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回去吧。”
说着,楚蓁扭头望了一眼院口,沉声道:“下次来,记得小心避开那些暗卫,陆千墨养的手下,都不是什么善辈。”
又来了又来了。
红衣男子心中腹诽道,但是碍于身份,只得老老实实应下,然后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瞧他那副样子,压根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楚蓁无奈地摇摇头,捏着那一封信纸,转身回屋去了。
此时夜已深,整个王府黑漆漆一片,静谧无声。除了某人的书房尚且亮着烛火,就属她还未入睡。
楚蓁关上房门,然后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什么眼线在监视她,这才缓缓拆开信封。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一个字。
“归。”
楚蓁轻声念出这个字,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红衣男子刚开口催促她回去,她就猜测到这信封中的内容大概与他的话一般无二。
只是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
但如今那杀手的身份还未揭晓,她就算是回去了,也心有不甘!
“对不起。”
楚蓁垂眸自语道。
下一秒便将整个信纸挪到烛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信纸被燃烧殆尽的过程。
“再给我一些时间,不然我真的不甘心。”
她隐隐有种预感,若是揪出那幕后主使,或许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楚家被灭,唯有她被赦死罪,未免太过蹊跷了。
更何况,那道赦免死罪的理由还是那般敷衍可笑,毫无说服力……
现在,只能等待时机了。
……
又在王府闲暇了几日,一大早出门透气的楚蓁,回来时便是一副气势汹汹地闯入陆千墨的书房。
正巧陆千墨今日清闲无比,慵懒地盘坐在榻前品茶,那模样当真是**得很!
“王爷!”
楚蓁咬牙切齿地上前,质问道:“你为何不告诉我,暗香花茶是治失眠之症的?”
闻言,陆千墨抬了抬眼。
“你就为这么点小事,冲撞你的主子?”
然后又低下头,细细品尝杯中的暗香花茶,不以为然地说:“再说了,若非如此,本王又怎么会看到一副赏心悦目的睡颜?”
这话直戳楚蓁的心窝,清新脱俗。
一想到那晚自己刚连道几声好喝,便睡趴下了,就觉得脸丢大发了。
而眼前这个淡定自若的男人却半分睡意也没有,此刻竟然还悠闲地喝着暗香花茶?
“你为何要骗我喝暗香花茶?”
楚蓁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睡也就睡吧,这又不能怪她。
但是陆千墨如此刻意为之,却让她忍不住心生怀疑。
难不成他就只是为了看自己的睡颜?
“一时兴起。”
陆千墨平淡而又敷衍地回答。
这理由……还真叫她无可反驳,谁让陆千墨才是主子?
楚蓁也不恼,转念想了想,又问:“那为何这暗香花茶的作用对你无用?”
“非也。”
陆千墨淡然一笑,道:“这暗香花茶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只对睡不好的人起作用。不巧,本王近日睡得很好。”
说着,陆千墨举了举茶杯。
“不信的话,你不妨一试?”
那淡紫色的茶水因杯子的晃动,起了几道涟漪,仿佛在蛊惑面前的人饮下它。
“不,不必了。”
楚蓁盯着那暗香花茶,心中已然有了阴影。
她现在可算知道了,这陆腹黑的话,起码有七分不可信,若是信了的话,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忽悠了!
她可不想有一天栽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楚蓁便找借口准备离开。
“慢着。”
陆千墨放下那花茶,抬眼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半个时辰后,随本王入宫。”
此话一出,楚蓁下意识回过头。
“这么快?”
她以为还要几日才是。
毕竟……她还没做好去面见皇帝的心里准备,哪怕陆千墨就在她身边。
陆千墨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出声道:“有本王在,你安心便是。”
安心?
怎么可能。
楚蓁在心里哂笑了一声,向面前的男人欠了欠身,便回她的寒竹居去换身衣服。
奴婢就该有奴婢的样子,不是么?
她怎么可能让那个老皇帝知道,自己在陆千墨这里,过得甚是悠闲。
……
半个时辰后。
王府的马车停靠在门口,车夫还是上次那个车夫,只不过那番嘴脸已然大不相同。
此时,马车正要出发,却被车上的陆千墨喊停,然后掀开锦缎帐子,对车外的楚蓁伸出手。
“上来。”
他语气平淡地命令道。
楚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太合适吧?我现在只是一个奴婢。”
此话一出,男人眉头微皱。
“有什么不合适,本王的马车要给谁坐,难道还有旁人阻拦不成?”
他那睥睨一切的淡然,举手间便发挥得淋漓尽致,将一旁的车夫吓得不敢直视。
楚蓁早就料到这个男人会放出这般傲慢的言辞,嘴角微微上扬,扭头直视前方,说道:“多谢王爷的恩典,不过主仆尊卑有别,奴婢走着便好。”
若是真的上了马车,怕是第二天臣衔王金屋藏娇的舆论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也不知道这个陆千墨究竟是怎么想的,自从入府,便一直叫她斟茶倒水,甚至任由她各种的放肆。
既不提约定一事,也没有要她做什么的意思。
他当真只是想要自己记起他是谁吗?可是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关于陆千墨的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楚蓁回头看了陆千墨一眼,便见他神情微冷地坐回了马车内,命车夫出发。
车夫岂敢有半分迟钝,连忙道了声‘是’,便呦呵着赶马。
好在皇宫离这里还不算太远,大约半刻钟便到了。
守门的侍卫见马车上挂着一枚独特的金牌,连忙低下头,任由马车自由出入。
待马车远去后,那些侍卫纷纷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低头窃窃私语。
“我没看错吧,那个人是……”
“嘿,我记得她!她不是楚家那个嫡孙小姐吗?她怎么成了臣衔王的奴婢了?”
方才马车进去的时候,楚蓁分明是穿着丫鬟的衣裳,以丫鬟的身份随同进宫的。
一旁的侍卫听这话,微微一怔,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惊惧地说:“难不成她是假扮成婢女,准备混入宫——”
说着,便要拔刀上去拦下那马车。
“你疯了!”
站在他身边的侍卫连忙拦住他,厉色道:“你这样冲上去,不管是真是假,扫了臣衔王将军的颜面,第一个死的人不是楚大小姐,而是你!”
这句话,直接将那冲动的侍卫拉了回来。
同时也警醒了其他人,马车上的那位,可是战无不胜的第一将军,臣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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