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挑了挑眉毛,“男孩儿,这里可不能乱说话,会被抓起来哦。”
“我没有乱说话哦,因为她不是德国人。”小泰迪仰起脸看着男人,小巧的鼻子微微阖动了一下,拖长了调子意味不明的说道:“还有,除臭剂。”说完,小泰迪露出一口小白牙,在男人再次开口之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拍拍小手转过身来,继续提着衣服挪到华生的面前,仰着小脸天真的说道。
“他会破坏爸爸思考的。”
华生医生看着那副很乖很可爱的样子只能愣愣的回答了一句,“哦。”
夏洛克低头看着向他那边走来的小家伙,后者拉着他的手靠近了尸体。“我觉得这颜色很难看。”小泰迪在细心地观察过尸体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歪了歪头露出小白牙,“有点像粉色小猪。”
夏洛克挑了挑眉毛,“我完全赞同。”他觉得在这一点上面,他们父子两有绝对的默契,“不过传媒界的人总得这样,吸引所有人的眼光抢夺发言权。”
“哦,那有点儿幸苦。”小泰迪点点头,左手托着下巴,大眼睛眨啊眨。
华生觉得很奇怪,在这个凶案现场,那父子两你一言我一语的模样活像在过家家,而自己竟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具粉色的尸体还躺在那里,但有那么一刻,约翰医生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大的玩具,专门供福尔摩斯家的人玩耍的东西。
小手轻轻地戳了戳粉色的衣料,男孩儿抬头说:“湿的,下了雨。”又指了指领子上面的水渍,“挡雨,雨很大。”
“还有呢?”夏洛克蹲下身子问道,难得的带着耐心。
小泰迪两手托着下巴,叹了口气,“不幸的女人。”
“噗嗤。”身后的两个男人都笑了出来,华生拄着拐杖走过去,揉了揉小泰迪的卷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很不幸?”
“爹地您瞧啊,她所有的首饰都保养了,亮晶晶的,唯独结婚的戒指没有,如果我很喜欢一件东西我会很爱惜它的。”
除了夏洛克,雷斯垂德和华生都一种惊讶的眼神瞧着小泰迪,而后者只是站了起来冲着华生伸手要抱。
“你可真聪明,泰迪!”华生赞叹道,小泰迪弯弯眼睛抱着华生的脖子蹭了蹭,高兴地说:“爸爸更厉害的,他观察到的东西更多。”
“你儿子?”雷斯垂德问道。
“我儿子。”夏洛克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使苏格兰探长的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他两手插兜转了小半圈,示意所有人看着这具尸体,像子弹一样快的语速表述着他掌握到的信息。
“粉色,传媒界的,来自卡迪夫,所有的首饰都很干净,定期做了保养,戒指却没有,婚姻不幸福的证据,里面很干净,经常摘下来,很明显她不止一个情人,不然很容易被发现已婚的身份,后背和领子湿的,雨伞却是干的,说明下雨了,风很大不能撑伞,路程不远,伦敦那个时候没有下雨。”夏洛克停顿了一下,从兜里面掏出他的黑莓手机。
“只有卡迪夫有雨。”
“太令人惊讶了。”华生脱口而出,男人盯着他。
“我吵到你了?”华生尴尬地说。
“不,你说得……很好。”短暂的停顿后,夏洛克挑了挑眉毛。
“他喜欢你夸奖他。”小泰迪小声地在华生耳边嘟囔。
“可是这里没有箱子。”被扔到一边的苏格兰探长决定提醒这恩爱的一家人,哦不,提醒他们,皱着眉毛,雷斯垂德重复道:“没有箱子。”
“你确定?”夏洛克脸色变了,他站直了身体,瞳孔微微的放大了一点儿。
“是的,我确定,没有箱子,粉色蓝色黄色都没有。”雷斯垂德认真的说。
夏洛克微微侧头凝视了一下雷斯垂德,他的视线在粉色尸体和男人身上转了一下,这有些失礼,不过苏格兰场的探长只是瞧着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或者说习以为常。
“箱子在哪儿!”夏洛克从雷斯垂德和华生中间挤了出去,他整个人开始处于戒备的状态,因为那个大家都不明白的箱子。
华生观察到小泰迪的手下意识的伸了出去,在夏洛克经过他们的时候,但那动作太小心,除了他没有人注意到。
那个小小的孩子抿着嘴唇望着男人大步走开的背影,浅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夏洛克!”华生冲到了外面的走道那儿,那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他小心地抱着男孩儿冲已经到了一楼的男人吼道。
“这是谋杀!连环杀手!”男人扭过头喊道,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那双浅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灿烂,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夏洛克停止了他的念叨,似乎在他的头顶上有一盏灯泡亮了起来,他像一个小孩儿一样兴奋的拍了下手,跟一头年轻的拉布拉多猎犬一样迈着矫健的步伐冲了出去。
“夏洛克!”华生又喊了一嗓子,但是这次没有得到回头,他的同居人已经头也不回的跑了。
“好了,大家现在开始工作!”雷斯垂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拍了拍手让一些警员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循规蹈矩的。
“别在意,这是他的办案风格,虽然我觉得他很有必要改一改了。”好心的探长先生拍了拍华生的肩膀安慰了一声这才离开。
夏洛克像一阵风一样走了,把他的同居人约翰·华生和儿子扔在了案发现场。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没人对他们说什么,但华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他甚至会干扰别人的工作。
“泰迪,我们回去吧。”华生抿了抿嘴唇说道,这感觉真他妈的糟,该死的同居人,混蛋夏洛克。
“哦,爹地,别生气,他只是习惯了。”小泰迪耸耸肩膀试图安慰华生,如果不是他眼睛里的水光,华生会相信男孩儿是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