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有些不悦:“容某如今已是有妻室的人了,你的身份你心里也再清楚不过的了,还请你能自重。”
白芷不管他:“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容离也不理她,但白芷知道,只要他能回答的他都会告诉她。
“为什么不给我带上江姨娘的人皮面具?你就不怕大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白芷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容离耳边轻轻耳语。
容离沉吟片刻:“江姨娘本来就未过门,无人见过其真容。”
原来是这样。
白芷了然的点点头:“那那个代我去死的人又是谁?你是不是知道尹眉真人想要杀我?”
容离打定主意只回答她一个问题:“不过是容家庄一个将死的囚犯罢了。”
白芷却不肯就范:“那你同我说说,你应该是知道尹眉真人想要杀我的吧。”
“你若是再不睡,我就将你丢出去。”容离一招就制服了白芷。
白芷听到容离这话,果然不敢再闹腾,乖乖的爬上了床,还给容离留了半边空位。
过了半晌,白芷看容离还不过来睡,想出言提醒他,但又怕他闲她话多,等下要将她赶出去,一时间翻来覆去不得其法。
容离静静的运了会儿气,也知道此时天色已晚,他若是再不休息,只怕第二天会影响赶路。
遂起身,看到目光灼灼看着他的白芷,心里叹了口气,除去鞋袜和衣在她身边躺下。
白芷倒也不闹他,只是不停的动来动去。
容离终于忍不了了:“何事?”
白芷无辜的看着他:“和衣而眠有些热了,但不盖被子又有些凉。”
容离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脱。”
“真的?”白芷心里一喜。
容离凉飕飕的瞟了她一眼,白芷会意,连忙除了自己的外衣,往床尾一丢。
半晌,白芷又说道:“你不难受吗?”
容离沉默起身,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下来,连同她的一起放到了衣架上,这才重新躺下。
白芷看着容离做完这些事,心里松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甜甜睡去。
只是容离一时间有些睡不着了,抬手将灯灭了,开始闭目养神。
第二日两人是被齐蒙的敲门声震醒的,不知什么时候,白芷已经翻身到了容离怀里,脑袋放在他的胸膛上,嘴角亮晶晶的。
白芷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巴,复又看了看容离的中衣,果然湿了一大块。
容离本也不是心急之人,只是门外齐蒙看起来着实是有急事,遂也顾不得更衣,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齐蒙看见容离衣衫不整,胸膛之上还湿了一块,又从他身后看到拱起的被窝,俊脸一红。
容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干咳了一声:“何事?”
齐蒙这才反应过来:“昨日晚上,刍议兄说他想出去会会那个所谓的疯子,我拦不住他,想着应该没事,又记着掌柜的嘱咐不敢随意外出,人又是极累了,便睡过去了,谁想到今日一早也没看到刍议兄,客栈上下都找遍了,心里一慌,便想着先来找子沅兄商议一番。”
“找过掌柜的了吗?”容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怕昨日的脚步声就是鹿岚的。
“掌柜的还没起床,我已经让店小二去叫他了。”齐蒙摇摇头:“此事目前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因为不知刍议兄到底是凶是吉,我还未敢声张。”
容离点头:“你先回去,待我收拾一番。”
“好。”齐蒙也知道容离如今的装扮着实有些不妥,遂转身先回了房间。
白芷还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因为她还没睡醒……
平日里在峨眉谷她便是要睡到日上三竿,后来在容家庄也没人管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鹿岚失踪了。”容离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开始往身上穿:“你且随我一同去找掌柜的。”
白芷被容离拉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回不过神来。
容离知道这是因为她没睡够的缘故,看着呆呆的坐在床上的白芷,容离也不指望她一下子能给自己多少反应,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只能亲自拿起她的衣服给她披上。
白芷也是被从小被容离伺候惯的,当容离拿起外套给她穿上的时候,她居然条件反射的抬起了胳膊让容离穿的快一些。
这边两人刚收拾完,掌柜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不知几位客官一大清早找我何事啊?”掌柜脸上堆着笑。
“在下有一朋友昨日晚上因故外出,至今未归,不知掌柜可有消息?”
掌柜闻言脸色一变,定然是昨日住上房的那位客官,看他的样子就是个不听劝的。
“我昨日说过,千万不能出去,千万不能出去,各位是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掌柜有些着急:“若是这位客官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担的起啊。”
白芷皱起眉,扯了扯容离的袖子,容离也觉得此事不简单,绝非掌柜所言单是一个疯子在外面。
不过容离对他的生死倒是没那么在乎,因为三人本就不熟,齐蒙和鹿岚本就是和他搭伙同行,他本就没必要负责他的生死,再加上此事是他自己作的,与他人亦无尤。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如这样,掌柜的你告诉我们疯子在哪里,我们亲自过去找他。”
掌柜的脸色更差了:“三位客官,真的不是我不告诉你们,只是此事真的牵扯太多,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齐蒙拿出剑,伸手拦在掌柜前面:“你若是不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就可以让你什么都不知道。”
掌柜心里一颤:“几位,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这刀剑不长眼啊,要是不小心伤及无辜那…那也不好啊。”
齐蒙也不收回剑:“很简单,只要你把所有的事告诉我们,我就放了你。”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掌柜都要哭了:“这疯子原本是街头屠夫的女儿,后来不知怎么怀了孕,生下了死胎,从此便得了疯癫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