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婉协楠哥身体逃回四合小院,并电话求援楠父,三刻钟后,敲门声响起。
开门一看,竟是位打扮入时的女人。
“你是……”
“楠儿,我的楠儿呢?”
女人冲进屋内,四处张望。
“难道!你是楠哥的妈妈?”
“不!是爹。”
“额……”
陈小婉愣住。
一番解释后,楠父掏出一纸卷轴,欲行招魂术。
“小婉,帮我铺开。”
“嗯。”
陈小婉一碰卷轴,立刻金光一闪,弹出两米远,楠父惊讶!
“你不是人?快说!到底何方妖孽?为何害我儿?”
“不!不是的,我,我……”
一时情急,不知从何说起。
“妖孽,拿命来!”
楠父拔剑刺来!
“不……”
陈小婉立刻化作一阵清风,捡回一命。
“叔!听我解释,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少废话,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看我的!金沙现形!”
楠父摸出一把金沙,顺着声音抛去,顷刻间火化四溅,陈小婉惨叫一声,现出原形,被收进葫芦中。
“叔,我与楠哥是好友,怎会害她,求您放我!”
陈小婉摇晃着葫芦,拼命求饶。
“休要胡言!我儿乃道法中人,准规守矩,怎会与你这鬼为伍,待我救回楠儿,再替你超度。”
说罢,楠父施法招魂,一套动作后,竟无任何效果,再试,依然无效。
“怎会这样?难道楠儿的魂魄被什么灵力封住了?”
“叔!怎样了,楠哥是不是醒了。”
陈小婉摇晃葫芦,心急如焚,楠父一把按住,道:
“你这女鬼,到底对我家楠儿做了什么?快交待!”
“哎呀,叔!其实……”
陈小婉委屈述说,将如何捉鬼、如何去阴间、如何逃出,简要描绘,楠父听罢,摇头叹道:
“我儿糊涂,爹这就来救你。”
说罢,夺门而出,赶往老屋。
此刻已是深夜,月光皎洁、路静无人,到达后,却发现,昔日的阴森老屋,居然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进入一看,还有红烛和果盆,可就是不见人,此景甚为怪异。
突然门外传来声响,楠父闪身躲在桌后,只见一女子,手揣两只苹果,走来!
“站住!”
楠父跳出,一把木剑,直指其喉,女子吓瘫,苹果滚落!
“你你你……是何人?”
“妖孽!快交出我儿,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陈小婉一听这声音,赶紧摇晃葫芦,喊道:
“叔!她是我的好友丽莉,是好鬼,你别伤她。”
“哼,鬼就是鬼,有什么好坏之分,我问你,这是在作什?”
李丽莉战战兢兢道:
“姐姐只让我偷些水果,并未说作什用。”
“那我儿在何处?”
“我也不知,得问姐姐。”
“哼,既然什么都不知,留你也无用,且让我把你收进葫芦中,稍候一起超度。”
举起葫芦,欲收,突然一道灵光射来,击落。
“住手!哪儿来的臭道士,居然敢在我的地盘嚣张!”
一阵黑风吹来,老鬼现身。
“妖孽!我儿在何处?”
“哈哈……早就喂狗了!”
“畜牲,看剑!”
两人打作一团,这时,落在地上的葫芦,摇晃着传出声音:
“丽莉,你在吗?快来帮帮我!”
“小婉,我来了!”
拔出塞子,小婉钻出,两人流泪相拥。
“丽莉,能见到你,太好了!”
“我也是,小婉!”
几番打斗后,老鬼渐渐败下阵来。
“畜牲!看你还有什么能耐,锁!”
楠父一撇手,抛出一把鬼锁,老鬼眼看无处可躲,大念两声:
“我儿!我儿!快出来!”
随即,一只猎狗窜出,将那鬼锁叼在了口中。
“什么……地狱犬?你这妖孽,居然敢偷盗圣兽,真是罪大恶极!”
“哈哈……过奖了!我儿,快将这臭道士咬死!”
“吼吼……”
猎狗跃到空中,突然再生出两只头来,恶扑过去,楠父临危不惧,掏出一纸卷轴,空中摊开,双手合前,口中喃喃念道:
“天道,地道,我亦有道!圣兽啊!莫要被恶鬼蒙蔽双眼,请听从我地狱使臣的召唤吧!”
霎时间,卷轴金光乍现,一行金字悬浮空中,射入猎犬脑中,随即,两只头退去,毛色变淡,身体变小,最后化作一只吉娃娃狗,落地!
“什么……怎会这样!”
老鬼惊呆!
“哼!我族道法之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等妖孽所能理解的?乖乖受死吧!”
楠父提剑飞去,老鬼避之不及,就在这时,李丽莉突然飞身扑去,一剑穿心,挡下一击!
“丽莉!不要……”
陈小婉欲拦,但为时已晚。
“姐姐,这次你肯原谅我了吗?”
老鬼一惊,万万没有料到她竟有此等衷心,但未应声,就使出全力,一掌将楠父弹开,连同李丽莉的魂魄一起,击得粉碎!
李丽莉痴心求得原谅,可惜最后也未如愿,陈小婉跪地,失声痛哭!
“傻丫头!你这是为何……”
这时吉娃娃狗突然凑来,安慰道:
“小婉,别难过,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你是……”
“我是你的楠哥呀,小婉,此狗已经被我驯服,身体暂由我支配。”
“楠哥……”
陈小婉一把抱起,放声痛哭!
“别!我快窒息了!”
老鬼虽暂时赢得喘息的机会,但最终不敌楠父,再次败倒剑下,这时,又一道身影窜出,挡在了前面。
“道长,求你了,饶她一命吧!”
一老汉跪地求饶,定睛一看,竟是王老头!
“老人家,快请起,这鬼,作恶多端,你怎为她求情?”
楠父无奈,若是鬼,她可以豪不姑息,但现在,横在面前的,却是位活生生的人。
“唉……”
王老头摇头叹道:
“道长有所不知,此鬼名叫小野香子,是我少时的初恋,50年前为我殉情,我本应与她一起长眠莲池之中,但因放不下家中老母,才辜负了她,50年来,她魂牵于此,也是受尽了折磨,求您网开一面!”
“老人家,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放她是万万不能的,这厮作恶无数,一日不除,天下难安!大义面前,望您不要执悟!”
“道长,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只求死前能与心上人拜堂完婚,这一刻我已经等了50年了,求您成全!”
王老头,再三恳求,楠父终于松口。
“好吧!”
两人换上红妆,在红烛果盘前,三磕九拜,终了心愿。
老鬼怨念已消,心生善念,对陈小婉道:
“姑娘,对不起,害你丢了性命!”
“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用!最可怜的是丽莉!别忘了,你拜堂的这些家什,可都是她准备的!”
“是,你说的对!丽莉呀,姐姐以前太狠心,伤害了你,不过你放心,马上我就来陪你了,以后我给你当牛使。”
“香子,也算上我一份,日后,我与你一起赎罪。”
老王头挽住香子的手,老泪横流。
“好,亲爱的,咱们该走了!”
“是啊,时间到了!”
说罢,老王头口吐黑血,仰倒在地!
“老人家……”
楠父一看,血色不对,想必他早已服下毒药。
王老头脱体而出,又恢复到50年前的模样,牵着香子的手,走出门外,相拥月下,自行解体,消散在空气中。
——月难圆——
月下伊人空望月,
自知凡胎不能登。
遂将情思付书上,
隐入莲池盼君圆!
“月难圆,今天它终于圆了。”
陈小婉望着月亮,若有所思的吟出了那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