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熙看着园中有些败落下来的木槿花,原本明亮的眼神里就添了一些忧郁,她本不介意给慕擎君纳妃,但是今天自己去给太后请安,却受到了太后这样的一番教训,好像是她因为妒忌,所以才不愿意让别的女人入宫一样。
她听了小环的回答之后,忽然想到刚才在太后的宫里闻到了一种有些熟悉的气味,好像是某种脂粉的味道,她忽然机警起来,“小环,你去查查看这些时候都有谁见过太后,尽量问问看都在太后跟前说了什么。”
小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有别的意思,有些疑惑的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宫中的事情。
“回主子的话,这段时间好像并没有外命妇来觐见太后,要说有谁一直在太后跟前,也只有林太妃了,奴婢把一个小宫女名叫彩兰的安置在了太后娘娘的身边,等晚些的时候,去问问她就知道了。”
墨瑾熙点头同意了。她总感觉在目前君登基之后,太后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了明显的改变,只是自己一直在忙宫中的琐事没有顾及到,而今天的事情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此时已近午时,阳光日渐明媚,在这初冬的时候,难得有这样晴好的天。
墨瑾熙抬头看了看天光,就站起身来,带着小环回到了宫中,想到今天慕擎君中午会来这里陪她用膳,就换了一身衣裳,到小厨房里做了慕擎君最爱吃的水晶虾饺等东西。
早朝结束之后,慕擎君又点了许季航和几个大臣到书房里说话。
皇后叛乱的事情过后,有很多效忠皇后的官员党羽,开始人心惶惶,纷纷站出来接发皇后和郎府的罪状,将自己撇出去,与他们划清关系。
而慕擎君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将这些人一一摘出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养心殿的偏殿做了慕擎君平日会见大臣,和批阅奏章的书房,许季航和几个大臣们都小心翼翼的端坐在了椅子上。
“今日朕提议要严惩吏部尚书贪污舞弊案,可是原先皇后的党羽竟然还敢站出来力保,可见余灰未灭,朕一定要将这些余孽一一拔除出来!”身着龙袍的慕擎君将手掌拍在书案之上,身上散发出凛然的杀气。
“陛下所言极是,这些党羽一日不除,就会扰乱朝纲,他们势必会为其原来的主子报仇,危及陛下的安危,微臣愿意为陛下清除这些余孽,以肃朝纲。”
刚刚被晋升为刑部尚书的林大人,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了慕擎君的前面,跪在地上忠心耿耿的说道。
“好,林爱卿,朕就命你立刻将吏部尚书捉拿归案,在刑部审问,让他供述与其同党还有何人,审问期间,生死不论。”慕擎君看向林尚书的眼睛里,就有了赞赏的目光。
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许季航看到了这些,在心里不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待回到许府之后,欧阳靖看到他这样的心事重重,就将已经会说话的女儿抱了过去。
“爹爹,你快来看,娘给我买了一对小黄鹂,让它们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女儿天真明媚的笑脸和稚气的声音,也没有能让许季航从心事中抽出神来,他有些神情淡淡的把女儿抱在了怀里。
“你先去找你容姐姐玩好吗?爹爹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欧阳靖竖起眉毛,“你这是怎么了?女儿和你说话你就这样爱答不理的,莲衣却先去找你容姐姐玩,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等到女儿蹦蹦跳跳的走出了房门,欧阳靖就坐到了他的跟前。
“今天皇上要,林尚书去查吏部尚书贪污舞弊的案子,并且要其共出皇后的其他党羽,竟然还说出了生死不论的这种话,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害怕朝堂上,这样下去又该是一场血雨腥风。”许季航幽幽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一脸担忧的对着欧阳靖说道。
欧阳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蓦然抬头,“咱们已经推出去了皇上的厚赏,你还怕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向来都是如此啊。”
“你不知道,那个姓林的刑部尚书一看就是善于巴结奉承之人,可是皇上好像就想要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附和他的话,而我看那个姓林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善类。”
许季航想到自己从府中的暗卫得到消息,这个姓林的以经把关在刑部大牢里,那些犯了事的官员女眷折磨死了七个,他们虽然是逆贼的家眷,但是实在是无辜,又何故至此?
由此也可见其人本性。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跟皇上说呀?”欧阳靖瞥了他一眼,推搡着他的胳膊道。
“他如今现在可是皇上,有些话咱们说多了不好,不然的话,父亲怎么又会让我推了对咱们家的封赏呢?”许季航有些颓然的说道。
欧阳靖一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气恼的掐着腰站起来,点了点他的额头,“我说你就是那些花花肠子太多了,皇上当初做王爷的时候,就根本没和咱们生分,反而做了皇帝,你却畏手畏脚的什么都不跟他说,要是皇上知道了你这个样子,反而会觉得你和他生分!”
“你知道什么?”许季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世上就不会有圣心难测这四个字了。
“哎?什么叫我知道什么?好!你不愿意去说,我就去找皇后娘娘说。”欧阳靖说完就转身出了屋子,喊着小丫鬟去套车,往宫里递牌子,求见皇后。
许季航从内室里跟了出来,看到欧阳靖正从乳娘的怀里抱着莲衣,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过了申时就快回来,宫里有规矩,别再跟上次一样,皇后娘娘留你吃饭,你就真的留下。”
欧阳靖一脸的不耐烦,他觉得许季航自从皇后倒台,瑾王做了皇帝之后,就开始啰啰嗦嗦,做事畏手畏脚,一点都没有,他们初初相识时候的爽朗与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