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熙低头莞尔一笑,之前她们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之前有林贵妃压着,林婕妤在宫里面也是受宠有限。
如今皇后一倒,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她的位分最高,而昨日正是由墨瑾熙提出要让她帮着打理后宫的事物,而今天,对于林婕妤的热情与殷勤,她觉得也是正常。
“多谢林婕妤的关心,母妃如今正在昏迷之中,妾身也只是想在床前多尽孝心而已,反倒是林婕与如今接手管理六宫,身负重任,怎么这么早也到了这儿来?”墨瑾熙眼光明亮的望着林婕妤说道。
林婕妤看着坐在床边的瑾王妃一身湖绿色的宫装,头上只寥寥插着几支玉簪,连布摇也没有用上,偏而一张脸明媚如牡丹雍容盛放,让人看着心生羡艳。
自己这协理六宫的差事,早晚也得落到眼前之人的手中,不过昨天的那份情谊,他还是放在心里的。
她侧首示意身边的侍女,领着宫中的人退下,墨瑾熙也微微颌首,小环就随着众人出了宫殿。
寝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贵妃,和坐在床边的墨瑾熙和林婕妤
“瑾王妃真是客气了,瑾王殿下如今立下大功,一举收缴反贼,又是人中之龙,之后登上大宝,我这手里的这差事,迟早还是要交给王妃娘娘你的。”林婕妤用试探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墨瑾熙,脸上露出了有些讨好的笑容。“之前贵妃娘娘要服侍陛下,我总不好在身边凑着,可是眼看陛下这身体……真到了那时候,我是真心情愿的想和贵妃娘娘作伴儿的。”
墨瑾熙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立刻从锦杌上站了起来。
“林婕妤这话是何意?让我就有些听不懂了,父皇如今身体由太医调养着,自然日后会好起来。”
“王妃娘娘,今日我所说的都是心里的话,我的娘家虽然不及曾经林贵妃府上显耀,但可算是满门忠良,我有个弟弟,如今在刑部做事,希望王妃能在王爷面前多加美言几句,柳贵妃的身边自有我尽心服侍,请王妃娘娘放心。”林婕妤听到了墨瑾熙话里的谨慎,夜立刻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背脊竟然微微躬了下来,姿态放得很低,一脸真诚的抬手对她说道。
墨瑾熙明白过来,林婕妤这样的殷勤,并不全是为了报答自己昨日的提议,更是看准了慕擎君之后能够坐上皇位,可以提拔她的娘家与家人。
“林婕妤的兄弟,我也曾在王爷口中听过几句,还请林婕妤放心,如今前朝的事情混乱,王爷身边正需要忠心耿耿的人扶持,至于母妃的身边,若是你有功夫的话,就帮着照看,我与王爷一定会记在心里的。”墨瑾熙并不害怕林婕妤会有别的用心,因为她和慕擎君此刻已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给她于这样的承诺。
林婕妤与自然又是千恩万谢。
就在当日的夜里,墨瑾熙和慕擎君正在王府里准备歇下,忽然听到有小厮的回报,说是,“皇帝驾崩了。”
孝衣和素服是墨瑾熙早已就准备好的,白幔帷帐,很快就挂到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丫鬟和小厮们都换上了素服素盖。
墨瑾熙身为景王妃就跟着慕擎君一同乘坐马车入宫,在宫里柳贵妃已经转醒过来,拖着虚弱的身体守在皇帝尸体的身边。
林婕与守在柳贵妃的身旁,不停的安慰着她。
几个皇子跪在寝殿上,都低低垂下着头,默默流泪。
柳贵妃看到自己的儿子来了,就忍住悲痛,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由林贵妃扶着她站起来,走到了寝殿东侧的一处百宝架前。
在众人的目光里,她伸手轻轻转动着,架子上的一只玉瓶,然后又走到墙边的一幅山河图前,打开山河图露出里面的一处暗室,暗示被机关打开,露出了一只长方形的匣子。
“陛下曾经在病重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说是等他故去之后,就让我打开这个匣子,里面有一封遗诏。”柳贵妃说着,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她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果然静静地躺着明黄色的一张圣旨。
册封慕擎君为储君,继承大统的遗诏被屋子里的太监用尖利的声音宣读出来,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已经意料到的。
慕擎君跪在地上,谢恩接旨。
皇帝的丧事举办的隆重肃穆,按照惯例,先帝去世之后,后宫里的这些妃子就要统一搬入寿安宫里去居住,而王府里只有墨瑾熙一个正王妃,并没有其它的侍妾和侧妃,所以,由府邸迁往皇宫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的琐碎。
柳贵妃有贵妃一跃而成了皇太后,而林婕妤身边没有皇子,也被册封为了皇太妃。
墨瑾熙理所当然的被册封为皇后,居住未央宫。
未央宫雄伟的宫殿被宫人们打扫得纤尘不染,小环按照墨瑾熙的喜好,在宫殿里摆着大束的木槿花,在这初冬的时节,显得很是应景。
墨瑾熙看着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宫殿,回想起前世来的种种,那时候她刚刚帮助慕擎苍登上皇位,虽然她被册封为皇后,但是府里面的侧妃和侍妾,也是各有分封,甚至有个侧妃一直被封为了皇贵妃。
当时慕擎苍安慰自己说,是因为稳固前朝的势力,所以才会册封了一个皇贵妃,还向自己保证说皇后只会是她一个。
种种往事恍然如梦。
“在想什么呢?”
身后忽然传来慕擎君的声音,他笑着回过头来,看到了身着常服的他,正朝自己走来。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墨瑾熙跪在了地上,对他行礼说道。
慕擎君立刻上前将她搀扶起来,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了寝殿的软榻上。
“宫里又没有别人,你这么郑重干什么?磕坏了哪里该怎么办?还没有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呢。”慕擎君在刚入宫的时候,就告诉墨瑾熙在无人的时候,不用这么多的礼数,唯恐她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