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熙带着一行宫女到了清宁公主的宫里,正见她伏在床上嘤嘤的哭泣,让她身边的宫女怎样的劝说都无法平息她的伤心。
众人行礼过后,墨瑾熙坐在了清宁公主的身边。
“嫂嫂,我就是喜欢他,为什么皇兄不让我和他在一起!”见到了她的到来,清宁公主抬起脸来,用衣袖不停的抹着眼角,对着她哭诉道。
墨瑾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她轻轻的揽在怀里,用手摸着她的鬓发,吩咐宫女去打盆热水来给她梳洗。
“我都知道,你先熟悉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出去找他,好不好?”她轻声的安慰她。
“真的?”清宁公主听了这话,才渐渐止住了哭泣,抽抽噎噎的问道。
“虽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宫女跪在地上,把铜盆高高举在头顶,墨瑾熙亲手在热水里面拧了帕子,替她盖在脸上,洗净了脸上的泪水。
就在清宁公主坐在妆台前准备重新匀面梳髻的时候,墨瑾熙站在她的身后,张公宇手中的发髻接过来,轻轻巧巧到挽成了一个男子的发髻,挑了一只最不起眼的白玉簪子插在了上面。
镜子里的人疑惑的看着她。
“咱们扮男装出去。”墨瑾熙她的眼泪又要落下来,点着她的鼻子道。“看你眼睛红红的,可不能再哭了,不然到时候见了他,被笑话是一个小兔子怎么办?”
清宁公主破涕为笑,“我忍不住嘛。”
她换上了一身家常的道袍,一青一蓝,质地矜贵的料子,俊俏秀雅的面容,走在街上引来了许多夫人小姐的羞涩目光。
“嫂嫂,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清宁公主见墨瑾熙带着她下了马车之后,就开始在京城里最热闹的这条朱雀大街上随处逛着,她有些着急的问道。
墨瑾熙拿起路边小摊上一只玉雕的小兔子,虽然这里不怎么名贵,但是雕工精细,生动可爱,特别是眼睛的部分,刚好有两点红晕,本来是玉有微瑕,却被工匠物尽其用。
她捧给清宁看,“你瞧这小兔子眼睛红红的,可不是跟你一样?”
“哪里一样了。”清宁公主先是小小的抗议了一下,然后去看这只小兔子十分可爱,也捧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墨瑾熙从荷包里掏出了银子付给摊主,见她仍旧一团孩子气,抬手握了她的手腕,“走啦。”
摊主看着两个俊俏公子在他的摊前买了一只白玉雕成的兔子,又见他们举止亲密,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大慕贵族不乏偏好男风者,以之为雅,今儿竟然被自己给真的遇上了。
两人走上了一处弯拱桥,过了桥,前面是一座精美的楼舍,屋檐下和走廊都用大红色或是紫色的轻纱装点,各色琉璃宫灯掩映其中,莺莺燕燕在廊柱上,手里拿着鲜艳的帕子,冲着路上过往的行人挥舞。
清宁公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皇嫂,你竟然带我来这种地方!”她有些生气的说道。
墨瑾熙眉角一挑,“你不是要见他吗?他就在这里呀”
此处听月楼,那是京城一家有名的青楼,在门口招呼的老鸨儿,见到他们二人在那里驻足,立刻扭着腰肢走上前来,正要把手搭载墨瑾熙到胸前时,墨瑾熙抬起手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老鸨儿被人捉了手也不恼怒,上下打量着她,眼中媚笑横生,“两位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快里边请,外面凉~”
在清宁公主诧异又新奇的目光中,老鸨儿将两人领到了一间雅房里。
“妈妈随意挑几个清官儿来唱曲儿,让我们两兄弟再次喝酒作乐,一边自忙吧。”墨瑾熙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风流姿态,吩咐着老鸨儿道。
雅间里布置得十分精美,有一处用帷幔围住的空地,是用来给歌姬们跳舞所用。
虽然外面是寒暑隆冬的天,屋子里烧了地龙,又燃了火盆,是暖和如春。
从门口进来一溜年轻漂亮的姑娘,衣着暴露妆容艳丽,有的捧着琵琶,有的身着舞衣,齐声对着她们二人行了福礼之后,两个坐在她们身边陪酒,其余的人或是奏乐,或是踏乐而舞,屋子里去开始热闹起来。
清宁公主满眼新奇,一旁的姑娘给她倒酒,她就端起来毫不推辞的喝了,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墨瑾熙忽然止住了那姑娘倒酒的动作,“走,咱们出去一下。”
她拉着清宁公主的手就往外走,留下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继续在那里谈笑。
“这个地方果然好玩,怪不得男人们都为此流连忘返。”清宁公主只是在这里呆了片刻工夫,就开始赞赏起这些女子的殷勤服侍。
“你还真是来这儿玩的呀,忘了我答应过你的话了?”墨瑾熙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清宁公主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嫂嫂,你是说,他也在这里?”
当她二人踏入这间青楼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隐隐的预感,这是觉得林成他行事端方,当然不是这种踏足于青楼之地的人。
“你说呢?”墨瑾熙反问一句。
两人一起上了三楼的台阶,这里的房间比这二楼要更加宽敞一些,刚刚走上围廊,就可以听到里面有男女调笑的声音传来。
墨瑾熙对着清宁公主瞥了一眼其中一间屋子,然后手扶着围栏,往大厅里的方向看去。
随着她的目光靠近那间房间的门口,清宁公主清楚地听到了林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还是我的小桃林好呀,摇曳生姿,顾盼生情,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接着就是一个女子娇滴滴的笑声,“听闻林公子早已心中有了人,桃林与之相比,又如何呀!”
清宁公主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脚步又往门口挪了一挪,想将里面的动静听得更加清楚。
“哪有什么心中之人!本公子心里只有桃林而已,快把你……再来一遍。”
她从来没有听到过林成这样的语气说话,背脊发凉,正准备推门而入,看个清楚的时候,里面又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