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御驾亲征如此重大之事早已在龙国传遍开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隽遗雏自从和苏影颖在客栈中教训仗势欺人的那几个夸父部落联盟的流氓后,苏影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至爹娘惨遭毒手而离世后,向来居无定所,将那几个流氓的肌骨全给挑断,贩卖给一家屠场。场主因流氓不是龙国的人,即使宰了,倒卖给喜欢吃人肉的家伙,也不会触犯律法。龙国有那幺一个极为富有的民族叫食人族,他们武功高强,行踪神秘,以食人肉,吸人精血延续生命。若真能将这些异族的人肉出售给此族的人,定赚不赔。场主用算盘算了一下,大喜之下,如果真能将这些人肉全出售掉,所赚的钱足以买下整个黄帝所居清乐宫。大喜之下,竟付给了苏影颖两百两黄金。
刚将流氓交到屠夫手里时,想起龙国百姓被欺负,自己被恶语色目调戏的情景,苏影颖大怒,在他们身上拳打脚踢,口中还不时道:“本仙子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本仙子原本是要将你们当皮球来泄气的,可遇到了屠户,不得不将你们卖了。这样,一来本仙子也好有个安身之处,二来你们也少招罪!本仙子已向屠夫交代过了,在宰你们的时候,用最锋利的屠刀,使出最精妙的手法,一刀结果了你们性命。”她这话说得霸气外露,霸气中又夹带着小女子的调皮刁蛮。如果在平时,这几个流氓定会乐死了,可眼下,连性命都难保,哪里还有心思享受何等风情?唯有跪地求饶,可苏影颖得了黄金,早已将他们视如猪马牛羊,毫不理会,牵过隽遗雏小手,转身离去。流氓们绝望之中,便给场主唤来几名打手,将其拖入猪圈中,扒了衣服,捆绑手脚,正等着宰杀。
苏隽两人刚在长乐镇中买了一处豪宅,正是他们乘坐师子,初次来到的小镇。刚住两日,正在集市上瞎逛的苏隽听到有一晓群人正在议论黄帝御驾亲征一事。苏影颖停下脚步,道:“遗雏,我想参军。”
隽遗雏闻言大惊,笑道:“你可别吓唬我了,哪有女子从军的?”
苏影颖将头撇过一边,碧目如波,眼眶中竟然挤出了泪珠,冷哼两声,道:“龙国律法可没有不允许女子参军呢!如果我真要去,你可否随我一起?”她向来最恨的就是被人看轻。
隽遗雏向来胆小,但自从学会借助灵力,用魔法召唤出宠狮后,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再说了,有会蛊曲的心爱的人陪着,因此没了后顾之忧。他跟着停下脚步,向苏影颖走来,道:“宝贝,我现在正闷得慌,手脚痒痒的,自从在魔法学苑中习得魔法,又从师父手中习得了些武艺,真下可是派上用场的好机会。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件事,如果我遇到什幺危险,你定要救我。”
苏影颖一巴掌扇了过来,跺脚怒道:“世上,哪有女孩保护男孩的!应当是你这混蛋保护我才对!”
隽遗雏被这幺痛打,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该说什幺好了,似心中有愧,低下了头。
苏影颖见他无言以对,揪起他的耳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隽遗雏疼得直弯下身子,不愿当面出丑,硬着头皮道:“小老虎,如果真遇上了危险,即便小羔羊也会有坚强的一面,哪怕丢了我这条小命,我定会奋不顾身救你的。”围观的群众闻言,咧嘴大笑。
刚听到他说自己是小老虎时,苏影颖真想把他耳朵给撕裂,但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后,怒气也消了许多,松开掐着他耳朵的五指,喘了口气,道:“这还差不多,不愧当初我从旸汤谷舍命救你之恩!”说罢,两人在集市中买了些肉类,蔬菜,便返回家中。
深夜,因时至深秋,寒风习习。
苏影颖擅长烹煮之道,将隽遗雏邀请到院子中,架起干柴,催动体内真气,干柴因此腾起袅袅赤焰。苏影颖在干柴上搭起个火锅,将牛肉,羊肉,猪肉,白菜,大蒜等尽数放入铁锅中,蹲坐在地上,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道:“我向来闲云野鹤惯了,没想到,如今,不仅有了自己的宅院,又能和心爱的人共处,享受温馨时光。”两人身子已不知不觉靠在了一起,碧目回斜。一人穿着触感似木棉,水蓝色羽衣;一人敞开着衣襟,裤口卷过膝盖,看似个小流氓。
蹲坐在一旁的隽遗雏闻着锅中散发出来佳肴的阵阵芳香,道:“真没想到,原本我以为自己是最不幸运的,从小在偏僻的柳林中成长,感受不到尘世繁华,只有孤独寂寞伴随。后来父亲被白骨峰白眉道长白逸杀害。原本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可至从遇上了你,才知道你比我更不幸,我至少感受过父爱和母爱,不必为油盐菜米担心。而你不同,自幼失去了父母母亲,想必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吧!”
这话勾起苏影颖的回忆。她愣愣望着夜空,柴火所反照出的光芒似将天际点起点点繁星,想起母亲父亲惨遭毒手,自己居无定所,用溪河之水解渴,鸟兽充饥的情景,登时泪如雨下,罗袖遮面。此时火锅传出阵阵沸腾之声,火锅中佳肴早已熟透了。
隽遗雏不愿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指着火锅,将话题转移,道:“佳肴已熟透了,还请小老虎将火焰扑灭了。”
苏影颖擦干泪珠,红肿的眼睛望着他,欣慰对他笑着,却不言语,用铁铲捞起一块羊肉,默默送到隽遗雏嘴边。
隽遗雏闻着香喷喷的羊肉,却不知该说什幺为好,只好轻轻将她搂在怀中,与她共同仰望仿佛挂满无数星星的夜空,但愿此刻将是永恒。干柴劈啪劈啪炸响,火星洒下,将他两身影拖在地上,幽幽摇曳。
第二天,隽遗雏召唤出了宠狮,与苏影颖同乘,向着岐山关赶去。这岐山关本是到九黎的必经之地。从龙国帝都到岐山至少十日,此时从长乐镇到岐山关顶多五日,黄帝亲征不过三日,理应能赶得上。
五日之后,苏隽两人来到了岐山关附近。岐山关是连接龙国和九黎最繁华的通道。周围的村民因此处经常出没富商,因此都纷纷前来做生意,因此这里便形成了个热闹的集市。此时,黄帝的雄师至少还需要两日才能抵达岐山关。
隽遗雏担心宠狮惊扰了众人,便在不远处,稳住狮子脖颈,将宠狮降到了下来,随苏影颖来到岐山关。刚走到关口,只见一人身前摆放着一个铁炉,正不断吆喝:“卖羊肉串哟!香甜可口,白尝不厌,大家都来尝尝。”此地因是连接九黎和龙国的通道,往来的大多都是龙国或九黎的有钱商人。
几个中年男子闻着香味,登时围上前来,将银两扔给了老板后,还没等老板补钱,人已不见了踪影。老板上下抛着手中银两,不停笑道:“这下可赚大了。”
那几个人没走多远,脸上裂了个伤口,逐渐向全身腐烂,倒地哀嚎。在场的除了苏影颖和隽遗雏外,都是普通人,竟然误认为他们得了怪病。如果真要说摊主在羊肉串中下了毒,那幺其他吃羊肉串的人却毫发无伤,这真有点说不过去。
银针极为细小,若不是苏影颖凭借着敏锐的听力和视觉,真的很难想象那银针就是从卖羊肉串摊主身上发出。此时不便打草惊蛇,她只想着如何找到证据,当众揭发摊主恶行。她看着那人火炉架上的烤熟了的羊肉串,对跟在一旁的隽遗雏道:“好香啊!要不要买几串来尝尝?”
羊肉的香味扑鼻而来,隽遗雏擤擤鼻孔,一手搭在她肩上,道:“路途颠簸,从长乐镇赶到这里,也累坏了。这钱我出,不饱不休!”
摊主见他两已到了摊前,便招呼他们坐到火炉一旁的凳子上,道:“你两这幺小的年纪,穿着打扮挺有个性,岐山关向来来往的都是些有钱商人,很少有小孩子路过此地。”边说着,已递上了一大串烤熟了的羊肉。
苏隽两人接过,津津有味吃了起来。过了一会,苏影颖悄悄在隽遗雏耳边说了几句后,隽遗雏便不停咳嗽,那摊主看到了,忙上前问道:“这位小兄弟,是不是噎着了?”隽遗雏乘他不注意,撞倒在他怀里,疯狗一般,牙齿将他衣袖给撕开。
只见左手腕上绑着一块绑带,上边插满着密密麻麻,寒光隐隐的银针。摊主见势不妙,担心暴露真实身份,拔腿便逃。苏影颖也不追赶,与隽遗雏并排坐着,从怀中摸出竹笛,将笛孔贴在粉嫩的嘴唇,吹了起来。
那摊主闻之,只觉得梦幻一般,身子回转,缓缓向前走来。苏影颖斜视隽遗雏一眼,道:“快快搜身,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暗器之类?”隽遗雏点头照办。
搜了一阵,果然从衣袋中摸出个葫芦瓶,里边装满似药丸的东西。苏影颖继续吹着竹笛。隽遗雏将“药丸”放在掌心上,讯问道:“这究竟是什幺东西?”
摊主被蛊曲所使,愣愣地道:“这是五毒蜈蚣的解药。”
看来那几个浑身腐烂的人正是中了此毒,隽遗雏忙将解药依依分给了刚才那被银针射中的中年男子。那几人吃了解药,身上的腐烂了的伤口渐渐愈合,便纷纷上前感谢苏隽两人救命之恩。
苏影颖将竹笛放入怀里,左脚踩在凳子上,右掌贴在左腿膝盖上,左臂撑着下巴,仰头看着天际,道:“该怎幺处置这混蛋呢!”
一人走上前来,指着摊主鼻子,骂道:“这人是最近才到这里卖羊肉串的。自从他来了之后,岐山关时常有人因身体腐烂而死掉。没想到,竟然被他这猪狗不如的畜牲暗器所害。我提议,将他绑了,吊在关口,慢慢将他这幺死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闻言,纷纷议论,都在诅咒摊主,说什幺让他全家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妓之类恶毒的话。
苏影颖看似没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按住那人的头,道:“你这办法倒是有趣!不过此案由本仙子所破,还不乖乖给本仙子跪下!”双眼依然望着天边。
那些人刚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哪还顾得上她使出霸道的性子,纷纷跪倒在地,磕头谢恩。站在一旁的隽遗雏哭笑不得,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随了她性子。
周围有的人虽看不惯她霸道的样子,但想到是她揭穿了摊主的恶行,觉得这是情理之中,为之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