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听了墨瑾熙的话,低头沉吟起来,忽然抬头出了个主意。
“不如让奴婢试着接近她,从她口中打探,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不行。”墨瑾熙立刻将她的主意给否定了下来,“你怀着身孕,如果她真的是谁派来的奸细的话,肯定会对你不利,这个一定不行。”
门口忽然传来宫女们的请安声,墨瑾熙抬头看时,正见慕擎君从外面进来。
小环站起身来,随着墨瑾熙跟皇帝行礼,慕擎君先是抬手示意墨瑾熙免礼,又让宫女搀扶小环起身。
“流风在江西地界上差事办的不错,前些日子还来了信,你可收到了?”小环和流风的婚事,还是墨瑾熙她们二人一手促办的,又因为流风办事有功,慕擎君对待小环的态度更是和蔼。
小环听了慕擎君对流风的夸赞,心里也很是高兴,微一欠身,恭声回道,“多谢皇上看重,奴婢已经接到信了,流风在信里面说自己能够替皇上办差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说自己一定不会辜负皇上对他的希望。”
慕擎君哈哈大笑,坐在了内室的正位上,“之前也没见你这丫头说话这么的伶俐,难道是骆小姐来了之后,这宫里面的人也都跟着变了性子了?”
主仆二人的神色都微微一变,互相对视了一眼,墨瑾熙旋即脸上又泛起得体的笑容,坐在了他的身边道,“原来皇上如此看重臣妾的表妹,不如就让她留在宫里如何?”
“好啊,留在宫里,你身边也多一个人作伴,说话也热闹一些。”慕擎君明显看出了她说话时口气里的试探,眼睛里带着笑意,故意说道。
墨瑾熙一时看不出来他话里是真是假,吩咐小环,“一会儿就派人去府里面,将骆小姐再接回来。”
“诶,骆小姐刚刚回去,还没有跟家人好好团聚,你就这么急着把她在接进宫里,再怎么也得等明天呀。”慕擎君见她当了真,立刻拉了她的手,阻止道。
“皇上竟然这样的怜香惜玉,不如就此收在身边好了。”墨瑾熙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泛着浓浓的醋意。
小环见两个人在这里浓情蜜意的打情骂俏,就随着金珠银珠一同出了内室。
“我自然是怜香惜玉,只不过这香啊玉啊也只有你一个人,从来就没有别的。”慕擎君更是连忙哄她。
墨瑾熙虎着脸呕了好一会儿气,这才舒展了眉头,将骆玉歌在背地里是怎样的恶语相向,讲给了他听。
“妾身也喜欢玉歌,只是如此,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难免让人心疑。”
“她是你的表妹,你想要怎样都是你的事情,那日我见她还算规矩,这才松了口,让她留在宫里,若是不好,就不必再接了”慕擎君虽然觉得这只是小事,但墨瑾熙一向会从小事里看出一个人的品行,也就不再多言。
墨瑾熙刚才和他怄气,此刻殷勤的奉上了一盏茶来,“皇上是一国之君,这宫里宫外的事情自然还都是由您来做主的,只是您放心的交予了臣妾,那臣妾就斗胆放肆了。”
“尽管放肆。”慕擎君笑着接过了茶,想起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她们主仆二人在屋子里说话,听到了一言半语的,就问起来,“你和小环关起门来在屋里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奸细?”
墨瑾熙和他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将自己的疑心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说起来调查取证,还有谁能比明府做得更好?”慕擎君的语气里很是拖大,显然对明府的办事效率很放心。
投入了大量的银钱和精力的明府,如今已是朝堂上一支只属于慕擎君的利剑。
“好啊,臣妾就多谢皇上了。”难题迎刃而解,墨瑾熙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前朝上,忽然发生了一件震天动地的大事,云汉司司丞府上一夜之间遭了大火,弓弦胡同里三更的时候,火光冲天,邻里受灾严重,幸得顺天府尹派兵前去救火及时,才没有将整条街烧起来。
皇上大怒,众臣惶恐不安,顺天府尹在朝堂之上立下了军令状,一月之内,必然拿得真凶,否则自提人头。
顺天府尹有如此魄力,墨瑾熙知道之后,也不由得衷心夸赞。
“如果不是他在这面前说的这样的信誓旦旦,我早就把他的乌纱帽给摘了。”
慕擎君对于武府失火的事情很是气愤,自己明明就派去了明府的人在那里保护,就是为了以免郎府的余孽看出了端倪,狗急跳墙,做出有害于武大人的事情。
不过也并不是全无所获,明府的暗卫抓住了一个因为受伤而来不及逃脱的刺客,在明府一百八十道刑罚之下,终于供述了一个在京城里的窝点。
前去抓人的那一天,正好是大年节夜里,一群人正围着桌子吃饺子,忽然门就被官兵们冲开,一举将人擒获。
年节的夜宴,设在了皇宫的疏香殿,因为没有别的嫔妃,只有皇后一人陪着,皇上坐在宝座之上,太后领着诸位宗族里的郡主和公主说话笑闹,最为瞩目的就该是身为皇后表妹的骆玉歌。
她不知道从哪儿学了一招,无中生有的戏法,便出来花朵,鸽子等物,手法极快,令人看不出端倪。
墨瑾熙的目光也不由被吸引了过去,想了几次之后,立刻发现她的衣服里,像是暗有玄机。
“衣袖里。”慕擎君也看出来了一些门道,在她身边提示着。
“母后眼明心亮哪里,就连这个也看不出,分明就是陪着小辈们一起开心。”墨瑾熙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
一众人正乐着,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小太监,全公公上前询问了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慕擎君的身前,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墨瑾熙的神态自若,只等慕擎君听完了禀告之后,用疑惑的目光朝他望去。
“是端了一个郎府余孽的窝点。”慕擎君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语气里似有释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