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琪走了,连长还是那么的忙,三喜儿还在八卦着各种八卦,闫斌还在热恋。一切又归于了不平静中。没有人知道我和高琪的事,哪怕是三喜儿和闫斌我都不能和他俩说,虽然他们不会和别人说的,但是那也不能和他们说,这个秘密我会把他永远埋藏。直到永远。
边境的消息不断,指导员每天给我们传达着边境的动态。我们都清楚,快了,就快了。
一天晚上,所有班长排长,党员都集合到了会议室。指导员身体略微发福,皮肤相比我们算白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透漏着些许和善。他站了起来。
“同志们,战友们,我知道这段时间有些流言蜚语,说要去南边了。我们一直没有和大家证实或者是否认。现在我要和你们说,这不是流言,这是事实。我们没有通知大家,一是怕考虑到保密的问题。二是怕,新兵刚入伍没几个月,听到这个消息会出现问题。所以就没有急于和大家说,这也是团首长的意思。”
我们认真的听着,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惊讶,也没有人害怕。这些我们私下里猜的差不多。指导员用平和的语气说着,和每次开会一样的语气。
“你们这里边,不是班长,副班长就是老兵了,明天我就要宣布这个消息了,四天后,我们就要出发了。现在我要求你们,稳定住新兵的情绪。不要出现问题,要是那个班级出了问题,我就把在这个会议室无论班长副班长还是老兵通通处理了。一个都跑不了。”
指导员,这几句加重了语气。我们知道他是说真的,他也没过假话。距离我国上次的朝鲜战争已经二十几年的时间了。我们这代人正好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一代,至于比我们还小几岁的新兵来说战争更加遥远。现在战争真的出现在面前了,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新兵甚至是老兵不出现些什么问题。首长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气氛有些凝重,指导员说完话后。一会儿的时间会议室是安静的,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连长看了看我们。
“呵呵,怕死了吧你们”
我站了起来闫斌站了起来,三喜儿站了起来所有的兵都站了起来。
“特务连的兵,不知道啥叫怕。”
我说了第一句,所有的兵又一起喊了一句。
“好,怕也好,不怕也好。反正到了战场是不能给我装熊。这个消息今天晚上不要给我透露出去,明天我宣布完命令,你们负责做班级里兵的思想工作,就像指导员说的,那个班有问题我就把你们挨个的处理。”
我和三喜儿闫斌,一起出了会议室,门口闫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三喜儿,我也看了看三喜儿。不知为何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那个笑容,该怎么形容呢!无奈与嘲讽,命运又要把我们作何安排,我们的笑嘲讽着我们之前的生活。
成熟与不成熟不可以用年龄来衡量。要看他的阅历和他所经历的东西。一个人如果顺风顺水的的,哪怕几十岁也不会成熟。我们这群人,甚至这代人大多从逆境中成长起来的。所以我们大多都很成熟。成熟的概念有时很模糊的,不完全表现在外在为人处世。更在于对事物的看法和想法,有没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我呢!那个时候的自我感觉是内心成熟,而不想外在的表现出来。当了班长后才转变的。某种意义上讲我三喜儿闫斌都拥有那个年纪不应有的成熟,我们都不是从顺境中成长起来的。面对战争,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成熟能不能应对,我们的本事能不能让我们活着回来。我们的更是对我们命运的苦笑。
这段时间以来,失眠成了家常便饭。望着我这一屋子的兄弟,他们的命运会如何。他们会死吗!他们刚刚二十出头,刚刚经历年少懵懂。刚刚看到这个缤纷的世界军。战争的残酷他们接受的了吗?死神会会在他们身边绕行吗?他们还有多少笑容?还有多少泪水?......
夜太美,不忍说再见。
第二天,全连在连旗下列队。记得那天,天空下着丝丝小雨。天空一片灰暗,没一会儿,我们的军装就湿了。风不大,足够让我们的连旗飘扬起来了。特务连,我们的荣誉,我们的信仰。我们敢于用生命捍卫的三个字,永远屹立不倒的连旗,永远屹立在我们心里的连旗。
连长指导员,在连队门口等我们一会儿了,一排长值班。
“连长同志,特务连集合完毕,应到126名实到124名,欠两名岗哨请指示。”
一排长给连长做着汇报。一排长属于内敛型的军人,没有大嗓门,但是各项军事技术绝对不差。但是这次我听到了他所说的话中最大的一次。
“稍息。”
“是”
双方互敬军礼。下级要先敬礼后放下手。上级还礼后就可以放下手了。
“立~正,命令。稍息。上级指示,我国南方某国。在我边境地区集结兵力,不断挑衅。上级命令我部,随团来往边境A城集结待命。”
指导员用大声的声音,给我们宣布了命令。震耳欲聋的声音每个战士都听的真真切切!
“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怕死的。就说一声,我给你路费,你就可以回家了。不过从今天起你可就不是我的兄弟了。特务连也不会承认你是是他的兵了。不过你就不用死了,我们搞不好会死,搞不好我们都会死。因为我们发过誓,我们会用生命来旅行我们的誓言的。有怕死的要走的吗?有吗?”
指导员故意左顾右盼了几下,没有人说话。
“你们准备好,和我上战场了吗?”
“准备好了。”
“你们怕死吗?”
“不怕,我要当第177个战死的特务连士兵。”
“还记得你们的誓言吗?”
“忠诚于党,热爱人民,报效国家,献身使命,崇尚荣誉。为了国家的领土完整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我愿意献出生命。”
指导员问着,我们答着。我们用尽我们所有的力气喊出。一字一字都震撼着我们的耳朵,用声音在炫耀着我们的力量。一句一句抨击我们内心,使我们心潮澎湃。
连长走上前来。
“稍息。死,都怕。我也怕,但是从我们穿上这身军装开始。我们就没有了怕的权利,现在是祖国和人民正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不能退缩,只能勇往直前。让一切敌人都成为我的刀下亡魂,枪下之鬼。让他们永远不敢再与我们为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从今日起特务连的连旗将用敌人的血来漂染。我要你们跟着我,拿敌人头颅来祭奠特务连战死沙场的英魂前辈。”
连长的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我们心中的热血被点燃了。连长的知道选的这翻战前动员很有效果。如果现在让我们现在上阵杀敌,那该是任何一支敌军的悲哀。
“特务连。”
“杀。”
“特务连。”
“杀,杀。”
“特务连。”
“杀,杀,杀。”
我们的鲜血,在沸腾。我们的斗志全部迸发了出来。一个男人,一群热血男儿。一个连长,一支虎狼之师。连长喊着,特务连。我们喊着杀,如果敌人听到了我们的杀声,即便不能把他们吓腿,也能让他为之胆寒。
“现在所有人回去打点行装,三天后开拔。”
我们解散了,各自回到各自的班级。血液温度降低了,点燃的激情逐熄灭。我们都回归了冷静。
消息终于确定了,当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我想都是有一种轻松的状态,好比一个判了死刑的犯人,但是没有告诉他哪天执行,他每天都惴惴不安,当他终于被代发刑场时,我想他应该有一种终于解脱的状态。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
回到班级后,我让新兵们收拾着行装。小葛问我。
“班长,我们会死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我不敢保证他能活着。其他的新兵也都是一脸茫然,老兵们也若有所思。
“小葛,你怕死吗?”
“有点怕。”
“为什么怕!你是不是还没娶媳妇呢觉得亏啊?”
大家都乐了!虽然刚刚二十岁,但是还是比较成熟的。但是他说有点怕,我知道他是怕的不行。
“大家都过来吧!”
我让他们都拿着小板凳坐在了我的周围。
“就像连长说的,死我们都怕,我也怕,但是我们不能怕,因为这身军装。因为军旗下的誓言。我有个班长叫王守财,外号叫土八路。”
“呵呵......”
我给他们讲了土八路班长的的故事。我问他们土八路班长死的值吗?他们说土八路班长是英雄,我告诉他们,我们如果在战场上死了,会比土八路班长还英雄。
上天会给谁当英雄的机会呢?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