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元为可能面对的多线作战情况而大伤脑筋时,大齐军营门口出现了衣着光鲜的一队人,他们见快到大齐军营了,都客气地下了马,笑嘻嘻地走上前。和哨兵搭起话来。
“鲁国使前求见!”
听了这个消息,赵元微微一笑,还未动用一兵一卒,鲁国就迫不及待地前来谈条件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于是他大手一挥:“请他进来!”
鲁国使臣中等身材,微胖,红光满面,三绺美髯垂在胸前,一见赵元便躬身行了大礼,左一句孝雅皇帝,右一句孝雅皇帝的套起了近乎。
赵元对他态度也颇为客气,赐了座,不紧不慢地与他闲扯。
使臣暖场了半天,见时机已到便叹了口,步入了正题。他说,由于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百姓受苦,鲁国候赤亭想将整个鲁国献予孝雅皇帝,但这样一来鲁国皇族便无立身之地。
赵元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泛着淡青色的下巴,眼睛微微眯着,唇角挂着似有似无地笑意,静静地听他说。
鲁国使臣抬眼,见孝雅皇帝不动声色,也没接话,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国君希望孝雅皇帝能垂怜,令其固守祖籍,请封鲁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鲁国郡王多鸿请封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
“另外,国君久闻睿王少年英武,文武全才,跟随孝雅皇帝平南以来,屡立战功,威振南疆。国君膝下幼女名多烟,年方十六,品貌端庄,待字闺中,愿将其许给睿王,以成两国秦晋之好,可不是美事一件?”,
赵元听了使臣的话,心里想,若对方的真心实意地献出鲁国,这些要求并不高。
鲁国一旦归顺,那大齐军营的压力就要少了一半。还可以利用鲁国的地理优势,多路一起进攻韩国和燕国,到那时不但避免了无谓的伤亡,还加快了推进速度。
但是赵元却深知,纵然是划算的买卖找上门来,也要作出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否则对方立即就要抬高售价。
赵元想了想却没有马上答应鲁国使臣,只是安抚着说:“关键时候,赤亭摒弃杂念,一心为民,确实令人感动。只是睿王并不在营中,两国联姻之事,还要问过睿王的意思。”
使臣一听,脸色一变,着急地说:“其实,若是睿王已有心仪之人,国君的意思是也可……”
“鲁国公实在是心思缜密之人,令人佩服。不过,还请你回去给鲁国公回话,朕几日之内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使臣听赵元口中已将鲁国候改为鲁国公,一时大喜过望,连连说:“是,是,小人立即回去报告国君。”
鲁国便臣走后,赵元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联姻之事,他又有些为难,扶越心仪燕国郡主霓川,此时又出来个鲁国的多烟郡主,两位郡主年纪,门弟皆相当,一时也分不出伯仲。
若是从娘家实力来看,霓川已是孤苦无依,而多烟父兄还正值盛年,将来诸事之上还能帮衬一把扶越。
将多烟立为正妃对睿王的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赵元也明白,若不是两情相悦生活在一起,无论门弟如何相当,也难幸福。扶湘与附马便是如此。
附马闻忠礼是赵元千挑百选出来的,自问能处处体贴照顾扶湘。
怎知两人成婚后,扶湘性情大变,从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得冷漠孤傲起来,对谁都拒之千里,也很少再踏入汉阳宫。
想起这些,赵元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想:“罢了,扶越若是不肯,不是还有扶楚吗?他虽有几房侧室,正妃却迟迟未定。”
“如果真能将鲁国郡主娶进府中,那以后嫡子的血脉自然是高人一等,况且坊间都传,这位多烟郡主姿容倾国倾城,是南疆第一美人,与扶楚也算般配。”
想到这,赵元心里踏实了许多:“没想到鲁国一役,竟能如此顺利地解决。”
然而军情瞬息万变,胜败转换只在片刻之间。
几天之后,前线传来战报。燕国战线上,由于归海莫的拼死抗,沈照与左清尘的推进并不顺利,柏乡城强攻了几日,却没有攻下,大齐军队伤亡那惨重。
韩国战线上,在熟悉大齐军队行进方式的细作指引下,韩**队在大齐士兵经过的道路上设下多处埋伏,为了清理这些埋伏,大齐军队的行进速度被明显拖慢了。
眼见燕国与韩国如此猖狂,大齐军队一时难以将这两国拿下,为免持久的两线作战,赵元必须尽快与鲁国候达成协议。
对于鲁国候所提条件,赵元打算全盘接受。他召来文书官,命他草拟分封鲁国公的诏书。正在商量诏书内容之际,帐外有人来报,鲁国使节又来到大齐军营门口,请求见驾。
赵元脸色阴沉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见的便这个鲁国的使臣。因为这个人的到来,意味着,有人早已磨好了刀,藏在身后,准备趁赵元最为困扰的时候,狠狠割他一块肉下去。
赵元挥了下手,命文书官下去,然后让人清理了帅帐,这才打发人请鲁国使臣进来。
鲁国使臣走进帅帐,见到赵元,马上满脸堆笑地行礼说:“孝雅皇帝万岁!”
赵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身。”
鲁国使臣笑意绵绵地凑了上来,还想像上次那般寒暄,被赵元制止了。
赵元说道:“鲁国候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你前来,定有要事,不妨直说!”
使臣听了,尴尬地咳了几声道:“国君为了鲁国百姓免受战火涂炭,愿自降为臣。但是宗族中人却多有不肯,恐生变数,所以请皇帝您将鲁国候赤亭封为南嗣王,食邑五千户,正一品;封多鸿郡王为鸿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这样才能平了鲁国内部的谣言。”
赵元知道鲁国候是得知大齐国与燕国韩国的战事陷入胶着,正在寻求突破,因而抬高了谈判条件。
他不由得在心里冷冷笑道:“真真是尖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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