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沐染。你一副死人样子给谁看啊。”沐雪先众人一步来到屋内,便看到沐染半卧于软榻绝美出尘的模样。心中嫉妒难耐,神色也颇为气恼。
本来号称第一美人的优越感十分强烈,但府里便有一个美她百倍的人,这让她的心如何平衡。
“我告诉你沐染,就你这样大字不识
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连给太子殿下提鞋都不配。”
锦儿看着这位嚣张的大小姐和将要进来的众人,有些微微的紧张。旁边的莲儿只是站着,没有什么表情。
沐染依然神色淡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她身上。仿若要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天地间只此一人,外界的一切沾染到她仿佛都是亵渎。
沐雪看她理也不理一下自己,心中更是气恼。刚想说话,一个身着秀华美红锦袍的女人便进了来。
只见那人大约三十几岁,但皮肤极好,身姿莹润,面容娇美,弯柳细眉,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全身无不流露着成熟的风韵。与王熙凤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便是林侧妃了。
林侧妃身后依次跟着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一身子的珠光宝气,将屋子都照的亮敞起来。其后各苑的身穿各色衣衫丫鬟恭敬地站到其主的身后却也不时的有着低语。
沐染抬起眼皮,扫视了一下众人。心中冷笑。这些各女人们整日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明枪暗剑。都围着一个男人转,还是个快不行的老男人。都正风华正茂,却早早的丧失了自我,失了真性情。就这样在这战场中过完一生。真不知说是可笑还是可悲。
“染儿啊,不是我说你。做人啊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太子可不是你能高攀的上的。拿着自己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己以后嫁不到好人家不说,还连累我们丞相府的人。而且也是打了老爷的脸。我们雪儿也跟着你丢人。”林侧妃温柔地微笑着,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在讲故事,但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字字珠玑,暗藏野心。每个神态无不透着当家主母的风态。
沐染目光轻轻撇到窗外的两个身影,转过头继续看书。
“我听说几日后的赏花宴,太子要请流月族的云缨络云小姐出席呢。”三姨娘眉毛高挑着看着沐染,尽是炫耀。
(当今大陆有五大世家,势力雄大,分布甚广,不分国度。这五大世家分别为流月,罗门,九歌,重仑,水霄。流月族姓云,族主云昊天,少主云珈;罗门门主容瑾,带银质面具,无人目睹其真容,但单单是气质便令人倾心,各方势力位于前首;九歌家主炎珀,其最宠爱的妹妹炎兮有着绝对的实力;重仑家主楚仑,其女楚茉号称大乾第一才女;水霄宫宫主水若寒传说极美,有一见误终生只说。)
沐染不以为意,浅浅的朝着众人笑着。三姨娘见没气到她,有些愤然。
二姨娘连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五大世家之一的流月族吗?那身份是绝不低于皇家地位的。那云小姐可是万里挑一的呢。无论是琴棋书画,针织女红,还是武功舞技,都是难逢敌手的呢。于某人,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呢。”
“哎呀,怎么能拿某人同云小姐作比较呢?
那不是玷污了人家吗?”五姨娘假意有些恼意看着三姨娘。
……
沐染看众人这么卖力,很是不忍心看众人演那么一大场独角戏。于是理所当然的低下头配合着。
过了一会儿,沐染忽地抬起头来,看着身侧锦儿“你今天没整理房间吗?怎么如此多讨厌的苍蝇。”声音轻轻地,只够的屋内的人听到。
锦儿想说整理过了,但早早便被莲儿点了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在一边干着急。眼睛里透着焦急和心疼。
沐染安慰似地朝着两个丫头笑了笑。
沐雪刚安静了一会儿,听见这话,顿时恼了。“你说谁是苍蝇?”
沐染好笑的看着她,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神情。沐雪彻底火了。也不顾满屋子的女人,走到沐染面前,怒到:“你个小贱人,跟你那娘一样,都是狐狸精,整日里就只会勾引男人。”沐雪想到沐染向太子表白,心中便十分气恼。
沐染面色忽地发寒。她的容忍向来是有底限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都不能听到有人侮辱自己的娘亲,哪怕是没有见过。
看到近在咫尺的沐雪,双眸灵动娇俏,樱唇饱满丰润,肌肤白皙水润,好一个玲珑美人。然而生气的情绪使面容略微扭曲,将姣好的容貌生生打了折扣。
沐染有意无意靠近沐雪,对着沐雪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那岂不是你娘和你连狐狸精都不如。”
“你敢这样说我?!”说着便朝沐染的脸扇过来。在距离脸大约一毫米的距离时。沐染很是配合地将脸偏到一旁,用手捂住脸,将五指上浅淡的胭脂不动声色地抹在脸上,将脸蛋露着外面,模样好不可怜。
“孽女,你在干什么!”一声低沉含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只见一着着枣红色长袍,头戴墨玉红珠冠的男子,身材修长,笔直若松,虽是四十年纪,面容依然俊朗,双眸深邃,不怒自威。
男子身后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须发尽白,皱纹覆面,却掩不住的从灵魂里透着的清华风骨。眼中亦尽是风华。还有一种长年浸淫官场的气势。眉宇间还有淡淡英俊的痕迹,但此时却是面色沉郁。
沐染看着两人,刚从窗前打量便大约猜出了其身份。
看着丞相,沐染心下起了疑惑。但可以肯定此人绝不是那晚的那人,无论是声音还是气质都失分不同。那晚沐染虽未见真容,但凭借感觉来说,那人和丞相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若说丞相这么多年不理沐染,是因为他知道她并非他的亲生女儿的话,但看丞相透露着心疼与悔恨的面色却又不像是知道实情。她忽然觉得这沐染身上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就是你说的过的很好?”凤老王爷面色黑黑地看着沐丞相。先一步坐到软榻旁,目含心疼地看着沐染脸上鲜红的五指印。
看着凤老王爷面上毫不掩饰的心疼,沐染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暖暖的,要冒出来。忽然她有些嫉妒原来的沐染。这种幸福是她前世所祈求不到的,哪怕是一点点的关心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
她突然觉得好幸福,而这种幸福来的太突然,太不真实。总有一种水月镜花的感觉。
“你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染儿,我要带走。”凤老王爷冷冷地暼了一眼周围的女人。
沐雪忽然从怔然中回过神来。拉住丞相的衣袖。“爹,我没打她,真的,我没打她,你要相信我。”
丞相忽地脸色阴了下来。“你当我是瞎子吗?”
“不,不是这样的。”看着丞相如此神色,沐雪莫名地觉得害怕和心虚。
“老爷,雪儿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她吧。
”林侧妃在沐雪旁边跪了下来。即便沐雪真没打到她,但也是白口莫辩了。
看到林侧妃跪了下来,屋子里站着的其他女人也跪了下来。丞相似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沐雪关进祠堂直到赏花宴,好好反省。林嘉制家不严,由四姨娘李婉宁代理。其于人各回园闭门思过。所有人抄写女戒五百遍。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染儿,就不用待在相府了。”
“是。”众女虽百般不愿却也敢表现出来。
皆都悻悻地下去了。林侧妃紧了紧沐雪的衣袖,面色苍白,眼睛里划过一道怨毒的光。也一并退了出去。
莲儿解了锦儿的穴,奈何凤老王爷在前才没有扑过去。
“岳父大人,以前是我糊涂。染儿她,和她娘长的太像了,我…我以后会好好补偿染儿的。染儿她…住在王府里于理不和。”丞相的眼光透着纠结和祈求。
这个丞相应该是很爱她娘的吧。无论是谁这个时候都能感受到。这个人若不是她亲生父亲,那她娘…
“是去是留,染儿决定吧。”老王爷似是叹了一口气。
沐染默默想了想,眼睛渐渐清明。就像是破开云雾的清灵。
深深地看了丞相一眼。“爹,好好照顾自己。莲儿,锦儿收拾一下,我们今天住进王府。”
莲儿,锦儿连忙去收拾,面露喜色。
丞相看着沐染清冷的侧脸,欲言又止,似是无奈的转头离开了。
老王爷看了看沐染的脸,沐染眼露着无辜与可怜。
忽而老王爷笑了,笑得好不灿烂,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意味。看得沐染心里有些发毛。
“臭丫头,别装了,你要是能吃亏,母猪都能上树了。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挺像的啊。不过啊,你的演技有待提升,还是不如我老头,哈哈~”
沐染面色依旧,但心中却是惊诧了一番。这是刚才那个严肃威严的老头吗?明明就是个老顽童。而且合着这原主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并非如传言那般柔弱。那她为何要自尽呢?真是匪宜所思。但回过头来品味着老头刚才的话,感觉极好。
这老头说话虽然有点臭臭的,但这样的他却是将真实的自己好不保留地呈现在自己面前。心里感觉极暖。
前世的自己无论如何走,都是一个人。即使有林亦歌那样的知己,朋友,却也从未知道亲情是什么。每当看到父母骑着单车接送孩子,一家子在广场散步,甚至是家长批评孩子到哭的场景,都使沐兮极为羡慕。如今也可以得到这样的感情,真的是很不可
思议。即使这种感情曾是属于别人的。
老王爷看沐染低垂着眼帘,看不出情绪,心便有些慌。“臭丫头,掉死人堆里了,怎么今天不顶嘴了?真是的,至于为了那个人这样吗?哎~我老头就不说你。”
沐染心想着老头误会了。幽幽的说,“我只是在想…”眯着眼看了看老头,直看得他有些哆嗦“我怎么样才能骗到你,呵呵。”
“你个臭丫头,狗改不了吃屎。”老王爷脸色愤愤,但眼角却是极其愉悦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老王爷,轿子准备好了。”一名黑衣侍卫在门口说道。
沐染看到自己的东西也准备好了,找了一张面纱,便携着老王爷一同出了丞相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清风明月点缀着原本单调的黑夜,像是某人干涸又复活的心。
月光打在一帘白玉雕的卷帘上,折射在柔美却冰冷的光。
“她醒了?”窗前的男子身着月白滚边长袍,把玩着腰间的血色玉佩。声音低越清雅,仿若圣山上开放的雪莲,却听不出情绪。单单一个背影,便仿若胜过世上所有的清华。身材清瘦却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
“是,主子。现已住进了赫英府。”黑衣人恭敬地看着他所崇拜的神的背影。即便是看多了主子,却还是忍不住的惊艳。
白衣男子似乎沉默了一会,方开口“退下吧”
“是”。黑衣人悄然掩上了房门,似乎叹了一口气,无声离去。
男子怔然地看着半月许久,忽而一笑,刹那间,如满城樱花的飘落,极美,却无处不透着哀伤。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这一夜又将什么悄然拉开。
花开花落,谁伤了谁的心,谁又捡起了谁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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