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嘈杂喧闹,如在闹市,眼前月光铺满屋内土地,看起来一片安宁。床上的人,一半清晰,一半隐在黑暗中。
清晰可见的身体,血管凸起,皮下好似有东西在蠕动,骨头崩断的声音连续不绝,所幸没人听到。
辛夷聚精会神,不敢差错一分。虽然难捱,她还是挺着。忽然听到百米外项准和王大爷对话,项准就是小青。她心头略微一乱,差点没有压制住体内血气。
她才知道为什么巩二爷在院内放隔声石,原来是为了防项准,那这时叫来项准……是为她,怕她护不住自己。
爷对她太好了吧,可她怎么能报答过来呀,还有,没有没来由的恨,也没有没来由的爱,这巩二爷究竟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一点都不像别人口中的潇洒无所谓啊……
还没深入想,体内的血液乱撞,她再次凝神聚气,顺引,寸断,逆施,恢复。她忍不住就咬紧牙关,喉咙里尽是闷哼,脸色已是青红相间。
另一头,王大爷也匆匆忙忙地做完活计,陪项准进屋聊天。老人似顽童,一时哭,一时笑,项准也是时而悲伤,时而明朗。
自觉的巩二爷立在门口,看着天空隐隐约约的黑云,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喜悦悲伤焦躁一齐泛着酸水,今天,是十几年来的好日子啊。
夜深了,王大爷身体已经受不住,即便硬撑着聊天,还是会不知不觉地睡着,项准轻轻地抱起王大爷,径直将王大爷送回卧房。
看到项准回来,巩二爷进入客厅,项准脸色不再柔和,脚步紧随其后。
巩二爷坐下,神色一如往常,“项准,今天既然来了,一道把你的东西带走吧,在这里也是无用。”
项准做到对面,另拿一个杯子倒满茶,“没有其他有用的,早点说,我们不必继续这样,相看两厌。”
巩二爷眼皮半闭,“话既然都说开了,项准,你记住,你欠我一次。”“我项准有恩必报,这是自然,不过,我从不欠人情债。”项准盯着窗外月亮,平静地说着。
“当然。”说完,巩二爷睁开眼睛,“后来,小羽自动放弃了记忆,不记得你了,原因嘛,不过是不希望你打扰他们二人。你加入井翦,现在大力搜捕他们,就是为了见她?”
“她不应该嫁给那人……”项准低下头不再说话。“今晚,你住门房那里,明早看看小羽那里还有什么留个念想的,自己拿走便是。”巩二爷起身就走,“前几天有人住过,收拾过了。”
项准没回应,不久以后,自己带女仆向门房走去。
静谧的月光下,偶尔传出兔子路过的声音,小动物的哼哼声,没人在意。
巩二爷天微微亮,悄悄进到辛夷的屋子。辛夷一看到有人进来,身体歪倒在床上,陷入昏睡。巩二爷为她把脉,心里暗自开心,她成功了,但却自断了手脉。
巩二爷将她平放好,粗略给她接脉,不再管这边,随后便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