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找个人都找不到。”听见家仆说贼人并未捉拿住,高怀德怒气冲冲,冲着家仆火道:“找,给我找,翻遍整个洛京城也要给我找到,伤了人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家仆被高怀德吓到了,忙跑了出去,去府中唤人,开始满洛京打探贼人的下落。高怀德丢下了政务,匆忙的往府中赶去,侄儿如今生死不知,府中还不知乱成了什么模样。
高怀德刚进府门,高干之母闻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哭诉道:“二爷,干儿被人打成这样,该怎么办啊。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高怀德忙扶住了高干之母。“大嫂您先别急,医师怎么说,干儿现在到底怎么样,有没有醒过来?”
高干之母用袖袍擦了擦眼泪,高怀德回来了,她便有了主心骨,这才镇定了下来,抽泣道:“医师已经为干儿处理了伤口,说是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好了,只是干儿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小姑在一旁照看着。”
小姑就是高怀德之妻,听见医师说高干并没有什么大碍,高怀德这才放下心来。忙进了內室之中想看看高干究竟怎么样了。来到了高干养伤的卧室内,见高干依旧躺在床上没有苏醒的迹象,高干之母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对着高怀德道:“二爷,你一定要寻到那凶人为干儿报仇啊。”
高怀德被大嫂的哭声闹得有些心烦,看着周围围着一圈乱糟糟的来探视高干伤情的高氏族人,恼怒道:“都给我出去,大公子要好好养伤,你们乱糟糟的围在这里打扰他,想干什么?”随后又宽慰着高干之母。“大嫂,您放心,,我已命人在城中打探那行凶之人,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敢伤了干儿,我定不会让他好受的。”
高怀德在高氏之中颇有威严,见他发话,周围的高氏族人开始慢慢的退了下去,一时间安静了不少。高干之母也觉得自己的哭声会打扰道高干的休养,生生地止住了哭声,坐在床边一边抚摸着儿子苍白的面庞,一边擦拭着忍不住掉落的泪水。
高怀德之妻站了起来,为高怀德换下了朝服,在屋中为高干诊治的医师又为高干开了几服伤药后,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也退了出去。高怀德命人搬来了椅子,亲自守在高干的身边,候着他醒来。
高怀德侯了好长时间,高干才悠悠苏醒了过来。高干之母见了大喜。“醒了、醒了。儿子,你可醒过来了。”她大喜之间想要将儿子搂进怀中,却又想起儿子有伤在生,止住了动作。
“大嫂,干儿刚刚醒来,身子弱,你担心了那么久,不如先下去休息一会吧!”见嫂子大喊大叫的鲁莽举动,,高怀德面色有些不快。随后对着身旁的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大嫂洗去休息片刻。高干之母自知自己的莽撞,也不推辞,在小姑的陪伴下出了卧室。
高干睁开了眼睛,看见高怀德在身边,虚弱的张了张嘴,喊了声:“二伯。”高怀德忙握住了他的手。“干儿,你受了伤,便不要说话了,你且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二伯定会将那凶人寻到,为你报仇!”高干点了点头,高干醒了,高怀德心中的落石也放了下去,唤来了婢女,命她好好照顾大公子后出了卧房,不打扰他,让他好好养伤。
派出去的家仆久久传不来凶人的消息,这让他震怒不已,又加大了人手,自己则在府中等候消息,司马府的政务也不去管了。家中出了这样的事,胡华会理解他的。高怀德捧着茶盏,坐在府中,直到了日落时分,才有仆役回来禀报,高干出事之时,有人曾见到他与四殿下许常起了冲突,而据长乐大街的探子报,四殿下急匆匆的回了宫中,身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生面孔在里面。
与四殿下有关?听见这个消息,高怀德知道事情闹大了,但心中却有些不甘心。对方是四皇子又如何,小儿女们当街斗殴,闹得彼此鼻青脸肿,时候便会一笑而过。又何必下如此毒手,将自己的侄儿险些打死。他气愤不已,准备去宫中讨个说法,如今德仁帝在西山修养,自己不好去打扰他,只得去东宫之中理论。便让人侍候换上了朝服,备好车驾,往东宫而去。
高怀德进了东宫,东宫中人说太子此时还在宣政殿处理政务,不曾回来,让其稍待片刻,自己前去禀告太子殿下。高怀德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听从东宫侍从的建议,在东宫中等待,侍从奉上了茶,便退下了。高怀德有些想不通,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太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是不是四皇子许常隐瞒了下来,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他胡思乱想着,随后又自嘲了一下,事情扯到了皇族之中,自己便有些疑神疑鬼的了。
等了没一会,殿外响起了大片的脚步声,侍从们簇拥着许然回来了。高怀德忙跪下行礼。许然笑呵呵地将他扶了起来,让其坐下后便坐上了主位,仍侍从奉上了茶,润了润嗓子,笑着对高怀德道:“今日刮得是什么风,高大夫竟然到孤的东宫来了。”
高怀德仔细观察了许然的模样,见他似乎真的不知许常闯下的祸事,安心了下来。“太子殿下,老臣今日冒昧打扰您,是特地来请罪的。”
“哦?请罪?”你是来向孤问罪的吧!许然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但面色表情却变成了惊讶。“高大夫何罪之有,莫非生了什么事吗?孤怎么不知?”
“臣下并不是为了自己来请罪,臣下有一侄儿,名高干,今日在街上与冲撞了四殿下,所以特来请罪。”
“与小四在街上起了冲突?不可能啊!”许然脸上的讶异表情更甚,开口道:“小四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宫中读书,东宫和皇后那里都派了人对他严加看管,他怎么会出现在宫外呢,高大夫莫非是看错了吧!”
“老臣不敢。”高怀德忙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向许然拱手道:“老臣不敢说瞎话,确实是四殿下无疑,事情发生后,老臣便派了府中人四处打探,后来才得知是四殿下。老臣不信,亲自确认后心中惶恐不已,怕侄儿不懂事冲撞了四殿下,便急忙敢来向殿下您请罪。”
“东宫之中禁卫森严,更有母后派出的內侍一直盯着小四,严加看管。小四这些日子可是消停了许久。”许然的脸上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
“太子殿下,您若是不信老臣所言,可命人请四殿下前来,一问便知。”高怀德有些急了。
“老大人莫急,你先坐下说话,孤不是不信你所言,孤这就派人去将小四唤来你且安心等着。”见高怀德急了,许然忙让他消消气,听从了他的建议,让人将许常唤来。
许然与高怀德在殿中等了好一会儿,茶水都添了两次,这才有东宫侍从急匆匆的进来,面色慌张的在许然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许然听了勃然大怒了起来。用手重重的拍了下身前的案台,顿时案台晃了晃,将上面的茶水溅得四处都是,高怀德不经意间被吓了一跳。
“这个混账,消停了没几日,就又去胡闹了,屡教不改,混账东西,朽木不可雕也!”许常似乎被气得不轻,高声怒道。
“太子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不知许然为何生气,高怀德躬身满色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