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你的脸怎么了?”,安思予大清早一起来,看见坐在火炉旁抽烟的谭子彰,急忙关切的问道。
谭子彰看了一眼安思予:“没什么,昨晚走夜路的时候,没看见台阶,一下子踩空了,摔了一跤”
安思予跑过来,坐在谭子彰的旁边,伸手过去摸了摸谭子彰脸上已经发青的那一大片:“疼不疼啊!有没有药,我给你擦一下!”
谭子彰摆了摆手:“不用了,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安思予还是关切的看着谭子彰:“在哪里摔的啊!这么严重?都摔青了”
谭子彰回答道:“上厕所的时候摔的”
安思予一愣:“厕所门口没有台阶啊!”
谭子彰不耐烦了:“反正就是摔的!”
两人正说话呢,戴所长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之后,戴所长先是一愣,而后赶紧往外面走:“那什么,不好意思,打扰了”
安思予闻言,赶紧起身,低下头道:“我去收拾一下,你们聊”
谭子彰也赶紧招呼戴所长:“戴所长,我刚好有事要找你”
戴所长转头过来:“怎么了?”
谭子彰招呼戴所长坐下,然后递给戴所长一支烟:“戴所长,咱们这里,人口失调现象严重吗?”
戴所长一愣:“什么意思?”
谭子彰继续道:“男的都能娶到媳妇吗?”
戴所长点点头:“能娶到啊!虽然这里经济条件不好,但是娶媳妇是大事,大人一般都很重视的,后半辈子都在攒钱给儿子娶媳妇”
谭子彰看着戴所长:“娶的?还是买的?”
戴所长一愣:“谭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谭子彰眯起眼睛,看着戴所长:“戴所长,你既然能问你,就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怪不得那些村民不愿意说乌图妻子的身份!”
戴所长闻言,低下了头:“你都知道了?”
谭子彰点点头:“知道了”
“你既然也知道,为什么不向上面反映?”
戴所长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县局根本就不管,这种现象已经很普遍了,根本就没办法管!”
“而且底下的村民都是一呼百应,围堵警察,袭击警察都是经常的事情,我们总不能真的用枪打吧!”
“你以为我没有反映过?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个小派出所里面待了这么多年?”
“一直到现在,年轻人基本都已经出去了,都不在村里定居了,这种人口拐卖的现象也少了,县局也乐的清闲,干脆直接撒手不管了,以前的账,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谭子彰盯着戴所长:“戴所长的意思呢?”
戴所长低着头,不说话。
谭子彰看了戴所长一眼,而后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我等会儿去庙里一趟,中午可能不回来了,要是我晚上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带人去庙里”
戴所长马上就问道:“庙里面的人同意你们进去?”
谭子彰回头看了戴所长一眼,却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开了。
羊脂镇,某村。
“头,怎么不见郑哲玥了?”,安思予一边跟着谭子彰上山,一边问道。
谭子彰一边走,一边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回北京了”
安思予低下头想了想:“头,你昨晚和郑哲玥吵架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点,乌图的妻子,是不是他们拐卖来的?”
谭子彰回头看了安思予一眼,却没有说话。
安思予继续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去救她?我想整个羊脂镇应该不止她一个人,我们不是应该把她们都救出来吗?”
谭子彰停了下来,转头过来看着安思予:“你觉得我们应该救她们吗?”
安思予不敢看谭子彰,赶紧低下头:“这不是,我们,该做的吗?”
谭子彰继续道:“那我要是说不救呢?”
安思予咬了咬牙:“那就,不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安思予抬起头来,看着谭子彰,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警察,对于这种情况,你不会坐视不管的!”
谭子彰却没有接安思予的话,而是转身过去,继续迈步向前走。
“笃笃笃”
“咔叽”
在谭子彰刚敲了两下门之后,庙门突然打开了,之前那个男人和一个稍微年轻一点,满脸是麻子的男人站在门口。
见敲门的是谭子彰,急忙分列两边:“两位,里面请”
谭子彰顿了一下,随即迈开步子,跨过门槛,进了庙里面。
等到安思予跟着谭子彰进去之后,那两个人便关了庙门。
谭子彰这才看到了这座庙的全貌,不过也确实令谭子彰惊讶了。
这个庙,有十几平方米大,但是奇怪的是,这围墙之内,竟然没有一座建筑!四面仅仅只有一面围墙!围起一片碎石铺就的地面。
谭子彰一愣,转头过来问那个年长一点的男人:“这···”
年长的男人点了一下头,勾起嘴角:“有就是无,无就是有,先生何必这么计较?”
谭子彰也点头。
年长的男人和满脸是麻子的男人在前面引路,一步一步的下了庙里面的三级台阶,下到了下面的碎石地上。
谭子彰和安思予互相看了一眼,而后跟着这两个男人下到了碎石地面上。
谭子彰在踩到这碎石地面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波动,一种非常舒服的马上就萦绕在脚的周围,并且顺着脚在一点点的往上爬。
谭子彰当即低头,竟然发现碎石铺就的地面上,有一层大概一寸厚的,近似透明的液体状的东西,要不是脚踩在上面引起波动的话,谭子彰根本就看不见它!
谭子彰在抬头起来,望向前面那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竟然踩在了这一片液体之上!就像是在空中悬浮一般!
谭子彰又是一惊:“这!”
年长的男人再次转头过来,笑着对谭子彰道:“静心,静气,静神,一样不净,都是执念。这净水,就像是**一般,若是无求,怎会深陷其中?”
谭子彰勾起嘴角:“有意思”
穿过这个碎石地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堵墙的前面,前面的那两个男人当即转身过来,同时做了一个手诀出来。
顿时,地上的液体竟然迅速凝结起来,快速的形成了两个柱子,将谭子彰和安思予包裹在里面。
两个男人又同时做了一个手诀,那包裹谭子彰和安思予的两个水柱又顿时分开,变成了四个水柱,而谭子彰和安思予随身携带的武器竟然全部都被包裹在了那四个水柱里面。
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发生的时间,甚至还没有等谭子彰反应过来,随身武器就已经被搜走了。
年长的男人继续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是规矩,净地不许带武器进去,污染净地的纯洁!”
谭子彰摆了摆手:“无妨,入乡随俗”
两个男人闻言,转身过去,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而后自己的右手做了一个手诀,竖在胸前,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念了一阵之后,两人面前的墙面上竟然各自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像是一只待飞的凤凰,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图案里面的凤凰一只眼睛有两个眼珠子。
这个图案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两人突然将自己的左手翻转了一下,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当即传了出来。
两个男人当即将左手收回,两手同时结了一个手诀,然后才将手放下。
谭子彰再看那堵墙壁,在两人将手诀收了之后,那个图案也消失不见了,墙壁还是和原来一样,丝毫没有变化。
这个时候,那个年长一点的男人转头过来,对着谭子彰二人道:“两位要跟在我们后面,低头不要到处看,一直往前面走即可”
安思予当即问道:“我们的前面是墙啊!要是一直往前走,不是撞墙了吗?”
男人一笑:“心境不一样,净下来,自然开阔,所看到,遇到的,自然不一样。记住,低头,不要到处看,一直往前走即可”
说着,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弓下身子,交叉握着双手,低下头,小碎步往前移动。
眼看两人到了墙壁之前了,谭子彰的眼睛眯了起来,而安思予则伸出了手,想要叫住两人。但是两人在靠近墙壁的一瞬间,身体突然虚化了!而后一下子穿进了墙里面,消失不见了!
安思予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到不可思议!
谭子彰看了安思予一眼:“照他们说的做,快点!”
安思予当即弓下腰,交叉握手,低下头,迈着碎步朝着墙壁走去。
她心里很好奇,而且还很纠结,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撞在墙壁上,她不知道刚才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她低着头,却也能看见越来越近的墙根。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就在安思予无限接近于墙壁的时候,她突然就将头抬起来了一点,想要看一看。
但是安思予还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的时候,便一头撞在了墙壁上,磕的安思予直喊疼,眼泪都快出口来了。
谭子彰摇头道:“都叫你别看了,是不是傻?”
安思予委屈的说道:“这是墙啊!我不想撞墙嘛!就想看看!”
谭子彰走了过来,和安思予并肩站在了一起,伸手过来拽住了安思予的手:“准备好了吗?”
安思予点点头。
谭子彰皱起了眉头:“那还不低头?还想撞?”
安思予哦了一声,赶紧将头低下,顺便将眼睛闭上,牙齿咬的紧紧的。
安思予脑子里面现在很乱,脑子里面都是撞墙的画面。
安思予心里的准备还没有做好的时候,突然被谭子彰猛地拽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就朝着前面倾了过去。
安思予一惊,条件反射似的要睁开眼睛看,谭子彰当即喊道:“不许看!”
安思予闻言,赶紧闭上了眼睛,牙齿咬的更紧了!
她将力都用在了头上,心里想的是大不了头破血流。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谭子彰的声音:“我说,手松一下!你快把我的手腕掐断了!”
安思予闻言,赶紧睁开眼睛,循声望去,谭子彰看着她:“还不松手?”
安思予赶紧将手松开:“对不起啊!”
谭子彰转头过去,朝着前面望去:“我们到了”
安思予跟着朝着前面望去,竟在一瞬间,惊呆了。
他们此时,竟然处在了一座小山丘上,地上都是两厘米高的鲜绿色草,它们的叶子是菱形,每颗草都只有四片叶子,叶子中间却伸出一个草茎,有两厘米长,顶上结出一朵紫色的小花。
放眼望去,地上基本都是这种草,连绵起来,一片紫色,甚至壮观。
再往前走的话,就是一个小低坡,坡上密密麻麻的生长着一种灌木,叶子都是紫色的!连绵一片,和山坡上的紫色小草呼应。
低坡往下,就是一个河谷,河水在这里潺潺而过,冲击出一片肥沃的小平原。
平原上被规划成规整的棋盘状,小路,水渠交互纵横。
河水便竖立着一架大水车,将水源源不断的送到水渠之中,然后流向田地。
平原再往前,便是一座高大的山,这山就像是一个怀抱一般,左右弯曲延伸,弯折成一个山凹来,将平原环抱其中。
山凹的最里面,则建着几间小茅草屋子,院子前面扎着两个小篱笆,里面又是一些五颜六色的鲜花。
这山很高,而且草木茂盛,高大的乔木将整座山都覆盖起来。
山顶之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发光,就像是太阳一般耀眼,而且还有太阳一般的温度!沐浴着这一片大好的景色。
谭子彰再向两边看去,竟然发现两边被一片迷雾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而自己后面却也只是一片迷雾,自己刚才穿过来的墙壁,以及那座小庙,都不见踪影了。
“两位,这边请”
谭子彰循声望去,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段木板铺就的小道被木桩抬在地面上,向着坡下延伸去,那两个男人就站在木板小道上,冲着谭子彰二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