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的身体一向很好,可自从搬到新家,开始做那个诡异的连续梦后,他仿佛开启了饥饿模式,梦里饿、现实中更饿。
这种“饿”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饥饿,每当饿时,似乎全身的能量都消失不见,身体仿佛被掏空,一丝力气也没有,有种不吃东西马上能饿死过去的感觉。
更夸张的是,饥饿模式开启后,沈白的胃口变得极其恐怖。
他还记得第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后饥饿难耐,去拉面馆连着吃了五碗,也不过吃了三分饱,强忍着饥饿感到了中午,连着换了四家店,在老板诧异的眼神里,勉强把肚子填饱。
连续几天下来,沈白自己都怕了,最主要是钱包怕了,即便每个月有八千大洋的工资,也架不住这样吃下去。
为了省钱,也担心自己的异常被人发现,沈白只好买粮买菜,自己在家做饭。
今天从梦里“带出来”一件mini神像和一颗西瓜耔,沈白心情不好,懒得自己做饭这才出来,没想到出门前没看黄历,被娄刚那厮堵了。
原本工作上的屁大点事儿,娄刚都能不依不饶的堵了沈白一个多星期,如今沈白一砖头伤了娄刚的人,以后怕是更难善了。
既然忍气吞声不能化解矛盾,那就得主动出击。
沈白去找保安经理陈福生,他要从陈福生那了解一下娄刚,最起码也要问清楚,物业公司开除了娄刚又把他招聘进来,是否真如娄刚所说,是他“抢了”娄刚的工作。
陈福生对沈白一直都不错,沈白来这当保安第一天举办过接风宴,还当场制止了娄刚的胡搅蛮缠。
沈白邀请领导小酌两杯,陈福生很给面的应了。
酒过三巡,话已说了五车。
沈白不仅弄明白娄刚为何找他的麻烦,也对自己如今的“位置”有了一些认识。
安龙国际企业集团和万隆花园别墅物业的关系,类似于总公司与分公司的关系。分公司财政运转不畅,将平时不太消停的人员裁撤,也就是娄刚等人。而沈白是受聘于安龙国际企业集团,由总公司直接发工资,和娄刚被裁撤没有半毛钱关系。
据陈福生讲,在万隆花园别墅物业里,总公司直接发工资的人只有俩,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沈白。
一般来说,由安龙国际培训出来的安保人员属于“高级保安”,分配方式只有两种,一是派到子公司当保安经理,如同陈福生这样;二是负责总公司自承的安保项目。像沈白这样培训完毕扔到子公司做保安的情况还真没发生过,这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尤其是上面似乎并没有要让沈白当万隆花园别墅保安经理的打算。
沈白被招聘到安龙国际的过程就有很大的戏剧性,他还一度认为安龙国际是个传销公司。此时听陈福生讲述,他才知道每个月8000的工资,已经和陈福生相当了,比普通保安高出一倍不止。
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但仔细思考后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让别人惦记的,只能说安龙国际的人脑抽了,非要给自己一份高工资的安闲工作。
当然,也不排除陈福生用你懂我懂的口吻跟他说的那个原因:“老弟,你上头有人吧!”
陈福生是转业军人,平时和手下聚餐都要保持着“上官”的态度,不好多喝酒,实际上他喝起酒来自己都怕。如今偶遇沈白,二人是真正意义的“同僚”,虽然有职位之分,但都是总公司直派,工资又相当,也就不必摆谱装样,放开肚子喝得痛快。
陈福生知道沈白今天夜班,特意打了个电话让人替一下。二人推杯换盏,从中午一直喝到华灯初上,啤酒瓶子扔了一地,都没下脚地方了,俩人才各回各家。
沈白喝的迷迷糊糊上了床,恍惚中觉得窗台绿了很多,也没精力去看,扯掉衣服,倒头便睡了过去。
从睡着到醒来,在思维的回路里,不过是闭眼睁眼的过程。
沈白觉得口渴,然后伸手去摸水杯,没想到却摸到硬梆梆的手,心里一激灵,一下子翻身坐起。
很明显,他又一次来到了梦中!
不过这一次,沈白并没有以往入梦后迫切的饥饿感,甚至后背那道巨大的伤口都不疼了,摸一摸已经结痂,康复的速度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腰不酸腿不疼,不是躺在地上,而是躺在铺着皮毛的床上,脑袋下枕着的,还是那个木制神像。
沈白有些心塞,这**太扯了,梦里梦外都有神像,不过是版本稍有不同。
这家伙阴魂不散啊!
对着神像又敲又摸,除了发现神像非常坚硬外,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放弃了探寻神像的根角,沈白推开庙门,沿着山路缓步而下。
树木越来越稀疏,最终彻底消失,就到了“昨日”祸害的瓜地了。
十颗大西瓜,瓜皮瓜子堆了一地,“昨日”蹲坐的石块还在,地上凌乱的脚印好似孩童玩耍踩下的脚印,沈白这才发现,从“昨日”至今日,自己都是光着脚走路的,踩在枯草碎石上时也会有微微痛感,却似早已习惯,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沈白伫立在地头,一会看看满地瓜皮,一会看看远处炊烟袅袅的村镇,一会转身看看望不到顶的高山,又偶尔抬起手来,看着这一双有些陌生、又分外熟悉的手。
恍然如梦,却又万分真实,甚至深感熟悉。
这让沈白感到一丝恐惧,尤其是在这寂寥又陌生的幻境中。
就在沈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不远的大树后探出头来,是个十六七的小丫头。
小丫头睡眼惺忪,看到沈白时明显的的精神起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向沈白,快到身后的时候身形雀跃,似是想跳过去拍沈白一下。
没想到,看似走神的沈白早就发现她的存在,就在小丫头即将跳起时,他舌绽春雷,一声巨吼。
“呔!”
身体也猛地一转,手中竹棍抡出呼呼风声,又陡然一停,稳稳的停在小丫头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