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项准便起床,拜别王大爷,他便要走。巩二爷见他去意已决,别无二话,二人见面倒也坦荡,只是无言。
项准刚出大门,忽然想起什么,挂着往日的笑容,转身说道,“听说祁家那女娃娃在你这里,昨个儿竟没见着。”
“把自己弄得和个吃人妖精似的,怕人家敢见你啊。”巩二爷转身进门,眼睛一阵酸涩,无泪可流,“你可以进来,我把她叫起床,任你玩儿,小辛着实够懒,正好你教训教训她……”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打扰,告辞。”项准即刻转身,携女仆消失在小路中。王大爷从屋里出来,叫了叫立在原地的巩赫,“巩疯子,回来吧,小青是不会回来的。”
“谁管他啊,不过起太早了,醒醒脑。”巩二爷扭扭脖子,“吃早饭去,我今早给咱三做了好吃的。”
王大爷笑笑,等着巩二爷过来,一齐去向客厅吃饭。早晨饭食丰富,四菜一汤,还不忘他的拿手饺子。
王大爷不忘调侃,巩二爷只是一句回应,“小辛昨天耗费太多,有必要补补,顺便给她开开眼,别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其实那天上午小辛没醒,巩二爷只给她灌了汤药,重新给她接手脉。看到最先便强的右手手脉都可以被辛夷自行舍弃,巩二爷不由感慨,竟然这样也可以,小辛的勇气让人又惊又怕。
下午落日余晖洒到辛夷脸上,辛夷才睁开眼睛。巩二爷出现及时,仅拿了些早上的汤饭,“先吃。”
辛夷用力起身,可全身无力,仿佛没有身体的存在。“急什么,你这还得休息几天。”巩二爷走上前来,扶辛夷靠在床边。“见识见识美味。”
说罢,巩二爷便从门外拿进两个低凳子,放在辛夷两边,还将一个木板放在距辛夷脸不远处,辛夷正仔细盯着凳子,预感不妙,“这凳子。”
“特别干净,今儿你王爷洗过了。”巩二爷将汤放在凳子上,将辛夷左胳膊提到木板上“自己吃罢,你的左手恢复挺快,这高度也适合。”
辛夷满脸不情愿,“万一洒了……”“没关系,反正是你自己睡,我两糟老头子不会嫌弃一个病人。”辛夷咂咂嘴,满脸抗议地看着巩二爷。
巩二爷做到一旁悠哉地喝茶,“我有两个消息……”“能不能给我请个看护。”辛夷吃力地转动手腕,“这样一大动,多费粮食。”
“不听就算了,也就是祁家夫妇从正东门直穿东市回来了,还有就是,有个小姐上午天刚亮来找过你。”巩二爷看着辛夷,“我这么出名的大夫,还找什么看护。”
“小姐?我在这儿哪认识什么贵人啊。以后再说吧。”辛夷转念一想,这人凌晨出门找她,定然有急事,或者,不想人看见,只是,她不认识这里的贵人。难不成是故人?
“那给小渊送信总可以了吧,”辛夷噘嘴,“总得给楚姨他们说一声我在这里还想沉迷医术无法自拔吧。”
“那就等下午城里送米的来了,给你顺道送过去。”巩二爷催促一声,“你快点吃,我还得洗碗去呢,你这次得多给我做半个月的饭。”说完,巩二爷便出去,“我去浇菜了。”
辛夷看着眼前的饭,颤颤巍巍的用勺子舀,脑袋还得向前凑,这饭停停歇歇吃了小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