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绣品,是谁的?”
傅亦君一把自太监手里拽过那绣品,把一众小太监吓得跪伏在地,抖若筛糠。(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宋月娥也是浑身不禁发抖,傅亦君那等面色,肯定是发怒了。
但是她不能不认,若是让傅亦君着手查,照样会找到她。
“回,回陛下,是,是妾身的。”宋月娥战战兢兢起了身。
宋月娥身为傅玄歌第一任太子良娣,傅亦君自然不会不认识她,但这丝毫没有使得他的面色缓和丝毫,而是更为震怒,他抓着那绣品大步走了过去,直接甩在了地上,面色甚至因为大怒而潮红起来。
扑通一声宋月娥立马跪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妾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不只是她,除了左冰之刘安,所有人都是蒙着的。
“皇上,不知月娥所犯何事?”皇后越众而出,宋月娥是她悉心培养了多年的棋子,而且平日的表现也是不错,她自然舍不得这样的一个棋子被皇上震怒废掉。
“你不知?你给朕看看!”傅亦君甚至对皇后发了怒,左冰之在后面不禁轻笑。
皇后急忙拿起那幅绣品,又是细细看了起来,看了许久,都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但是傅亦君这般绝对不是无中生有的,她只能再次看了起来,宋月娥早就在二人脚下抖若筛糠。
“七星宝剑!”皇后一声惊呼,她终于认了出来,那一叶扁舟上的人手中所执宝剑上镶有七颗宝石,这是当年太上皇的配剑七星宝剑!
宋月娥脑子一蒙,不过是一幅以水为命题的普通绣品,上面怎么会有太上皇?
“仅此而已吗?!”傅亦君又是大喝一声,“你再给朕好好看看!”
这一下,便是刘德茂都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帮皇后检查此幅绣品。
只是一眼,刘德茂便大惊失色!
“娘娘,这便是宋昭媛的绣品?!”他压着尖细的嗓音问道,声音中充满着惊恐。
罗紫春也是害怕起来,刘德茂都这般了,“到底什么问题?”
刘德茂颤抖着右手指着绣品上的一处,那是湖边的一处石碑,碑上有两个古体大字。
湖边立碑很是平常,一般都是刻着湖的名字,皇后自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但是刘德茂却指着那个碑上的古字,颤抖着声音,道了一句,“这两个字,是嘉仪。”
怕皇后不懂,他又是颤抖着解释,“是古字的嘉仪二字。”
罗紫春终于明白过来,这湖中波涛大起,一叶扁舟早晚会沉没,而船上立着的便是太上皇,这是什么意思?
“谋逆啊!”罗紫春像是被烫到手一般地将那幅绣品丢了出去。
刘德茂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早就在周围引起了轩然大波。
谭月筝几人虽然知道这画有问题,但没想到这画居然这般忤逆,居然诅咒嘉仪!
“这下子,宋月娥这辈子都是难以翻身了。”袁素琴不知为何有些叹气,便是谭月筝都有些高兴不起来,这样一个女子,便要因为她们的算计,被判砍头了吗?
宋月娥早就瘫软在地,她的大脑仿佛已经停止运转一般,只是兀自睁着一双硕大的眼,眼睛之中没了丝毫神采。
“皇上恕罪啊,月娥想必是被人陷害的!”皇后还是壮着胆子开口,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这样直接抛弃宋月娥,宋月娥毕竟是她一手栽培起来,肯定会比江家丫头忠诚。
“恕罪?!”傅亦君大怒,“这般还怎么恕她的罪?!”
皇后不敢再顶嘴,只能在一旁嘤嘤的哭着。
但是冷静一下,傅亦君也是明白了几分,宋月娥想必是真的被人陷害的。
“皇上。”李松水压低声音开口,“此绣品是依据当年惹怒太上皇的画所做,当年太上皇震怒,将之已经烧了,如今看来定是被人藏了起来。”
傅亦君点点头。
“当年可以接触到此事的,唯有我们这一众老公公,而宋昭媛年方二十,家中在宫中又有无半点人脉,说是她自己找到的,根本不可能。”
傅亦君也是低声开口,“怕是有人想借此事削弱紫春的势力。”
李松水也是点头,“若是让那人得逞,怕是后宫势力便不再平衡了啊。”
深思良久,傅亦君终于将目光放在宋月娥身上。“朕念你初犯,念你早便进宫服侍玄歌,又有皇后为你求情,此次便先饶了你。”
宋月娥闻言身子动了动,终于抬起头,一双畏惧的眸子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感情。
左冰之刘安面色一变。
谭月筝几人也是变色隐隐不好看起来,这般便完了?
但是傅亦君又是开口,“但你毕竟犯了这等大罪,不处罚不足以服众,这样吧,自今日起,你的等阶降为太子良娣,从头做起。”
皇后面色稍缓,不处罚不可能,这般处罚不轻,但也不算重,倒也是恩泽了。
见宋月娥还在发怔,遂踢了宋月娥一脚,“还不谢恩!”
宋月娥清醒过来,千恩万谢,傅亦君皱着眉头回了座位,她才起了身,失魂落魄地坐了回去。
过了许久,她方才缓过神来。
“主子,你没事吧。”落水关切地问道。
宋月娥摇摇头,忽然问了一句,“茯苓呢?”
落水一怔,“有些日子不见了。”接着她放眼望去,左尚钏身后没有茯苓,站着的是明月。
“上当了。”宋月娥的面色阴沉地可怕。
“什么意思?”落水大为不解。
宋月娥一双眼睛盯着左尚钏,“我说她怎么会丢了这等重要的画都是不急,看样子,这一切都是她们策划好的。”
她紧咬银牙,又是看向谭月筝,“什么只有左尚钏打开见过,什么左府名画,想必又是她的主意吧,呵呵,这般阴毒,除了她,倒是没有别人了。”
落水听到宋月娥有些病态的冰冷声音,不禁打了个哆嗦。
“主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我要让她们有事,我要让她们不得好死。”她低声吼着,幸亏无人注意,但是谭月筝自然是看见了她有些失控的情绪。
望见宋月娥那吃人的目光,谭月筝不禁攥紧了袁素琴的柔荑,轻声嘱咐,“姐姐这些日子小心,宋月娥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我们。”
袁素琴也是望了一眼,和宋月娥一双已经阴毒到病态的眸子撞上,直接避开,“看样子她要疯了。”
“审阅完毕,请皇上宣布优胜之人。”李松水又是高声宣布,不知不觉间,傅亦君已经将所有绣品都是审阅完。
“此次优秀绣品甚多,便是朕都无法否认,所以,此次改变一下封赏,分三等,三等七人,二等二人,一等为魁,仅有一人。”
皇上活音未落,所有人都是期待起来。
“取来纸笔。”傅亦君撸撸袖子,倒是没有被方才宋月娥的绣品影响太多。
几个太监送上笔墨纸砚,傅亦君挥毫而书。
第一张写完,李松水接过,清清嗓子,念了起来,“三等之人,青天宫李妃,白华宫刘妃,松阳宫钟妃,百丽宫高妃,书谷宫罗妃,青衫宫静妃,湖东宫尹妃,红缨宫左婕妤。”
此名单念完,当即有七人越众而出,行礼谢恩。
左尚钏自然便在其中,她能得个三等便已然很是开心。
左冰之却是有些不满,见到左尚钏的喜色,更是有无奈。
“圣上口谕,三等之人,赏珠宝一箱,位进半品。”
几人再次谢恩退场。
左寒青哈哈一笑,冲着袁宿龙道了一句,“莽夫,你那宝贝呢?”
这话之前袁宿龙用来嘲笑他,谁知此时被他返了回来,袁宿龙涨得老脸通红。
傅亦君自然听到,他摇头一笑,第二张正好写完,李松水接过,高声念道,“二等之人。”
他微微一顿,旋即又是清清嗓子,尖细着嗓音开了口,“抚月楼袁婕妤,江家江流苏。”
“哈哈!”袁宿龙也是一笑,反唇相讥,“我这宝贝这不比你的高了一等嘛。”
左寒青却是一下子面色尴尬起来。
袁素琴瞟了父亲一眼,也是大喜,她最为擅长的便是弹琴,此次绣艺大比十足费劲了心思,如今可以有这般认可,倒也是不负自己的努力。
可是江流苏却是有些愕然,有些出乎意料。
旋即她也是美眸一瞪,瞪向谭月筝,想都不必想,一等,一定是被此人抢走了。
她向来自视甚高,谁知此次输给了谭月筝,她的眸子里不禁冷厉一下,旋即想到什么,又是胸有成竹的温婉一笑。
她不着痕迹地往谭月筝后面瞟了一眼,方才站了出去。
而谭月筝后面,也是有一双眸子明灭一下,但旋即又是暗了下去。
这一切自然不会有人注意,所有人都是盯着李松水,等他念出赏赐。
“圣上口谕,二等之人,赏绸缎一箱,珠宝两箱,位进一品。”
袁素琴江流苏二人都是谢恩退下。
左尚钏面色不禁有些不悦,本来她还是有些开心的,接过袁素琴已然超过了她,更不用提谭月筝了。
果然,傅亦君早就写好了第三张。
李松水接过,往谭月筝那里瞟了一眼,“一等之人,雪,梅,宫,谭月筝。”
他故意将宫殿名字一字一声念了出来,更是没有念谭月筝的品位,直接念了名字。
又是哗然。
但凡有些年纪的嫔妃,自然不会不知道当年的雪梅宫主人谭清云,如今这个太子昭媛,又是谭家之人,同样入住雪梅宫,这不得不说代表着皇上的某种态度。
便是皇后左贵妃几人都是不禁动容。
左冰之是最为悚然之人,她之前派人火烧枕霞阁便是因为李松水出手帮助谭月筝,这已然让她察觉到了什么,隐隐不安。
如今李松水又是这般偏袒,让她更为担忧。
谭月筝无视掉诸多议论,径直站了起来,不知为何,竟然比刚才回答皇上问题时还要从容,像是有某种力量支持着她一般。
“圣上口谕,一等之人,赏绫罗绸缎五箱,珠宝五箱,位进二品。”
谭月筝动容,叩首谢恩,“谢主隆恩。”
但是她的一双美目不禁有些湿润,“姑姑你看到了吗?圣上一次一次赏赐我,他要为你,平反了罢。”
“姑姑,你看到了吗?”
她心底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