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腾惴惴不安地来到校长办公室。他不知道,一场阴谋像一片阴云一样正在靠近他。
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张腾看到了张文杰。这个自己曾经爱戴的青年教师,如今让他有点骑虎难下。张腾憋着一口气,但没地儿撒,便只能忍着了。
“张院长,我已经了解情况了!”校长是个矮胖子,戴着眼镜,四十岁上下,看上去文质彬彬,但眼神滴溜溜转,有点贼贼的感觉。
这位校长姓谭名峰,学生称呼其为谭哥或峰哥。从表面看上去,他深得学生喜欢,但张腾心里明白,这谭峰不是好惹的主儿。
“谭校长,我还是将具体情况再说一下。”
谭校长一反平日里的极富涵养,却十分不耐烦地说道:“事情的过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在不要说了!让你管理物理学院,你给咱整成现在这样,实在叫人太失望了!”
“谭校长,事情是这样的……”
谭校长打断张腾的话,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到。完了,我们开一个校务会,讨论下这件事。”
张腾一听,心里有些舒坦。他觉得这件事儿警方介入,学校重视,一定能得到彻底解决。张文杰折腾得张腾精疲力竭,他想趁此机会,将张文杰赶出物理学院,以绝后患。
但是,当张腾望向张文杰时,那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让张腾心里有没有底儿了。
按理说,面对这么大的事儿,他不该如此放松,可是张文杰没有一点紧张,这是咋回事儿?
张腾反而有些局促不安了。他对校长说:“谭校长,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谭校长低着头看文件,说:“再等一会儿。”
张腾听这话,心里越发着急。但校长安排他在这儿等,急管个屁用!
等警察来了,张文杰笑嘻嘻地打招呼,握手,张腾也是礼节性地问候。校长谭峰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说:“警察同志,这是两位当事人,你们带走仔细问话,查明真相!这件事拒绝媒体采访!学校出了这事儿,一定要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警察也是见风使舵,满口答应道:“谭校长,您放心,一定按要求查明真相!”
张腾在一边听得有些懵:什么叫按要求查明?到现在,他担心自己这次被玩进去了!
来到警察局,张腾和张文杰被分开来问话。
张腾:“警察同志,我是物理学院院长,我的老师做出这样的事儿,我都臊得慌!”
警察同志不理会张腾,问了姓名、年龄等。之后,警察说:“我们已经了解了情况,请您如实说!”
这张腾就将自己掌握的情况,一一说出来。警察吊儿郎当听着,等张腾说完了,警察立刻说:“张腾同志,请说真实情况!”
“我说的就是真实情况呀!”
“你说的情况,跟我们了解到的,出入太大!”
“警察同志,敢问您了解的是什么?”
“我们了解到,你作为一院之长,作为人民教师,不讲师德,不顾廉耻,和女学生随便发生关系,现在出事了,反而赖到张文杰老师身上了。”
张腾听得眼前发黑。他说道:“这是污蔑!污蔑……”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房间,张文杰对警察说:
“事情你们已经了解了,如果需要我作证,我十分愿意当这个证人!张腾这次不光是犯错,而是犯罪!对了,还得加一条:污蔑罪!明明是自己做的事,却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来!”
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张腾想不清楚,他只知道这次恐怕要被污蔑,而且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一下子就蔫儿了。
张腾被拘留之前,他请求警察给家里打个电话。起初警察不同意,后来,张腾说了家庭情况,警察便允许了。
“小倩,爸爸遇到了一些事,最近可能见不到你。你不但要保护好自己,还要保护好和你一起的女孩。”
“老爹,咋这么严肃?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张倩问道。
“爸爸现在不方便说,等后面再说。记着我刚才说的话!”
挂完电话,张倩还在纳闷,这老爹平时说话不是这口吻,今天不知道怎么啦,竟然说的那么像回事儿。不过,这个懂事的丫头,立刻告诉自己:大人有大人的事儿,不要多想了,先按照老爹说的,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陈媛。
张腾被留下了,张文杰反而回学校了!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的苏然,接到张倩的电话。
“小学弟,你在哪儿?”
“我在宿舍呢!”
“你现在能不能出来?”
“一会儿要集合,要训练,出不来呀!”
“跟你们班长请假!必须得出来!”
“倩姐,不好吧?我这第一天军训就请假,影响不好呀!”
“再不废话,我已经在你们宿舍楼门口了!赶紧出来,我真有事儿呢!”张倩火急火燎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然不知道啥事儿,猜测也不是啥大事儿,但既然倩姐说的那么着急,他决定还是请假。
“单小玉,是我,苏然!”
“哦,苏然呀,啥事儿?”电话那边传来单小玉甜甜的声音。
“晚上有点事,我想请个假,行不?”
“这,今天就请假,是不是……哎,算了,你还是忙你的事儿吧!”单小玉无奈地说。
“完了一定好好感谢你!再见!”
张倩站在那儿,楚楚动人,但脸上灌满愁云,像是被火烧着了,焦躁不安地走来晃去。
“倩姐,你咋啦?”
“哎呀,苏然,赶紧跟我走!”张倩拉着苏然就走。
“遇到啥事儿了?”
“三句两句说不清楚!先去我家!”
来到校门口,张倩打了车,一溜烟回家了。
张倩老爹虽然是物理学院的官儿,但80多平米的房子,装修简单,一点也看不出来官家的豪华和奢侈。
走进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苏然能感觉到一种恬淡。那是房屋主人数十年积攒起来的一种气氛,就如同一个人的气场一样,房子也有气场。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眼皮肿成桃子了,看上去还在流泪。
苏然问:“倩姐,来都来了,告诉我到底啥事儿。”
张倩介绍说:“陈媛,这是苏然,今年的新生,我们文学院的!”
陈媛看了一眼苏然,有些失望。
苏然望着陈媛,倒有些生气。你一个哭哭啼啼的家伙,为啥用这种眼神看我?第一次见面,我又不欠你的!
原来,陈媛接到张文杰电话后,张倩说,她有一个名叫苏然的朋友,一定可以帮上忙,帮大家度过难关。处于绝望边缘的陈媛,自然对苏然充满了期待,但一见面,没想到是个乡下孩子,还是大一新生!她这才瞬间充满饿了失望。
“苏然,这是陈媛,是我老爹他们院的,物理学院的!”
“你老爹是物理学院院长?”
“是的!”
“陈媛,就是今天在物理学院门口大哭的?”
陈媛瞪了苏然一眼,没好气地说:“就是我!”
“然后呢?”
张倩就将整个事情说了一遍,完了紧接着说:“今天,我老爹本来去校长那儿说这件事儿,没想到被陷害了,我老爹被警察带走了!”
说到这儿,张倩有些慌张,她颤抖着用哀求的语气说:“苏然,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把老爹救出来!”
“呃……还有呢?”
“刚才,张文杰打电话给陈媛,说让陈媛打掉孩子,给陈媛20万元,但要陈媛说,是我老爹**她!”
“这不明摆着是诬陷吗?”苏然问道。
“这个张文杰,和校长关系很好,他们想一起整掉我老爹!”张倩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了。
苏然递给张倩一张纸巾,让擦擦眼泪,并劝慰她不要哭。“倩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张倩吸着鼻子,红着眼睛,望着苏然,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你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苏然说完这句话,陈媛是更加失望了,张倩鼓励苏然说:“你别紧张,我们一起想办法!”
苏然心底暗自一笑——这女孩,刚才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转过来立马又是另一个人!
“你老爹的房间是哪个?”
张倩领着苏然来到张腾的卧室。卧室里摆着一张简易的床,因年代久远,看上去像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货。一把椅子,也是飘摇欲坠的样子。
前面说过,苏然让张腾回家后,如何插竹,摆放在啥位置。苏然检查了一会,没想这张腾做事扎实,装了满满一瓶水,竹子都快被泡烂了!他心里嘀咕道,你这样做,难怪事情变得更不可收拾了!他吩咐张倩将瓶里的水倒掉,又找来新竹,插到水瓶后,位置也较之前稍微挪动了些。
“把这个房间锁上,谁都不能进去!”
张倩像一个小兵一样,立马回答“是”!
回到客厅做好后,苏然分析说,要救张腾,最好的办法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陈媛能站出来,或者联络更多的女同学站出来作证,张倩老爹就可以毫发无损地回来。
张倩看看陈媛,问她:“你愿意吗?”
陈媛愣了一会儿,竟然回答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