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着急把他找过来，最后就是这样的局面吗？
厉曜显然有事没说清楚，而显然，他隐瞒未说的话肯定能轻而易举的解决解约的事情。
但，他不说话，江垣也不好多问。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起身离开。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乔念跟厉曜两个人。
从会客厅到他的办公桌还是有些距离的，刚才乔念与鹿鸣说话很小声，厉曜并没有听见，只是偶尔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眸色清淡如许，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之后，就是鹿鸣很没有眼力劲儿的提醒。
想来，如果不是乔念说了什么，鹿鸣也不可能会想到那些吧。
厉曜抬眸看向他，清冷的眸色里压抑着浓烈的怒意，半天，咬牙切齿道：“乔念！”
他声音压抑刻骨，深刻的好像从喉骨深处渗出的一样。
乔念眉眼颤了颤，反动着杂志的动作稍稍顿了顿，指腹轻抵在书页上，好一会儿，才翻过去，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他就是想让我帮忙找找蔡珊，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厉曜这样的人，什么都瞒不住他，显然，她也不想跟他硬碰硬。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厉曜明显不相信，自顾自的，声音冷漠刻骨：“你不是说你会乖的吗！”
乔念哑然。
半天，才又道：“可我的确什么都没做。”
“没做？”厉曜猝然冷笑着，好一会儿才止住笑，舒缓一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手里正在看的杂志夺过来，随手丢到茶几上，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说起来，你好像的确什么都不用做。”
乔念的身边，最不会缺的就是那种，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奋不顾身，或者是，情不自禁想要帮她的人。
鹿鸣也许是一时情起吧。
毕竟是他有求于乔念，如果不拿出来点诚意，又怎么可能从乔念这里换到他想要的东西呢？
再加上，乔念刚才说的也很清楚。
鹿鸣想要乔念帮忙找寻蔡珊的下落，乔念现在这个状况，她帮得了谁呢？
可现在，完全置身事外，跟他没牵扯，又跟江垣没牵扯的人，的确只有乔念了。
所以，想要得到想得到的，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显然，鹿鸣知道乔念想要什么。
而她想要的，就是让他痛苦，从始至终，好像都是这样的。
那一个可以称之为不可抗力的原因，却是能让厉曜痛苦的根源。
厉骁在见缝插针的坐收渔翁之利，厉曜不是不知道，但真要用那个来作为解约的突破口，就不亚于让他亲口承认乔念跟厉骁之间有什么。
显然，他不会那么做。
说出来也无非就是想提醒他，他无能为力，而她却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
只要她想，他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乔念的下巴被他捏的疼，长时间的抬头仰视也让她觉得颈椎非常难受。
她转头挣脱他的钳制，语气依旧淡淡的：“我只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权利，别人想做什么我管不了，至于蔡珊的事情，你要把她当做是交换条件，我也无话可说。”
“呵！”
厉曜猝不及防的冷笑着。
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
江垣的警告不是没道理的。
他不了解乔念，以前不了解，现在不了解，以后，想来也不会有机会。
然而，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局面，他都不可能会放过她。
就算是，死也不让她如愿吧。
乔念在他旁边，他总是不能集中精神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所以除了必要的会议，很多工作都没做完。
索性乔念睡了一天也不困，再加上……
好像是赌气一样。
厉曜并不想让她事事如意。
她在他的办公室待着无聊，他就非要用这种沉闷又压抑的氛围折磨她。
所以，处理完工作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了。
乔念一开始是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看书的，后来嫌无聊就又睡着了。
厉曜忙完工作的时候她还在睡。
他收拾好，将外套搭在臂弯里，站在他旁边盯着她看了好久。
的实在是想不通。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像她这么绝情的女人。
厉曜自知不是个十全十美的完人，但与女人而言，他还是算得上有魅力的。
可那些魅力，好像对于乔念完全没用一样。
她从未爱过他。
从未……
有时候厉曜总在想，她与纪北少时的初恋到底能美好成什么样子，以至于后来的人怎么样都走不进她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
他有些嫉妒。
嫉妒她不愿意在一起却依旧会护着的纪北，嫉妒曾经被她那样信任毫无防备的莫昇，嫉妒……
许多人。
好像许多人都或多或少的与她有过交集。
而他，什么都没有。
乔念睡了一路。
甚至厉曜将车子停在车库的时候，她都还在睡着。
打开车门，他将她从副驾驶的位置抱下来，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了她的美梦
而又是在这种那时候，他越是觉得不公平。
即便开始的时候这是场无关爱情的角色扮演，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入戏的人只有他一个人？
可即便如此，厉曜依旧熬不过乔念，无论什么时候，完全不是对手。
…………
厉曜要乔念跟《如隔三秋》解约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厉骁耳朵里。
他的律师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目前为止我们公司都没有做过违约的事情，倒是乔小姐，虽然是情有可原，可到底因为她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拍摄工期，在即上纪北跟乔颜小姐的事情，现在外界的舆论风向对乔念小姐很不利的，所以真要走诉讼，咱们胜算很大，但……”
厉骁双腿随意的搭在办公桌上，视线盯着橱窗外的景色。
律师见他不说话，轻易不敢说什么。
厉骁好久没听见他接着往下说，便道：“继续。”
律师厚街滚了滚，继续道：“主要是这件事情是厉总提出来的，乔念小姐是他的太太，再加上您跟厉总的关系……所以我建议您最好还是不要走诉讼，还是私下里解决，或者说，直接卖厉总一个人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呵！”厉骁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手指若有似无的敲着桌面，半天，似笑非笑道：“可我不想卖给厉曜这个人情。”
“厉总……”律师也是颇为为难。
到底都姓厉，因为一份演绎合约闹僵，实在是不雅观：“但江律师那边……”
毕竟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律师，谁也不知道他会从哪个角度提起诉讼。
然而厉骁却不甚在意：“江垣既然来找你，说明那边也是没头绪，别人都自乱阵脚了，你倒好，直接说去地下协商解约？凭什么？”
律师：“……”
“我原本就不想换女主，自然是不解约，是他们想解约，要走诉讼也是他们去走，你着什么急？”
“那乔念小姐要是直接不去片场呢？”律师虽然很少关注舆论八卦，但毕竟这个案件的当事人是娱乐圈里的，他自然也是要多方面了解。
然而厉骁却笑了：“是厉曜想让乔念跟我解约，又不是乔念自己想的。”
“但厉总那边要是不允许乔小姐去片场呢？”
网上的那些传言还都历历在目，这点他不得不考虑在内啊。
厉骁将腿从桌子上移开，起身，随手理了理身上的外套，沉舒一口气，才缓缓道：“无所谓，她不去，咱们就等着，反正又不赶档期，什么时候拍好了什么时候上映不就是了。”
律师：“……”
想什么呢这是……
但，他是老板，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自家老板都这么说了，他一个只负责法务的律师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
第二天，乔念照常醒来，去到楼下客厅的时候，厉曜已经将准备好的早餐端到了餐桌上。
听见她从楼下走下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直接道：“你手机在我书房里充电，准备好可以出去工作的话就自己给乔御打电话。”
乔念稍有些迟疑，不过还是道：“哦，好，我知道了。”
说着，她走到餐厅坐下，厉曜将准备好的早餐全部端上来，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乔念视线落到他身上，好一会儿才缓声道：“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厉曜眸色微冷，不过片刻之后，语气清淡如水：“只要你不跑，什么要求都没有。”
乔念不动声色的咬了咬牙齿，随即，便什么都不再说了。
拿了碗筷自顾自的吃早餐，若无其事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厉曜也不管她，吃完早餐便直接去公司忙工作了。
乔念去书房拿她的手机，还在充电，甚至都没开机。
她将手机拿在手里，怔怔的，好一会儿才开机。
通话记录与短信箱里堆满了未接电话与未读短信，微信微博也很多私信提醒。
一时间，乔念有些恍惚。
做得那么绝，为什么要在这些事情上留有余地呢？
她还以为，他对她，再不会有什么留有余地的地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