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的时间里,田小远把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田爸、田妈以及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任凭大家怎么追问,他都是摇摇头,似乎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哑巴!最后连张黑子跟他呆着都觉得像守着一个木头似的,了无情趣。但他知道,田小远对玉儿公主的死是痛到骨子里的,因为他经常去电影院坐在一个五号空座旁默默地看电影。
五号座位下埋着的,正是玉儿公主的遗骸!
除了看电影,就是埋头钻研一本比较旧的手抄本。
田爸为了他的事去过医院几十次。耳鼻喉和心理科室的大夫见了他就头大。而田妈则一直以为儿子被中了邪,张罗着找半仙驱驱鬼啥的。有一次甚至托张黑子带田小远去潍县一个据传非常牛逼的人那去看看,那可是个具有千里眼顺风耳的人物,每天早上排在门前的轿车都达二三十辆
张黑子借口高考压力大,等高考完再说等等,好说歹说才把这事给推掉了。每逢这个时候,张黑子偷着乐,心说田小远能中邪的话,那猪都能上树了!
胡大山的一个电话,使田小远眼里重新有了光彩。据他说,这半年以来一直为他们打听定尸灵的踪迹。还别说,前不久真的探听到定尸灵在香港一个商人手中。因为做生意亏钱,所以急着出手。
田小远突然问坐在对面的张黑子,“定尸灵重新露出水面,你怎么看?”
“定尸灵?”张黑子愣了一下,这鸡血石样的东西他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吃惊于田小远的突然开口,欣喜道:“狗日的!你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要这么过一辈子呢?”
田小远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抢回来呀!即使抢不回来,那就买回来!咱现在是有钱人!有的是钱!”张黑子得瑟地说道。
这话不假,小松将从古墓里带出的十来件金器卖到了国外,挣了一千多万,扣除中间人二百来万的介绍费,他们每人两百万多一点。
张黑子虽有巨款,在小县城却不敢张扬得瑟,别人不敢说,他那姐姐张静若知道他,非把他肠子掏出来不可!是以,他早就想出去大把的装装逼、摆摆阔了!
“嗯,可是现在找到又有什么用?玉儿公主都已经——”,田小远想到定尸灵,虽觉奇怪,可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至于那古墓中的财宝,他也不甚关心。那玩意终究是身外之物,即便是汉王将那么多的宝贝藏在了地下,不照样被人挖出来吗?
“哎——”张黑子忙制止他道:“可不能这么说,玉儿公主再无生还的希望,这事不假,可害死她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定尸灵。等高考完了,我们去看看,若有机会,我们还是完璧归赵,将那玩意弄回来,归还到古墓中!”
田小远抬头瞄了他一眼,知道他行善是假,惦记里边的宝贝才是真的。能找回定尸灵,他再进出古墓,那就易如反掌喽。他摆摆手,说道:“这事再说吧!我累了,要睡觉。”
张黑子忙道:“好、好,你休息、好好休息吧!”
待他走后,田小远关上灯,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停地转着各种回忆,催眠的张静、少年的孙武、美丽的玉儿、冷艳的雪魔音等等,他的思绪一次又一次地飘回那个再难重复的年代。
“田小远,想什么呢?”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好熟啊!田小远睁开眼,见一个黑影坐在床前,他眯缝着眼睛,想看清那黑影是谁。
“嘿嘿,你除了看人家,就没别的要说吗?”女声说话轻柔,却又充满了诱人的磁性。
黑影缓缓地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小远。
“师滢滢!”田小远一阵惊呼,头嗡的轰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门窗被我关的严严实实,快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师滢滢、师滢滢!难道你只认识师滢滢吗?”那黑影有点不满,朝田小远凑近,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田小远,你再仔细看看呢?”
田小远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瞅了瞅,见那女人眉清目秀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目如碧水,透着丝丝寒气。白皙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被涂抹了一层面粉似的。
“你、你是秀儿!”田小远终于想起来了,她就是鎏金镯的主人——魏秀儿。
秀儿见田小远认出自己,非常高兴,咯咯笑道:“我还以为你早把我给忘了呢!”
田小远脸上一红,自从在古墓中出来,那鎏金镯便随手放在了抽屉里,一直也没有处理,当然,最关键的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每天挂着那玩意吧!
他心中内疚,勉强哼了哼,说道:“虽然我们认识那么久,可一直没见你出来过,所以、所以,我就以为你不在了呢!”
“哪里那么久呀,还不到一年!这上百年我都等下来了,哪里还在乎一两天。”秀儿笑盈盈地踢掉绣花鞋,拉开田小远身上的薄毯,老实不客气地钻了进来。
“你、你要干嘛?”田小远吃了一惊,虽说她是个女鬼,可此时却是人形,这男女有别同床之上,总是有点不妥的。
“你这东西往外吹风,好冷好冷,我到你这吸收点阳气,暖暖身子!”秀儿也不怕他担忧,径直说出目的。
田远见她指着空调,心说难道这鬼怕冷气?
“我晕,这有事知道找我了,当日我遇到危险,你也不出来帮一把!”田小远往里边靠了靠,忍不住埋怨道:“你是有特殊本事的人,若是及时出手帮我,没准玉儿也、也不会落这个下场!”
“田小远,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忘记差点被木头砸中吗?那可是我将你硬生生地拉到旁边的,这才救了你一条小命。早知道你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至于其他的地方,我是有苦衷,没办法出来的!”
不错!张黑子踢木头后,那根巨木砸向自己,本以为要被砸成肉饼,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大力牵引,平移了一两尺,这才躲过一劫。原来是秀儿救的!
知道了真相,田小远忙道歉,“对不起!误会你了!”
“好冷啊!”秀儿缩着身子朝田小远怀中挤了挤,缩了缩舌头,问道:“田小远,你抱我一会儿吧!这种冷简直要了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