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续(1 / 1)

()第二天早上六点,“法雨号”抵达普陀山。除了随身携带的必要物品,我们将大部分行李都寄存在码头上。桐姐包了一辆“桑塔纳”,我们乘车直奔普济寺。

普济寺是普陀岛规模最大、香火也最为旺盛的“三大庙”之一,其它两处分别是法雨寺和佛顶山,散布于山间的小的禅院和庵堂则难以计数。这些都是桐姐在路上对我介绍的。沿着坡缓连绵的环海公路,不到10分钟便到了普济寺的山门前。两株龙钟的百年朴树分立在山门两旁,清脆悦耳的钟磬声从庙里徐徐传出。桐姐对门子说明了来意,他便领我们从侧门进去,一直穿过三重院子,才来到后院一个僻静的房间。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着灰衣的老僧走进来,向我们客气地介绍说自己是这里的住持,法号妙秀。桐姐和妙秀寒暄了片刻,他们的对话不疾不徐,语含禅机,我听得似懂非懂。大概是桐姐和妙秀以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他还没当上住持。他们谈了有半个多小时,妙秀起身引我们到一间上面挂着“大雄宝殿”匾额的殿前。几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早已候在殿中,当桐姐在如来佛像前焚香叩拜时,他们便敲着木鱼唱起经来。这个仪式进行了大约一刻钟,从头至尾我也只听懂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简直令人气闷无比。桐姐起身后又到一尊菩萨的像前默默祷念了一番,出来时提笔在殿门旁条案前的一本册子上签了一竖行小字,我看到她用蝇头小楷写的是:北平居士曾筱桐诚心敬奉,贰万元整。

还愿已了,一个年轻和尚上来告诉桐姐说房间已经安排好,是否需要先休息一下。她问我累不累,我摇头说不累。她便告诉和尚说不用了,我们晚上再赶回寺里,中午不必准备斋饭。

从正殿出来,我看到其中一间大殿的柱子上镌着一幅楹联:证菩提树,色相皆空。

整个上午,我们游览了“南海观音”——普陀山是中国佛教的四大道场之一,南海观音的道场。那是一尊几十米高、气度极雄伟的观音金身塑像:观音手捧法轮,神态祥和地面向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璧辉煌。巧合的是,与她遥遥相望的缥缈海上,也有一个形如“卧佛”的小岛,导游介绍说那里是释迦岛。

一路上,我们都像恋人那样手挽着手。每当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桐姐就小鸟依人般地靠在我身上,将手中的纯净水送到我嘴边。

在法雨寺下面的一家餐厅吃过素斋后,我们步行几分钟便来到了“千步沙”。顾名思义,这里是一处狭长的白色沙滩,夹生在两座高大连绵的山岩之间。岩石的尽头伸入海中,相当自然地围出来一个被悬崖和礁石所环抱的小小海湾。据我目测,千步沙还不止有一公里长。

我们脱掉鞋子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午后的天气晴好,细细的白沙竟还微微有点儿烫脚。辽阔的海面上,沙鸥云集,盘旋飞翔。礁石群下的浅滩那边,一些零零散散的游客正在玩水嬉戏。我过去试了试水温,凉凉的,估计只有十七八度的样子。

“想下海吗?”桐姐问。

“嗯,我想下去游一会儿。”

“等我一下,”她把手袋塞到我手里,向公路那边几个花花绿绿的摊子走去。几分钟之后,桐姐买了游泳裤和一条大浴巾回来,还有一个头戴草帽、肤色黝黑的渔民拖着一顶帆布帐篷跟在后面——那种旅行专用的帐篷。

“你不下水吗?”我看她没有买游泳衣。

桐姐推了我一下,说:“我在这里看你。趁现在水还热,快点儿去吧。”

我钻进帐篷里三两下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刚套上游泳裤,她便钻进来从背后一把抱住我,在我肩胛上狠狠咬了一口。我把桐姐反身抱住放倒在席子上,一直亲得她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我先下去游一会儿,”我爬起身来说道,“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我。”

“嗯。别游得太远,”桐姐乖巧地点点头,又做了个鬼脸说道,“小心别被鲨鱼叼走!”

我一边跑向沙滩一边扬手在头顶摇了摇,要她毋须担心。

我雀跃着一头扎进海中,冰凉的海水一下子便包围了我的身体。在我眼前的海和我从前去过数次的北戴河的海大不相同:海水呈现出深幽的蓝绿相间的颜色,站在海中向岸上望去,海面似乎要比沙滩还高出一头。向前没走出几米,海水就淹到了我的下巴上,吐着白花的海浪席卷而来,力量大得惊人,冲得我呼吸凝滞,根本无法站稳。我回身看了一眼沙滩上的帐篷那边,桐姐正靠在门口向我挥手。我跃起身来,向海浪涌来之处奋力游去。两边的浪墙顷刻间便把我困在了中央,除了晶莹的水色,四下里再也不见别物。我时而深陷低谷之中,时而又被送到浪墙之上,心情也不禁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一种与生俱来的亢奋之间跌宕起落。

我一直游到一条上面拴有许多巨大浮球的缆绳边才停下来,这里的海面比岸边平静,比下水之处似乎又高出了半头。我反身将双臂挂在浮球上回头望去,沙滩上蓝红相间的帐篷已变成了一个圆点,根本看不清桐姐的模样。海鸥在我的头顶凄清地嘶叫着,似乎想搞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一条大鱼;大约一里之外的海面上,有几只翘头的渔船正在缓缓漂移。我歇了一支烟的功夫,松手向岸边游了回去。

桐姐展开浴巾一把裹住我湿漉漉的身子,担忧似地将我拉倒在席子上,把身子凑过来摩擦着我。

“没想到你游得这么好,”她惊魂未定似地说道,“有一阵儿看不到你,我害怕极了!”

我得意地笑着取出一支烟,她讨好地捧着打火机给我点着。

“桐姐,你说是来这里还愿的——”我斟酌着,却想不出更恰当的词句,“能告诉我吗,究竟还的是什么愿?”

她默默凝视了我稍顷,似乎沉浸在难言的迷惘中。我无声地等了片刻,一时心乱如麻。“十年之前——”桐姐呼吸困难地启齿说道,“我和男朋友曾来过这里一次。”

“哦!”虽然明知她不可能没有过其他男人,但听到“男朋友”这个字眼时我还是不免暗自心惊,“那么,你们后来——那个人——他现在在哪里?”

“他死了,”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已经九年了。他一直都喜欢登山,他们的登山队在攀登加拿大北部的一座山峰时遇到雪崩,一起遇难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她的目光黯淡下来,彷佛又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

我怜惜地伸手抱紧她的身子,桐姐将脸埋在我**的胸口上,神情落寞地向我倾吐出那场令她始终无法从伤痛中自拔的爱情。她和他是北京大学的校友,同级但不同系,那个人读的是法律专业。他们从大三时开始恋爱,是同学们眼里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毕业后又一起去美国留学,但他们各自所在的城市却相距遥远;三年后她念完硕士先行回国工作,而他又继续留在美国攻读博士;他们原计划等他学成归国就结婚的,不幸的却在即将毕业的那一年冬天遭遇了那次意外。“那就是我这辈子谈过的、唯一的一次恋爱。”最后桐姐这样说道。“我和他相恋六年,相爱至深,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有时候,人生真是太奇怪、太残忍了!”

我用力地吐出一口烟,看着青烟在篷顶处慢慢聚拢,又散开。

“赵乔,”桐姐盯着我的耳朵说道,“知道吗?你和他很像。”

“不会吧?”我讶异地扭头看着她娴静端庄的面庞,诚恳地说,“他一定比我强过百倍,可惜——”

“我是说你和他有种内在的气质很相像,才华横溢,还有——都是那种很傲的家伙,这个我也说不大清楚——是那种好像生来就有的、睥睨一切的傲气。”桐姐咬了咬嘴唇,淡淡说道。“赵乔,我来还愿就是想告诉他,我终于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说到这儿,她脸上突然又浮现出一丝顽皮的神气,“一个小男孩儿!”

“屁,我才不是小男孩儿呢,”我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抗辩道,“我是男人,31岁的老男人!”

“嗯,”她娇羞地亲亲我的肩膀,“你是男人——是我的男人。”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桐姐,”我郑重其事对她说道,“别再想它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又无比困惑似地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凑到她唇上吻了一下,她深情地将舌头交到我口里,很享受地合上双眼。过了一会儿,我又起身下海,心里不禁感到有些迷茫,那里面好像不无嫉妒。

我又来回游了好几趟,直到海潮明显见涨才作罢。一次挂在在浮球上喘息的时候,突然想到区影此时在干些什么。我终于明白过来一件事情,区影是不可能和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王老师在一起的。也许她也并未将我从心里完全抹掉吧,就像桐姐那样?有些东西虽然短暂,却永生难忘。

再上岸时,租帐篷的渔民走过来赞说够棒的呀朋友,十分钟一趟!我和他简单聊了几句,看到桐姐正从帐篷里坐起来痴痴地望着我。

晚间就住在普济寺,我们可能是当天唯一住寺内客房的香客。寺院里潮湿而幽静,到处生长着树龄超过百年的苍翠古木。夜半醒来时,袅袅的钟磬之音从窗棂间隐隐传来。我从容地褪下桐姐身上的睡衣,这次她不再抗拒,而分开双腿迎接着我。当我用力进入她身体时,她惨叫了一声扭动起来,垂死挣扎般地紧紧抱住我,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皮肉里。

早上醒来,我看见床单上洒着斑斑点点的殷殷血迹,不禁神形俱散——在昨晚之前,桐姐竟然还是一个处女!

爱情像个洋葱头_爱情像个洋葱头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章(续)更新完毕!

最新小说: 燃情辣妻携宝归来沈蔓歌叶南弦 极品龙婿龙辰(龙辰楚婉柔) 龙血丹尊叶辰(叶辰沈雁凡) 当霸总一家穿越到古代后庄静初褚南玹 遮天之女帝的绊脚石 无敌古仙医叶飞 云晴霍海 万古第一杀神苏玄 五宝爹地甜宠妈陆南烟顾北寒 主角霍海云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