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人打完猎,可谓是收获颇丰,只是叶兮居然抓到了一只猫,说来也怪,其他动物一见着人是跑的越远越好,这只猫倒是往前窜,在皇帝的马前一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兮,叶兮莫名觉得眼前这只肥猫有些熟悉,便央了皇帝将它带回去养着。
“娘娘,这猫真的好重啊。”抱筝有些吃力的抱着肥猫:“刚刚给它洗完澡,倒是挺干净的,没什么虱子。”
“给我吧。”叶兮接过猫,轻轻的给猫顺毛,肥猫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还好吧,肥是有点肥,那就给你取名肥肥吧。”
一听这名,肥猫立刻炸毛:我是母猫啊喂!叫这种名字很羞耻哒!
“不喜欢啊?”叶兮想了想:“那你就叫团团吧。”
肥猫寻思,我以前不就叫这个名吗?于是乎,喵了一声以示赞同。
“哎娘娘,这猫还挺通人性啊。”抱筝有些惊讶。
叶兮撸了撸猫的脑袋,宠溺的说道:“是啊,团团可聪明了呢。”
而神界又是一方兵荒马乱,原因是啥,弦兮的猫丢了。
“娘娘,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衣服,说是今晚约您去围苑。”兰棋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走进来。
叶兮把猫放到桌上,便拿着衣服去屏风后换了。
“娘娘,这珠钗同这套衣服是极配的呢。”兰棋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艳,从叶兮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套白玉打造的珠钗在叶兮头上比划:“那今日就戴这珠钗吧。”
“是,娘娘!”
皇帝知道叶兮穿白衣有多美,所以特地为她准备了一件白裙,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再见到时还是免不了有些激动。
白裙曳地,云带以束纤腰,裙裾上绣着点点红梅,眉眼精致,绛唇轻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而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白玉珠钗绾起,莲步轻移间恍若神仙妃子。
叶兮看着坐在火堆旁的皇帝,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却又像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叶兮没有多想的机会,皇帝已经屏退众人,只留他们两个在这里。
“这个是肉花肠,上面撒了匈奴特制的调理,这个是金针菇,我倒是没想到金针菇也能烤着吃。还有这个,烤羊肉,这羊肉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一点羊膻味都闻不到……”
叶兮坐在他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发什么呆?嗯?”皇帝用手弹了弹叶兮的额头,一脸宠溺:“我亲自烤的,你可得吃光。”
“嗯。”叶兮接过皇帝手里的盘子,看着他转过头又开始烤,许是离火堆太近了,额头都沁出了汗。
“别动,我给你擦擦。”叶兮卷了一角袖子,轻轻的别过皇帝的脑袋擦了上去:“没带手帕,将就一下。”
皇帝由她擦了会儿,然后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把人带到自己怀里,低沉着嗓子:“我真想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不待叶兮有所反应,又自顾自的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然后我们生一堆小孩,不行,生两个就够了,生一个会跟我抢你,生两个就可以让他们自己相互扶持了。”
“那为什么不多生一点,这样他们不是更能团结更有力量?”叶兮听着男人孩子气的话,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那你太累了。”下巴磕在叶兮的脑袋上,声音闷闷的:“算了,我有你就好了。”
叶兮也不说话,只是由着他环着自己,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般静静的坐着。
叶兮觉得皇帝应该是有什么心事,但她并没有问,按着皇帝的性子,若是想说,自己便会说,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我很害怕,我怕你会离开我。”半晌,皇帝才哑哑的开口。
叶兮从皇帝的怀里起身,与他对视着,一字一句的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皇帝没有说话。
叶兮将手从大掌中抽出反握住:“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会如我说的那般,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嗯。”皇帝重新将叶兮拥入怀里。
若是这磐石,从一开始便是空心的呢……
自从那夜后,皇帝变的怪怪的,总是闷闷的,整日同叶兮腻在一起,叶兮只当他更喜欢这里的生活。
只是很多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
秋猎结束的倒数第二日,叶兮睡醒后觉得有些头疼,便留在帐中休息,皇帝在围苑后庭同大臣商讨政务。想起今晚会有一场庆功宴,她便派抱筝去传随行的太医前来诊脉,谁知等来的不是太医,而是提着抱筝脑袋的叛军首领王曾。
等叶兮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弦兮了。
那日的经过她不愿再回想了,虽说也曾是征战一方的上神,也曾见过刚刚还在同自己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秒便身首异处,若论阴谋诡计她使的也不少,只是到底做了回人,虽说人间短短十几载于一个上古神来说不过是黄粱一梦,但对于弦兮来说,哪怕只是个梦,她也是真的爱过梦里的那个男人,那个样貌同玄渊有着九成相似的男人,更何况自己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自己面前。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止辞一早就在玄清宫外等着了,见一道金光闪过便知应是叶兮回来了。
“哥。”叶兮,不,已经是弦兮了,弦兮快步迈出宫门:“我去看看玄渊哥哥。”
“兮兮……”止辞在后面追着弦兮:“你等等我,我同你一起去。”
玄渊的尸身被放在了敕呰阁,敕呰阁是神界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弦兮以灵气为阵眼在敕呰阁布下了阵法,再以灵气滋养玄渊的尸身以保证其尸身不腐。
除了之前消失的那段时间和这次历劫的时间,弦兮日日都会去敕呰阁,哪怕再忙,都会去敕呰阁看一眼。
玄渊的尸身被保护的极好,完全看不出死前痛苦的样子。
弦兮看着静静的看着玄渊,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哥,你先回去吧,这几日我都在凡间历劫,我想好好陪陪玄渊。”
止辞很是心疼弦兮,明明玄渊已经死了,但弦兮仍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几十万年了,但又不忍心见妹妹的眼睛彻底灰下去,也没说什么。
待止辞走后,弦兮和衣上床,躺在玄渊的旁边,自言自语:“玄渊哥哥,他们都说你死了,魂飞魄散了,但我一直不相信,你会醒的,对不对。”
弦兮边说,眼泪边从眼眶落下来:“兮兮等的真的好累啊,那人间皇帝同你有九分相似,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前面,他的血溅在我身上,很烫,我希望他是你,这样至少还让我有些盼头,但我更害怕,那是你。”
因为我找遍了人间冥界,都没有那皇帝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