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兰斯到达罗莱城时,一抹朝霞已然泼洒在天空,如烈火一般。朝阳露出了小半个脑袋,映红了克莱平原广袤的草地和森林,仿佛都燃烧这熊熊烈火。
但是在兰斯看来,这抹霞红,更像是用鲜血染成的。
两千余名骑兵,骑着各式各样的马匹,沿着宽阔的石路,越过罗莱城青黑色巨石堆成的城门。
望着城门上雕刻着的维内托头像,兰斯不免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在城门处,伊芙已经带着人在门口迎接,他们的脸上可没有兰斯的忧愁。相反,都是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表情。
兰斯看到许许多多衣衫褴褛,满身是伤口的人们,抱着花瓣扔向空中,迎接着兰斯的队伍。
当看到俘虏着兽人的囚车“咣当咣当”摇晃着进城时,这些人纷纷脸色大变,开始朝着囚车吐口水,扔菜叶鸡蛋,口中不停地咒骂:
“去死吧!你这肮脏的兽人杂种!”
“千刀万剐了这杂种!”
不过兰斯并没有这兴趣,对于他来说,没有榨取完俘虏身上所有的价值时,他是不会对这些兽人俘虏轻易下杀手的。
当天空明亮起来,清晨也将一天的活力注入了城市之中。
只不过现在的这个城市,满目疮痍,看不到一丝活力,到处都是被摧毁的魔族黑底血手印旗帜。人们纷纷烧着这些旗帜,抒心中的不满。
兰斯在布置了几路哨骑侦查后,便进入了罗莱城堡。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石砌城堡,比起伊狄里斯的星芒城堡来说,实在是闲的寒酸无比。不过这已经是罗莱城,最奢华的建筑了。其他的建筑都是一些低矮的砖砌房。
兰斯坐在城堡会议厅的窗子边,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茂密的森林和广袤的草地让罗莱伯爵领的空气中,散着狩猎女神赋予的灵动与生机。不过兰斯嗅到了,更多的是如同水银一般沉重的空气。
伊芙轻声走到了兰斯身边,顺着兰斯的方向望了过去:“梅尼采陷落了,但是他们不一定遇难了。就罗莱城的情况来看,他们是把人类都当做俘虏了。”
兰斯扶着冰冷的石栏杆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更希望巴格大叔能带领者梅尼采的士兵们逃出来。”
“我觉得很有可能。”伊芙微微一笑回答说:“那你打算怎么处置罗莱城的事情。这里有8oo士兵,和3ooo多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
兰斯说:“原计划,老弱病残这些人跟着猎人马丁去往穿林镇,然后返回伊狄里斯城。青壮年,补充队伍的伤亡,恢复建制。多余的人,就和猎人马丁一起返回穿林镇吧。”
“那罗莱城?”
兰斯坚定地说道:“烧了!”
“什么?烧了?”伊芙惊讶地说:“可是这是许多士兵的家园啊?就这么烧了?”
“我们要坚壁清野,魔族大军数十万,我们只有两万人。想要击退魔族,就是消耗他们的补给为主。我们决不能留任何一个完好的据点给魔族。”
伊芙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充满了无奈:“那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恩……”兰斯点了一下头:“告诉士兵,我们半个小时后开拔,准备朝着梅尼采进。一路的城镇,送出转移完人之后,全部都给我烧了。一粒粮食,一块砖瓦都不能留给魔族。”
“我明白了。”伊芙说着转过身准备离开:“兰斯,你变了。还是这本来就是你失忆前的真面目?”
兰斯面沉似水地说:“不是我变了,只是这是战争,不是诗歌。”
“你现在的样子,反而让我更加安心了。你是一个将才。”说罢,伊芙便离开了。
兰斯知道,这几天,自己与伊芙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两个人自从上次接吻了之后,反而一夜之间变成了陌生人。或许是因为维罗妮卡和兰斯的婚约,或许是因为战争期间不能儿女情长。总之,兰斯对现在的情况,总感觉到一丝别扭。
半个小时以后,兰斯带领着5ooo骑兵,踏着滚滚的烟尘,奔驰离开的罗莱城。
而他们的背后,罗莱城全城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一刻,无数的罗莱人,都蓦然回,望着自己在大火中焚烧的家乡。虽然他们内心极为不愿意。明明自己靠着刀剑,光复了自己的家园。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亲手光复的家园,居然最后是焚毁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这是伊芙公主下达的命令。他们只能选择无条件相信。
而此时兰斯,内心并没有丝毫波动。对于在战争中的他来说,就算是自己的家,为了胜利,他也照样可以毫不犹豫的焚毁。
兰斯按照兽人俘虏提供的情报,一路狂飙突进,犹如一把利剑,在魔族立足未稳的后方,大闹了起来。
仅仅一个早上,兰斯连续攻击了17座城镇,奔袭了近一百公里。他们所过之处,除了留下17座被大火包围的城镇之外,还有近5ooo个敌军头颅。
魔族固然有十万之众,但是在这后方,却分散了许多的兵力。兰斯集中优势兵力攻击,这一刻,整个魔族的后方,没有一座城市可以阻挡兰斯的大军。
过了中午十二点,骑兵们终于停下了铁蹄,开始开锅做饭。他们在魔族的各个据点中缴获了整扇的猪肉和牛肉,还是无数的新鲜蔬菜。
一时间,士兵们纷纷开始煎起了牛排,沾满血液的长矛还竖立在一旁。而他们此时交相辉映的,确实胜利的喜悦。
因为这是最酣畅淋漓的胜利。
他们回想着那些兽人、狗头人和梅图人凄惨的求饶之声,心中无限回味。吃起自己手中的牛排,更加心情愉悦。
这也许就是战争中,唯一的一抹亮色吧。
维罗妮卡端着自己煎好的牛排和土豆泥,递给了兰斯:“吃吧,我刚刚煎好的。”
兰斯微笑地接过了牛排说:“谢谢了,维妮,你吃了吗?”
维罗妮卡微微一笑,然后又取出了一盘牛排说:“瞧,这是我的。我怎么能错过和你一起吃饭的幸福时刻呢?”
此时洛克萨妮急忙跳了出来喊道:“维妮姐姐!你真偏心,那我的呢?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维罗妮卡双手一背,然后又取出了一盘牛排,不过这一盘之中,竟然有三块牛排:“我怎么会忘了可爱的小洛妮呢?”
洛克萨妮一看,顿时垂涎三尺,大呼万岁:“我就知道维妮姐姐不会忘了我的。对我真好,我爱你!”
此时兰斯吐槽说:“瞧瞧,维妮,你偏心哟,居然给洛妮三块牛排。我吃醋了啊。”
洛克萨妮哼了一声说:“吃醋又如何?你和维妮姐姐虽然有婚约,但是我们两个才是真爱!”
说着洛克萨妮做了鬼脸,然后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就在兰斯卸下脸上的沉重,准备享受难得的轻松时光时,忽然军队远处传来的骚动。
兰斯听到士兵们喊道:
“注意!远处有军队!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