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和金氏都听见了,眼睛同时一亮,叶昕恬却把她抱在怀里:“说什么傻话呢,那是你能决定的么?昕姐儿我告诉你,咱们虽然是好姐妹,但我绝不允许你为了我而做一辈子让自己后悔的事,明白吗?”
叶昕眉知道,她是怕自己一冲动,嫁给殷离昊,会一生不幸福。
文氏欣慰地看着自家闺女,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和辛酸,自个生的哪有不疼的?若不是为了儿子,又怎么会牺牲女儿的幸福?
“看着吧,我能的,一定能的。”叶昕眉不想让长辈们听见,悄悄在叶昕恬的耳边,发誓似的说道。
五房的背着叶昕贞出了院子,鞭炮放得震天的响,街坊邻居都同来看热闹,道喜,叶昕贞上了花轿,叶昕眉在竹韵和珠玉的陪同下上了另一个花轿,叶昕恬到底没有送出府来,五房的嫁妆队伍浩浩荡荡的从西街一直排到了东街,围着走了一圈之后,再去了码头,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但到了码头,一切都从简,叶昕贞也换下喜服,叶昕眉的花轿才一落地,殷离昊就来了,穿着一身青色直缀,头上系着碧玉冠,看起来比前几日精神了很多:
“昕妹妹,可晕轿?”一掀帘子,他修长白晰的手就伸了进来。
还真有点晕,许久没有坐轿,下来后,叶昕眉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唇边传来了阵清凉。
“吃了,快吃了,吃了就舒服了。”殷离昊献宝一样,拿着个白色丸子往她嘴里塞。
叶昕眉想也没想张嘴接了,好甜,还带着薄荷的清凉,果然一颗过后,舒服多了,没有呕吐感。
关胜很机灵地去了前头,打探情况,殷离昊陪着叶昕眉往河边走,一路上说着福王府里的事。
到了河边,叶昕眉看见一条很大的船,足有三层高,船上站满了满身盔甲,手持兵器的兵士,庄严肃穆,严阵以待,象是随时准备上阵上敌一样,叶家人送亲的喜悦与兴奋在看见这个场景后,顿时悄散,锣鼓声早就停歇,叶家人与张家迎亲的人都安静排队准备上船。
一名年轻将领过来对五老爷说了几句话,叶昕眉看见五老爷正往那年轻将领手里塞红包,那将领也不推辞,很自然地接了,拱手致谢,仍然引着五老爷往大船边上另一条船去,两人又说了一阵话,五老爷回来时,脸上全是喜色:
“王爷想得可真周到,知道咱们女眷多,就不上军船了,大家伙儿快着些,上这条船。”
运兵器的船原就是一个船队,多加一条跟在后面,既保证了航行的安全,又免去了军中机密被泄露的烦恼,殷成禧果然心思细敏,思虑周全。
五老爷带着张家人和叶家人一同上了早就备好的客船,叶昕眉正要也跟着上去,却被殷离昊拉着:“昕妹妹,禧叔说,这条船虽大,但船舱却不够,你家女眷多,你还是跟我到这条船上来吧。”
说着,指了指那条三层高的军船。
叶昕眉立即摇头:“不了,昊哥哥,我还是跟贞姐姐一条船吧,我是送亲人,理应陪着她的。”
殷离昊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竹韵和珠玉两个也觉得,跟殷离昊同坐一条船不太妥当,两个相视一眼,珠玉拉着叶昕眉的手往前走:“小心着些,跳板滑。”
叶昕眉笑着对殷离昊招手:“反正又离得不远,昊哥哥可以天天到船上来跟我玩儿呀。”
殷离昊还想劝。
“昊儿,由她去,只是中途可别想再换回来。”凉凉的,不带半点烟火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叶昕眉下意识抬头,寻声而望,就见那人一身白月色衣袍,身姿笔挺地立在船楼上,明朗的眸子冷淡如星,手中一柄折扇轻摇,悠闲自在得象个出游的书生,哪里有半点三军统帅的样子。
“禧叔……”殷离昊有点急,殷成禧却已然返身回了船舱,叶昕眉趁机上了另一条船,殷离昊正要也跟着上来,随从将他带回船上。
属于叶家的船上有点混乱,五老爷正在安排大家的住处,送行的挑担子正有序地送往船上,而船——真的不够大,嫁妆担子就足足填满了半个舱,能住人的只有六间,贞姐儿和她的随嫁丫头婆子们就住了两间,陪房们又住了两间,张家迎亲之人再住两间,挤巴巴的。
叶昕眉走完整个船舱,也不知自己的脚该往何处放。
五老爷抹了把汗回头时,看着叶昕眉有点发怔,老爷尴尬得要死:“昕姐儿……你……你要不跟你贞姐姐挤一个床吧。”
也不是不可以,但竹韵和珠玉呢?还有关胜,总不能也挤在一起吧。
怪不得殷成禧说,可不要中途再换回去!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五房虽是叶家人,但第一是旁枝,且好几代没有出举人进士了,这几十年来,一直以经商为主,若不是还冠了个叶姓,几乎快沦落为商户,贞姐儿这次嫁的是举人,在一定程度上能提振五房的声名,所以,五老爷特意给贞姐儿大量的嫁妆,陪嫁的箱子足有一百二十担,在金陵也算是首屈一指了,殷成禧为叶家备的船并不小,但不是货船,是客船,十几间客舱都装了嫁妆,余能住人的只那么多,五老爷考虑到了叶家张家的迎亲陪嫁,就是把叶昕眉给忘了。
也不能说是忘了,他私心里,是巴不得叶昕眉坐上武成王的船。
“五伯,不能再腾出一间屋来么?”叶昕眉可不想腆着脸去军船,没得又让那厮嘲笑。
“昕姐儿,是五伯不好,五伯这就帮你调屋子。”五老爷一脸自责地返回去。
叶昕眉等了半晌,五老爷回来时却带着莲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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