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夫人和范老童无动于衷，青狐和纪布算命师他们心中很不满，七见站在那高耸的屋脊上面，像只孤傲的鹰。
李小花的身影已经远去，消失在视野。
范老童叹了声：“罢了，死就死吧，当初响应朝廷征召进入神机阁，我就有了必死之心，只是来的早和晚而已。”
“但因为这种人的无能就白白死去，实在不值！”算命师一旁冷冷开口。
“就是，当初在风雪庄丢了只眼睛我都不曾喊一声，生死对我来说早已看淡。只是因为李小花这种错误决定，让我们白白送死，我就不甘心。”
一想起李小花给郑金刀出的主意，纪布就颇为恼火，李小花就是个书呆子，文武双全有什么用？
蹭！
七见如一只鹰从屋脊飞了出去，正是朝洛阳城外的方向。
那里驻扎着五千兵马，也正是北伐风雪庄的人马。
“傻孩子！”算命师摇了摇头，七见就是个奇怪的人。
凄夫人默不作声朝城外而去，青狐一旁不满，却也跟在了凄夫人身后。
范老童吸了口烟，摸了摸腰间，老坛酸菜和烟丝都在，让他很安心。
……
洛阳城外，黑色盔甲在阳光下映射寒芒，本该充满肃杀之意，但却笼罩在一股颓败之中。
他们的脸上挂着疲惫和厌战情绪，有气无力在那聊着天，谈论着此次能否活着回来。
北地，那里距离莽刺王朝边关数里之地，远远就看到莽刺铁骑在边关巡逻，也听得到他们朝着汉明的将士们嘲笑。
汉明的将士根本不敢还嘴，就怕莽刺铁骑像是撵兔子一样追杀他们。
那一场闻风山之战，打怕了整个汉明的军心，见莽刺如见阎王在军中流传。
而如今北地万里雪飘天寒地冻，到了那里忍饥挨饿，面对据险而守的风雪庄，根本没有战胜可能，去的话就是白白送死。
所以汉明军心已乱，他们并无丝毫斗志。
郑金刀和李小花跃马出城，五千军马才稀稀拉拉站好，松散犹如散沙。
郑金刀瞬间脸色铁青，吼道：“你们是兵，不是匪，拿出你们的士气，拿出你们意志，不要让汉明的百姓对我们失望，也不要给风雪庄那帮贼子笑话我们的机会！”
话虽如此，却都无动于衷。
疲惫，生死，烙印心底的厌战情绪，早就让他们麻木。
“将军，将士们太累了，那里天寒地冻缺衣少粮，正如上次那样，到了也只是任人宰割，白白送死，将士们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心。”
一名校尉硬着头皮上前，说出了众人心声。
“死死死，你们就这么贪生怕死！”郑金刀破口大骂，猛地甩起马鞭，就朝校尉打去。
但李小花一下抓住，冲郑金刀摇了摇头：“郑金刀你先住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郑金刀满脸杀气：“李小花你什么意思，老子教训自己的兵，关你什么事！”
李小花道：“他们是兵，你是将军，将军爱兵理所当然。他只不过说的是事实，你却要动手打人，岂非让人觉得你残忍暴虐，以后谁还敢跟你出战沙场。”
郑金刀冷冷道：“还用出战吗？你没看到他们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老子带他们去何用？李小花你放手，否则休怪我连你也一并收拾！”
郑金刀运起了内劲，要把李小花拉下马，但是发现李小花却是纹丝未动，稳如泰山。
两匹战马感受到双方较劲传来的压力，纷纷不安的跳起马蹄，要把两人摔下马背。
啪！
马鞭子应声断成两半。
李小花拿着半截马鞭在手心轻轻敲着，淡淡笑着道：“咱俩何必较劲呢，还是省点力气到风雪庄吧。”
郑金刀冷冷哼了声，没有搭理。
李小花也不在意，而是把目光投向那五千军士，他们的战心已无，全部带去也只是累赘。
但也并非全部如此，极少数人依旧有杀敌报国之心。
“如能信得过我，就让我说两句?”李小花看着郑金刀说道.
郑金刀哼了声:“我看你能说个何等天花乱坠!”
李小花笑了笑，骑着马跑向不远处，那里有一面断裂的百丈石碑，碑上刻满碑文和文字。
“这块碑，汝等可还记得是何人所断？”
“是当年莽刺铁骑攻入洛阳城时，莽刺将军武严托剌一刀劈断的！”那名校尉看着李小花大声开口。
“那上面这些字，汝等可还认得？”李小花道。
“自是认得！”校尉道。
“那上面这些人，汝等还认得？”
“认……得。”校尉的声音顿了顿，仿佛有东西卡在喉咙。
石碑上的文字，是汉明数十年来与莽刺作战死去将士的名字。
上面刻着汉明先烈的名字，有的是他们的父亲，或者是他们的儿子，或者是手足兄弟……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忘记！
“没错，我们认得他们，也知道劈断此碑的人，就是莽刺的将军武严托剌！”
李小花骑着马巡视道：
“当年始祖纪念先烈之功，特在此立下万名碑，就是要让我们不能忘记莽刺！为什么不要忘记莽刺，因为他们侵略我们，毁灭我们的家园，掳掠我们的妻儿，所以这是仇恨，又是国耻！”
“但是十年前闻风山战败，莽刺铁骑直取洛阳，万名碑被武严托剌用刀劈成两半，他让我们的亲人，兄弟，父亲，最后的归宿都要毁灭。此等所为，对我们汉明子民就是侮辱，深深刺痛我们汉明子民！”
“万名碑已毁，汝等可知陛下为何不派人修缮？不是因为汉明没钱，也不是陛下不愿。而是陛下觉得，要让耻辱时刻烙印在他心里，激励着陛下励精图治，哪日王师北上，攻入王庭一雪前耻，万名碑才有修缮的意义。”
“当年汉明先烈，与莽刺作战数十年，死伤无数尚不畏惧生死。但如今，我们却因为一场闻风山战败，就变得贪生怕死，见莽刺铁骑如见阎王，成了莽刺人戏弄我们的笑话！”
“而如今区区一个风雪庄，就让我们失去信心，全无斗志，岂非有愧汉明先烈，英魂何安！”
李小花搜肠刮肚，说的口干舌燥，目的就是希望能激发这些人的血性。
“说得好！真是让人振聋发聩！”
忽有一白衣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此人面如冠玉，背着一把长剑，手里拿着一本法言书卷，看样子是法家弟子。
而他身边随着一位白衣书生，脸长瘦削，估计是翰林院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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