宫,派出了士兵四处搜索。
高仙芝正在布置,侍卫禀报李嗣业求见。
“哈哈,快快有请!”高仙芝一听是李嗣业到了,放下手中的事,“诸位,请随我一起去迎接,这次破城,李嗣业可是首功!”
正说着,李嗣业已经带着一队人远远地走来了。
“见过节度使大人!恭贺节度使大人顺利拿下孽多城!”李嗣业人远远地就报喜。
“哈哈!”高仙芝朗笑一声,“我军能顺利拿下孽多,你这位左将军可是功不可没啊!”
“末将不敢,全靠节度使大人调度有方、运筹帷幄,才能取得这次大捷!”李嗣业却是心思活络,使劲给高仙芝贴金。
“哈哈!”高仙芝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嗣业这次前来可是有喜讯相报?”
“大人您看谁来了!”李嗣业一听高仙芝问起,很自然地让开了身子,显出后面的人来。
高仙芝眼前不禁一亮,李无解正要施礼,就听见高仙芝笑眯眯地道:“冷姑娘怎么也来了?”
却是高仙芝只看到了与李无解联袂而来的冷秋。
李无解见此,施礼的双手不觉顿在半空。
“大人,我是随李无解前来报道!”冷秋见此,尴尬不已,急忙把旁边的李无解扯了过来。
“啊,啊,哦!”高仙芝这才发觉有些失态,瞧着李无解赶紧道:“你就是李无解啊!”
“是,属下见过节度使大人!”
“免礼!”高仙芝应了一声,“此次我军能顺利攻破连云堡、孽多城,多亏了你提供的情报,事后我一定禀明皇帝陛下,为你请赏!”
“多谢大人!都是节度使大人调度有方、运筹帷幄的功劳!”李无解听了,学着李嗣业的话又说了一遍。
“哈哈!”高仙芝又笑了,“李嗣业胜不骄,李无解居功不傲,都是良材,是我大唐之幸啊!”说着,瞧着周围的人,周围人见了,赶紧接话道喜。
“大人,属下此番前来,却是一起刺探情报的队员曾被困在王宫,属下想去寻找,只是戒备森严,属下无法自由行走,此番前来,是想……”
“这个好办,”高仙芝不等李无解说完,便喊了一声,“封常清,你带我手谕陪他去寻人!”
“是!”在旁边站岗的亲兵中,一人体形瘦小侍卫走了出来,顺道接过了高仙芝一旁的一名文官递来的一道手谕,便自觉地站到了李无解旁边。
李无解一看,抱拳施礼:“谢大人!”说完,转身就走,而冷秋也抱了抱拳,跟着李无解就往外走,高仙芝刚想说什么,见冷秋已经走了,便收了口。
……
有了高仙芝的手谕,再加上封常清在一旁,李无解顺利地来到了昔日被带到的王宫中的庭院,然而却空落落无人。
“难道已经被杀害了不成?”李无解不禁担心起来,出了院门,李无解瞧着蹲在宫墙下的一些宫人,走上前去问了几人之后,终于有个宫女小心地说道:“大人莫不去太医院那边瞧瞧,说不定会找到!”
“太医院?在哪里?来,你来引路吧!”李无解一听,催促了一声。
只是,还没有走到太医院呢,半道上李无解就看到了正被一队唐军士兵持枪呵斥着迎面而来的伍平义以及几名小勃律国士兵。
“伍大哥!”李无解叫了一声,就冲了过去,唐军士兵刚要呵斥,却见到了节度使大人的侍卫封常清,便不再阻拦。
“哎呀,无解啊,你还活着啊!”伍平义大叫一声,“我还以为你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着上来就抓着李无解的胳膊左瞧又瞧。
“行了,伍大哥,我没事,找到你就好了,咱赶紧回去吧!听说国王和王后还没抓住,咱们看能不能帮上忙!”李无解说着,转身拉着伍平义就走,只是没走几步就听到哇啦啦的声音和几声呵斥声。
李无解回头一看,却是那几名小勃律国士兵正哇啦啦地要跟上来,却被押解的唐军士兵阻止了。
“他们怎么回事?”李无解问伍平义。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个个都不知道为什么被割掉舌头了!”伍平义瞧着,眼里虽有不舍,不过还是拉着李无解的胳膊就要走,“别管了,反正也不是我们造成的!”
“等等,”李无解撒开了伍平义的手,朝着几个小勃律国士兵走去,“好好的人都被割掉了舌头,一定是有什么秘密!”
“哎呀,能有什么秘密!”伍平义恨得一拍大腿,“你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呢!”说完,也跟了上去。
“你们,知道什么秘密吗?”李无解试着问了一声,但那几个人却是哇啦啦一阵,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李无解无奈地看看周围几人,“你们明白他们说的什么吗?”
众人摇头。
“无解,我看这几个人像天竺人,是不是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话啊?”
李无解一瞧还真是,点点头,朝着周围道:“你们谁会说天竺语啊?”
“我会!”一旁一直看着的封常清说了一句。
“好,麻烦封侍卫问问,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封常清上前用天竺语一问,就见几个原来哇啦哇啦比画手势的人睁大了眼睛,然后猛地点头。
李无解一瞧,赶紧又吩咐,“问问是不是知道国王和王后藏身的地方?”
封常清又问了一句,几人之中只有两个犹豫一阵,点了点头。
李无解眼前一亮,“赶紧,叫他们两个带路!”又朝着押解的几名唐军士兵道,“你们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