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忙碌了整整半个月,一整个年都在种种繁多的事务当度过的华家,这十棵梅树的到来成为了百忙当难得偷得的一闲。
华家的所有人,对远道而来的梅树表现出了了巨大的喜悦和热烈的欢迎。
——即便这还仅仅是十棵盆栽。
自此,梅兰竹菊四君子,以及松竹梅岁寒三友,算是在恭州的华府聚齐了。
华醉梦欣喜得似乎忘乎所以了。
她决定开一个赏梅会。
但却忘了这已经不再是华家女儿一场邀请京众多贵女赴宴的时候了。
所以,当她极尽欣喜的拿到了请柬之后,才发现根本发不出去。
不满的情绪在胸腔里四下蔓延,最后凝结成一股郁结的愤懑,长长的一口噫气吐出——
并没有舒服一些。
这件事叫华醉桥知道了,乐不可支到了几乎要直直打跌的地步。
华醉桥笑了道:“你那些个请柬,换了别处去,也未见会有人理会了。不若干脆与我们姐妹兄弟分一分,只当玩笑罢了。”
华醉梦于是无言以对,终是拿了请柬去,姐妹几个分了。
等分到了华盈琅的手里,她后悔了。
三姐估计会笑话她的吧——二姐都那么笑话她,果然她是个喜欢胡闹的,见天只知道顽。
不想华盈琅开了金口:
“你若是觉得愿意接我们的请柬的人不多,那不过是以为罢了。芳兰知道这两天有多少商人追着求着得了华氏的眼,但求能在商世里有个好席位。何必妄自菲薄呢?但凡是你愿意请或者不愿的事情了。”
华醉梦咬咬嘴唇,讷讷接应了。
华盈琅又笑:“不必说什么芳兰有自己的生意和事情做而你没有的话儿,你喜爱梅,倘能因为这点喜爱成了行家,那也是优雅的隐士。”
“也不必觉得这样的欣赏喜爱是俗了,或是明明欣赏这等所谓的俗物儿却不愿俗人前来叨扰。毕竟都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若当真是胸无点墨并不识大体之人,我们姊妹几个恐也难得和人说几句什么话儿来。不过是说其雅俗,人人皆有自己所喜爱的,何必拘泥他人呢?”
华醉梦笑起来了,一袭玫红的衣衫在寒霜遍布的浅黄深白衰草凝碧当,甚是显眼。
华盈琅说过,华家人既然并非为国捐躯,甚至并不是寿终正寝,却令天下无人为之鸣冤,仅余几个女儿家穿麻戴孝,则有何意义,又何须缟素?
祖父及华家满门,即便是死,也应当死的轰轰烈烈,天下缟素。
不然,怎么能称得是琅琊华氏家主,南越名扬天下的华相的孝期?
必当为之报仇,方能尽我先祖之仇!
南越一日不亡,华氏一日不忘此生血海深仇!
华醉梦最终决定了将请柬送给了在西疆与华家关系交好的闲王分邸,以及闲王分邸当的另外两个公子,人称东魏京城三害的那三位天下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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