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雨多一听狗洞,连忙问道“好多狗洞为了防人,都暗藏了木楔子,这个有没?”
“看着有,但是关键的几个地方都给我弄掉了,看是看不出来的,摸到了位置才知道。我告诉你啊……”稽康言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信,难得有人肯听,更是讲的细致了。
稽康言说不差不多了,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边,捏起桌上的红樱桃塞嘴里,酸的他呲牙咧嘴。
雨多噗嗤笑出声来“不酸我还能留给你吃?”
她随手掏出一粒橘子糖递给稽康言“吃这个,不仅能缓解酸味,还能尝出橘子特有的清香酸甜。”
稽康言白了雨多一眼,手却很快的接过糖果,塞到嘴里,眉开眼笑直点头。
卫长卿好奇的撑着头看稽康言,严格说起来,自己跟他就见过一次,还是吵架,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这样豁达又自来熟的人也挺有趣的。
前世今生,自己只见过规规矩矩的,这样不讲规矩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稽康言呲着一口白牙笑。
“见是只见过一次,可是我在家一天三顿的听到你,在心里早就觉得熟络的不行了。”
“我?”卫长卿指着自己,她想不通,稽家有谁会提到自己。
稽康言点了点头,转而指责她“你说你呀,我家宴请你不去。后来我单独给你递帖子,你怎么也不去?”
卫长卿摊了摊手,没收到帖子啊,怎么去?
稽康言想了想“不说那些,反正在玉江城,我的帖子从没请到过一个人的。”
估计这些帖子根本到不了她跟前,也没打算跟她掰扯这个。
“唉,听说你的庄连你自己都没压?为什么呀?这么没信心?我可是对你信心十足?我有五百两,压你胜!”
稽康言喜滋滋的,幻想着自己数钱的样子“赔率提到了一比二十呢,全场最高赔率哦。”
卫长卿摇头,这人得多傻啊。
赔率越多,说明大家越不看好自己呗,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不过这二十倍,自己能让他赢回来。
傻人有傻福,说的就是他吧?
“我就看好你!”雨多挺不开心,卿娘肯定能赢的。
自己是没钱,自己有钱,一定全部都压卿娘胜,肯定能大赚一笔。
“我借你啊。”稽康言挑着眉看雨多“借你五十两,回头你还我一百两,怎样,你借不借?”
“借!”雨多两眼放光,一比二十,等到时候我能赢多少来着?
二百两是吧?天呐,发大财了!
“一千两!”稽康言忍不住捂着额头,这人什么脑瓜啊。
他看着雨多惊讶到难以置信的脸,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算了算了,自己陪她去下注吧,省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雨多喜滋滋的跟着稽康言走了。
卫长卿看着直笑,她都说了不用担心钱,雨多还是不放心。
不过千把两银子,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随雨多高兴吧。
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要不要我借给你点?五百两没有,一百两还是可以的。”
卫长卿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是萧文歌。
“你来啦?”卫长卿跳下来,两三步跑到萧文歌面前,眉开眼笑的看着他。
“嗯。”萧文歌没二话,顺手揉了揉她的头。
“一个月没见,还这么瘦小。”
卫长卿笑嘻嘻躲开“别揉别揉,雨多梳头可疼了,还不让喊疼,你别给我揉乱了。”
她嗔怪道“你来揉我头发的?”
萧文歌拿出张一百两的赌票,递了过去“我猜你没钱,已经替你压了,给你。”
卫长卿有些诧异,没想到萧文歌居然猜出自己没钱,她笑着摇摇头“我最近不需要钱,赢了有更好的奖励。”
“借你的,不管输赢,你都欠我二百两。”萧文歌把银票推了过去。
“还是不要,我现在要钱没用,在卫家也留不住。你自己留着吧,等我赢了你就能翻好几倍,谁也不嫌钱多不是?”
卫长卿扭头又趴会窗边,雨多和稽康言不知道在赌庄边上遇到什么了,在哪儿说了半天也没挪窝。
萧文歌跟着凑过去,探头往下看了眼,却看见稽康恒远远的走过来。
而稽康言正带着雨多在赌庄那,压根没发现危险到来。
他朝下面吹了声口哨。
稽康言头也没回,撒腿就跑,留下雨多看着他的背影直跺脚。
萧文歌低头就看见卫长卿疑惑的看着自己。
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分外有神。
他眼眸不自觉柔和起来,对卫长卿解释状况。
“他偷了他哥五百两。”
卫长卿惊讶的合不拢嘴。
自己该说稽康言讲义气,还是该说他傻大胆?
她顺着萧文歌的手往外看,却看见另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
“稽康恒”她脱口而出。
前世当大巫的时候,见过稽康恒,和他争辩过巫的真假。
萧文歌微微有些吃惊,底下人来人往,她一眼就认出稽康恒来。
难道稽康恒在卫家看见的,真是她?
不应该啊,自己后来试探了稽康恒,那家伙明显被人摆了一道,认错人了还不自知。
“他读圣贤书,认为巫都是骗人的把戏,现在看来,还是他对。”
卫长卿不由发出感慨,当初自己要是听了他的话,会不会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情了?
稽康恒议论过巫?
萧文歌想了又想,想不起稽康恒什么时候说过巫是骗人的。
许是当着她们的面才说的吧。
“你和他,很熟?”萧文歌看着卫长卿的头顶,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我知道他,但他应该不认得我。”卫长卿抬头朝萧文歌甜甜一笑“像你一样,我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
萧文歌只觉得这个笑容分外刺眼,明明在笑,笑容里却有那么多落寞?
这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么?
怎么像饱经风霜的老人?
她究竟是谁?
究竟知道多少事?
“我上辈子就认得你,欠了你很大很大的人情。所以你的身份不用担心,这么久了我没说,以后也不会说的。”卫长卿想解释,却发现这事怎么也解释不清。
“解不解释的清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就行。”她的笑容渐渐敛下去,严肃的看着萧文歌。
“我知道你的身份,却不知道你来玉江城为了什么,无论如何,请你不要留在玉江城了,至少现在不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玉江城有危险?”萧文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卫长卿这么说了。
他发现自己的接受能力挺强的,这时再听,已经很平静“那你不怕?你不走?”
卫长卿恢复了笑容“还有点儿事没办完,办完我也走了。”
也快了,做完这件事,拿到我要的东西就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