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允央不解地把眉头皱了起来:“旋波公主待他不薄,净尘又三番五次地救过他,他怎能在这两人仙去后,这样编排他们?”
“还能为什么?人世间熙熙攘攘的不都是为个利嘛!”石头道:“听说卢邦在为旋波公主守灵的那几天还是非常用心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被附马赶出了公主府。”
“在被赶出公主府的这近二十多天里,不知他躲在哪里,经历了什么,只是当他再次出现在达官显贵之中时,性格已经大变。他不但张口闭口都是旋波公主与净尘大师之间的往事,更重要的是,他还利用自己口中的这些往事,为旋波公主与净尘大师画像,画好后再以高于市面上十倍的价格将这些画卖出去。”
“他卖得出去吗?”允央听了也有些气:“利用自己旧主的往事来赚钱。”
“娘娘,你可不了解当前这个行情。您还担心卖不出去,可是求画的人都快把卢邦堵在城东的宅子里,不让他出门了。”
“没想到,卢邦也是这般唯利是图,是本宫当初他。”允央有些遗憾地挑了下眉,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说。
“其实,他也算有良心。”石头见允央气得头痛,便开始找话安慰娘娘:“比起那位附马爷,他做得可不算过份。”
“听说附马在公主还没有入土之前,就将公主府内原来伺候公主的那些人全都赶了出去。这些人都是多年陪在公主身边的老人,当时很多家臣都是哭着央求他,希望把公主送到皇家陵园里后再离开,这其间一分钱都不会用公主府的。”
“但是,就是这样的情求,附马一个都没答应。见这些人不肯走在还府内哭泣。附马爷不仅没有一点心软,反而叫人用棍子把这些人打了出去。”
允央听罢细想了一下说:“若附马真这么做了,那多半是因为他在皇上面前受了训示,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所以就找到府里的仆人与家臣来撒气。”
“只是这个法子实在是太笨了些,这不是向天下人公开他与旋波公主感情不和睦吗?他这样做了,传到皇上那里,只怕以后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允央又有种解气的感觉:“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附马装了这么多年,终于装不下去了。但是他越这般对待旋波公主,人们就会越觉得旋波公主与净尘大师在一起更加美好,这也是从另一个侧面促成了卢邦的成功。”
石头央一直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多让娘娘倦乏了,于是低头行礼道:“娘娘若没什么吩咐,小奴就告退了。”
允央点点头道:“有劳你了。”
石头走后,饮绿走了过来帮允央换着寝衣:“刚才奴婢到院子里,只见从古华宫方向传来了丝竹之声,想来是荣妃为了讨皇上的欢心,又在搔首弄姿地跳起了舞。”
允央听罢“噗嗤”一笑:“妃嫔为了赢得皇上的注意,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古华宫中荣妃为皇上献舞本无可厚非,可你怎么加了个‘搔首弄姿’呢?”
饮绿一撇嘴说:“荣妃娘娘的舞姿奴婢在宫宴之上可是见过,搔首弄姿之极,有什么不能说的。”
允央低头一笑:“罢了,本宫也管不了你了,只求你别闯祸才好。”
饮绿自信地一扬头说:“娘娘放心,孰轻孰重奴婢还是拎得清的。只是奴婢这些小人得志的样子。”
允央横了她一眼:“越说越过份了,快快闭嘴。你去外面帮本宫倒一盏桂花清茶。”
饮绿一缩脖子道:“奴婢知道了。”
过了一会,饮绿端着一盏桂香果子茶进来,她把茶放到允央面前的炕桌上后,赶紧把手收回来放到嘴边呵起气来。
允央怪:“怎么了?外面冷成这样吗?”
饮绿道:“可不是。这都过完年了,天气却像是比隆冬还要冷上几分。像奴婢这样怕冷之人,每天出门真是苦不堪言。”
“那你别站着了,快过来,与本宫挤在一起,这样也暖和些。啊,对了,本宫这里还有个暖手炉呢。”允央微笑着向饮绿招手。
饮绿犹豫了一下,便快步向允央走去,偎依在她身边,接过允央递过来的红铜桃形手炉,二话不说就放进了怀里。
“手炉很热,小心烫着你。”允央得鼻头通红,就善意地提醒她。
“放心吧,娘娘。”饮绿说:“奴婢没事。”
接着饮绿道:“这天气都糟糕成这个样子了,有人还在编着吉祥话。说什么本有泥沙的洛水,忽然之间清澈起来。这真是了不得的祥瑞之类的鬼话。”
允央扭头道:“古人曾云,洛水清,圣人出。人们把这事当成祥瑞并不奇怪。”
“娘娘,依奴婢来都是些骗人的鬼话。”饮绿有些愤愤地说。
“哦,此话怎讲?”允央好奇地。
“什么洛水清,是祥瑞,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天气冷!奴婢在家乡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就告诉奴婢说,要想冬天会不会很冷,就的活水。若是混沌有泥沙,便是不太冷,若是清澈见底,毫无杂质,那这将是一个严冬。”饮绿道。
允央听她说的如此笃定,更加有了兴致,追问道:“这是个什么道理?你可知道吗?”
“奴婢当然知道。老人们说,冬天的寒意,并不是如人们所认为的那样,来自于凛冽的北风,其实来自于地下的冻土。若是今年夏天气温高,地下的冻土融化的多,那么冬天来时,活水冲过,就会带起泥沙。”
“相反,若是从夏天开始气温就不太高,地下冻土基本没怎么融化,那么到了冬天,无论活水流速多么快,都难以带起泥沙,因为全都冻在那里呢!您想,大地还如冰一样冻在一块呢,这样的冬天能不冷吗?”饮绿央认真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