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陵的声音低醇,难得没有笑意,只剩下严肃:“司徒小姐,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而余欢下意识看向朱七七,她想知道,周陵的这些话,能不能让她觉得触动。
而事实上,朱七七的脸上,也的确有了一丝动容。
余欢弯了弯唇,下了结论:“七七,无论如何,他是爱你的。”
“爱?我知道,”她说完,没有再开口。
而楼下,司徒淮还在发问:“周先生你这话就说的不对,像我们这些人,有几个能娶到或者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家族利益在很多时候,都是在个人的小情小爱之上的。”
“哦?”周陵笑了笑,道:“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这些人太弱了,强大的人,不会让婚姻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
朱七七的身形,微微一摇晃。
余欢皱眉,疑惑地看着她。
楼下,司徒淮却是不服气:“你这话说的不对,就连夜家家主夜墨沉,到头来,不也是要娶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世家小姐吗?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和瑾珩哥哥一样的。”
余欢刚才不在楼下,所以也就没有听见刚才傅瑾珩问周陵的那些话,知道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明白了朱七七的异样从何而来。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开口的时候,却是格外冷静:“七七,你要想清楚,你选择的人是谁。你已经结婚了,就要保证对周陵的专一,夜墨沉的婚嫁,和你无关。”
余欢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如果你后悔了,那你就和周陵离婚。”
朱七七的眸色一颤。她低着头,不说话了。
余欢也不强迫她,她拉起她的手,道:“我们先下去吧,我们两个在楼上待着,也不好。”
朱七七任由余欢拉着她往楼下走去。
在回旋的楼梯上,朱七七突然开口,她问余欢:“余欢,九爷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都不生气吗?”
余欢的脚步一顿,之后,她转过身,看向朱七七:“怎么会生气,他生病了,如果这样能让他心安,我没有任何意见。”
朱七七愣在原地,整整僵硬了好几秒。
其实余欢说的话,她不是不懂。
可是听见她亲口说出,还是觉得心惊。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两个人从楼上下来,周陵微微抬了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朱七七一眼。
而傅瑾珩看着余欢扼,语气淡淡的:“欢欢,过来。”
余欢睨了他一眼,笑得狡黠:“怎么去哪里,都要和你坐一起?我今天想和七七坐在一起。”
傅瑾珩皱了皱眉,倒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在余欢和朱七七落座以后,他一言不发地起身,坐到了余欢的身侧。
周陵、朱七七、慕城、司徒淮:“......”
余欢有些害羞:“你......”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到底没有说什么。
傅瑾珩的目光平淡,他冷静地说:“你不坐在我的身边,我不安心。”
众人顿觉吃了一把狗粮。
司徒淮看着余欢,表面平静,可是就差没有把嘴唇咬破。
余欢看着她的反应,在心里叹息,自己好不容易做的功课,怕是全都白费了
傅瑾珩这个人可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众人的心思各异,慕城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你们继续聊,我带着淮淮先离开了,她喝了酒,我带她回家好好休息。”
余欢点了点头,连忙道:“你们快去快去。”
再不去,司徒淮可能就又要看自己不顺眼了。
慕城也没耽搁,拉起司徒淮就往外面走去。
大厅里只剩下四个人。
傅瑾珩开口,语气冷淡:“傅盛尧和宁敏华呢?”
“你的那位弟弟一早就带着他妈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周陵说完,笑着看着余欢:“余欢小姐,今天外面的天气也不错,这样的雪天,要不要我们几个一起出去散步?”
“余欢生病了,不适合出去。”傅瑾珩打断了周陵的话。
余欢看着一旁朱七七一声不吭的样子,挑了挑眉,道:“要不......我们打麻将吧。”
周陵:“麻将?”
余欢替外国友人解释了一下:“就是一种牌类运动,我们国家的国粹,国粹。”
“行,那就打麻将吧。”周陵看向朱七七,微微一笑:“小七,你会教我吗?”
朱七七看向他,许久,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水平一般。”
“你那水平还叫一般?我们小时候打牌,就没有赢过你。”余欢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让管家将桌子张罗了起来。
朱七七抿着唇,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余欢,不是我水平好,是你水平太差了。”
余欢:“......?”
时至冬日,四个人在壁炉旁边搭了一桌麻将。
窗明几净的玻璃外面是雪景,壁炉里炭火温暖。
余欢和朱七七的手边,都放着一杯姜茶,有温暖的气息,在几个人之间萦绕。
周陵是个很聪明的人,没有过多久,就能举一反三了。
只是一局下来,赢的人却是傅瑾珩。对方看着余欢,眼中明明就是“厉害吗”的询问,偏偏一张脸,依旧不动声色。
余欢咳嗽了一声,对傅瑾珩说:“阿珩,真棒...”
后者的唇角,一抹笑容一闪即逝。
然而十局过去了,眼看到了中午,傅瑾珩还是一直在赢,余欢看着周陵越来越失落的脸色,字斟句酌:“阿珩......其实吧,你也不用这么认真的,大家都是玩游戏,随意一点,随意一点。”
傅瑾珩看向余欢,是疑问:“你刚刚明明是在夸我。”
这场游戏,最后以周陵的拒绝结束。
“不玩了,一直输有什么好玩的。”周陵捏了捏眉心,道:“刚好,也快中午了,你们要一起吃饭吗?我让管家准备一下。”
这话说的,就像傅公馆是他家一样。
傅瑾珩没客气,冷声道:“你这是住久了,产生幻觉了?真把这里当成你家了”
“傅瑾珩,你这话说的就很没良心。”周陵笑着拍了一下桌子,双手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