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
那位封王的将军,浑身正散发着一股阴森的冷气。
天知道他这个在外头赶马车的,究竟有多煎熬?当然,腹诽归腹诽,眼看着目的地就要到了,车夫不由松了一口气。
再往前赶几步路,便停下了。
“王爷,到了。”
说完,车夫连忙下车,将梯子摆好,然后便弯着腰等候。
只见一身白衣的男子掀开帐子,瞥了一眼车夫,无须那碍事的梯子,便用轻功越过车夫,落在楚蓁面前。
“走吧。”
陆千墨说完,便扬长而去。
楚蓁应声跟上去,没走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同情地看了一眼车夫,便收回了目光。
一时间。
那被冷落的车夫傻愣在原地,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抬头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凄凉。
王爷以前从不这样的!!
……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御花园内,偶尔路过几位赏花的娘娘,目光都紧盯着陆千墨那张犹如白脸郎一般俊脸。
不得不说,陆千墨虽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但是他那不算健壮的身体,又被一袭白衣着身……
远远望去,竟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公子?
这个邪恶的念头一冒出来,楚蓁便连忙甩了甩脑袋,然后扶额叹息。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将陆千墨和白脸公子联系在一起?真是疯了!
“你怎么了?”
陆千墨不知何时回过头,正拧着眉头看她。
楚蓁连忙摇摇头,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风景,企图转移话题,却好巧不巧地与几个迎面而来的娘娘打了个照面。
不料那几位赏花的娘娘,竟打量起她来,甚至低眉窃窃私语。
“糟了,她们认得我。”
楚蓁下意识躲到陆千墨的身后,却又硬生生地被陆千墨揪了出来,露出正脸来,叫那些后宫的女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子,她想躲也没得躲了。
“你干什么?”
楚蓁懊恼地回头看他。
若是让整个后宫都知晓,她一个罪臣之女被臣衔王所庇护,那此事必然会传入各位大臣的耳中。
她并不想连累了陆千墨,更不想对他有所亏欠。
“还记得本王同你说过的话么?”
男人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楚蓁被他这么一问,忽然想起那夜在书房,陆千墨叮嘱她的话:让她戴着那玉珠在皇宫里走一圈。
“记得。”
说完,她便将那条玉珠坠子取了出来,挂在脖子上,心中又有了一番计较。
也难怪他不让自己躲躲藏藏,原来是这个原因。
“很好。”
陆千墨淡淡一笑,“若是有什么人为难你,尽管拿出本王给你的玉佩,此人定会收敛许多。”
“是。”
楚蓁低声应下。
然后望了一眼天色,便不再耽搁时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还是开国元老的嫡亲孙女时,这皇宫便已经来过不下四五次了,再加上那过目不忘的本事,早已将皇宫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后宫……
楚蓁蹙起眉头,忽然想起了某条宫规。
也罢,反正自己也对后宫毫无印象,索性将皇帝的后宫省去吧。
想到这里,楚蓁便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而此时。
本来说好要去面见皇帝的陆千墨,忽然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几位娘娘身上。
其中有一人,是闻家出身的。
而且很巧,她正是那几个女人恭维的对象。
不知陆千墨想到了什么,薄唇轻扬,一抹计谋略过平静的眼眸。
见陆千墨朝她们漫步走来,闻素月等人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退了一步。
那闻素月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而两人的阶品相差甚多,疑惧之余,连忙低头行礼。
“见,见过臣衔王。”
她以为那人至少会应一声,谁知正眼也不给一个,便越过她们扬长而去了。
当真是打脸!
一时间,闻素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恼怒地攥紧手中的锦绢,久久才抬起头来。
片刻,耳边便响起几个妃嫔的声音:
“姐姐,那位就是臣衔王?未免也太过无礼了吧?”
“就是啊,都说学武的男人粗鄙,我瞧着这句话没错,说的就是这种男人!”
添油加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闻素月抬手打断。
“够了。”
闻素月冷眼直视着前方,“今日本宫乏了,改日再与姐妹们一同赏花。”
有了刚刚那么一出,她怎么可能还有兴致赏什么花?
见她确实兴致不高,身后的几个女人连忙俯身恭送,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这个闻素月的城府,可丝毫不比她那个姐姐琅贵妃逊色多少。
听着耳边恭维的话,心情低到极点的闻素月冷冷一笑,扶着宫女的手,漫步离去。
那个楚蓁,倒是有点儿意思。
我们走着瞧。
……
盘龙殿。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正杵着脑袋,稍稍假寐。
不过片刻的时间,身边的太监便俯身在他耳边细语:“皇上,臣衔王来了。”
话音未落,浅眠的皇帝便睁开眼睛。
那天子的威严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直接朝迎面而来的男子施压!
可惜陆千墨丝毫没有被这威严所震慑到,依旧面不改色地走到皇帝的座下,从容地拱手道:“臣,参见皇上。”
或许他此生都不知道,什么是惧怕。
秦尧也是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每每看向陆千墨的眼神,都会闪过一丝冷意。
但仅仅是一瞬,便恢复平静。
“原来是陆爱卿。”
秦尧语气欣喜地站了起来,饶过批阅奏折的檀木桌,大步走到陆千墨的身边,十分骄傲地拍了拍陆千墨的肩膀,赞叹道:“朕许久不曾见你了,这些年来,你们父子为了秦国鞠躬尽瘁,奈何……哎,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
“皇上谬赞了。”
陆千墨反应平平地拱手:“作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是应该的。倒是十几年前,您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到军营,已然叫我等感激不尽。”
自从建国以来,边疆便战乱不断,也是最近几年有所收敛罢了。
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秦国出了一个陆风也就罢了,连他的儿子陆千墨也十分骁勇善战,甚至比他父亲还要天赋异禀,深不可测!
小小年纪便懂得兵法,在武功的造诣上几乎无人能敌,未来怕是前途无量。
而秦尧每每都用这句话夸赞陆千墨,作出一副惜才的模样。
真真是叫他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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