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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新宿,有条不成文的规定。
不,说是规定未免有些生硬。准确来说,是一条大家约定俗成的习惯。
如果听到很近的狼嚎声,无论做什么都该停下手中的事情,立刻专心逃跑。哪怕是上一秒还在厮杀的人,也应该尽可能地互相帮助逃跑。
毕竟,在怪物面前,人类应该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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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路口右转!”
玛修准确地为立香指着路。迦勒底的中枢电脑已经解析了新宿的街道,连最细小的小巷都会被算入路线规划。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它运算出来的路,一定是最简单最快速的路。
问题在于,它并没有把本地生物计算进去。
“右转……等等,玛修,这是国道?”新宿的archer转过路口之后立刻停下了脚步,神色有些严肃地问道。
“诶?是,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玛修回答道。
“麻烦了。”新宿的archer皱起了眉,“之前忘了和你们说了,新宿的这些国道……”
“嗷呜——”
街上回荡起了一声狼嚎。在安静的夜里,这一声狼嚎分外刺耳。
听到这一声狼嚎,新宿的archer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立刻抓起身边的立香,把她扛在肩上,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狼嚎的反方向狂奔。
“咿呀!”
“失礼了,御主,请你维持住通讯。”新宿的archer说道,“非常情况,你就暂时忍一下吧。因为,那家伙比想象中的还要近啊!”
幸好立香穿的是一身西装西裤,不用担心走光的问题,但羞耻感还是有一点的。她努力克服着羞耻感问道:“那家伙?是狼吗?”
“不是。因为……”新宿的archer答道。
“检测到极高的灵基数值!正在以时速两百公里的速度朝你们那边接近,预计抵达时间三分钟!”玛修大声提醒道,“前辈,危险!”
“听到了吧?”新宿的archer喊道,“我可不想把时速两百公里的怪物定义为‘狼’!或者说,这种东西连是不是属于生物范畴这个问题都该讨论一下吧!”
“嗷呜——”狼嚎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上一次声音大了很多,也清晰了很多,听得立香毛骨悚然。不知道为什么,立香居然觉得自己能理解狼嚎里的感情——那是极大的仇恨。杀死,吃掉,复仇。狼嚎的主人就像是与她之间有着非报不可的血海深仇一样,强烈地憎恨着她。
“不对,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会让人有如此强烈的仇恨的事情。”立香思考着,“也就是说,狼嚎里的仇恨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我这一类生物——也就是人类。这匹狼憎恨人类吗?”
正当她思考的时候,他们身边似乎刮过了一阵迅猛的风。新宿的archer猛地停下身体,随后倒退了几步。立香正准备问发生了什么,新宿的archer就把她放了下来。她站直身体,没问出口的问题也已经有了答案。
“嗷呜——”
一匹白色的巨狼出现在他们面前,它那双目露凶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立香,仿佛下一秒它就会扑上来。和白色巨狼一同出现的是他的骑手。这位外表酷似神话传说中的无头骑士的骑手骑在巨狼背上,空落落的衣领让人不寒而栗。这对组合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彻头彻尾的恐怖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吼……”巨狼低吼着,看了看立香,又看了看新宿的archer,视线不断在二人之间移动。它的爪子躁动不安地刨着地面,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冲过来。
“御主,带着你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它的速度太快了。”新宿的archer说道,“只能试着战斗一下了。”
“能赢吗?”立香有些不安。
“战斗的目的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拖住他,这样至少你可以跑。”新宿的archer耸耸肩,“至于我……哎呀,总会有办法的,可不要小看五十大叔坚韧的生命力啊!”
新宿的archer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可立香完全轻松不起来。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喊道:“既然如此,那就上吧!archer!”
“真是殿堂级的吆喝,感觉这把老骨头瞬间有了干劲啊!有御主真是一件好事。”新宿的archer抡起了他那棺材一样的枪,直接朝巨狼的脸上拍了过去,“放马过来吧!rider!”
“吼!”
巨狼大吼一声,四只脚立刻一齐发力,轻松躲开了新宿的archer的攻击,同时朝立香扑了过去。立香连滚带爬地躲开,新宿的archer也立刻开枪支援。这棺材一样的枪造型是奇怪了点,但威力完全值得信赖。巨狼只好放弃立香,硬生生扭转身体挡下了飞过来的子弹。在魔力的加持下,它的狼毛硬的就像钢针,子弹打在上面甚至能蹭出火花。
“吼……”
它甩了甩头,随后朝新宿的archer的扑去。它明白,不解决这个烦人的老头,自己是不可能杀了那个人类的。这老头比自己弱,自己应该很快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但令它意外的是,老头竟然十分敏捷。自己扑了五六次,却全部扑空了。老头攻击的时候迅猛得像是老鹰,躲闪时又烦人得像是麻雀。
在一旁观战的立香看出了一点门道。新宿的archer并没有多敏捷,身体的灵活度也不是很高,但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闪躲巨狼的爪子。他的躲避看似凶险,实则非常稳定。就像是计算好了巨狼的力道和行动轨迹一样,新宿的archer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精确计算敌人的攻击,这种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立香莫名觉得新宿的archer可以做到这种事,甚至还有几分理所应当的感觉。
“吼!”
巨狼开始有些不耐烦。它的速度明显加快,攻击也失去了章法。新宿的archer有些头痛。如果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人,对手胡乱攻击的行为无异于是自曝破绽。但对于他来说,这反而是个麻烦事。诚如立香所想,他在不断地计算着巨狼的攻击,以便自己找到最好的应对方式。但巨狼这种攻击让计算量一下子加大了好几倍,他有些应接不暇。
巨狼也发现了这一点,自己的发狂居然意外地起了效果,这让它有些兴奋。它背上的无头骑士也开始杂乱无序地挥动刀刃,新宿的archer一下子变得狼狈起来。在几次差点就失败的闪躲后,他扣动扳机,用爆炸拉开了距离,回到了立香身边。
“哎呀,抱歉,果然力不如人啊。”新宿的archer轻松地说道,“毕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五十多岁的大叔怎么能打的赢正值壮年的怪物嘛,无论是年龄还是物种都完全不对等啊……对了,问你个问题,御主。你会开车吗?”
“……我似乎明白你在想什么。”立香摇了摇头,“但很可惜我完全不会。”
“达·芬奇,达·芬奇呢?”新宿的archer说道,“现场教学应该可以吧?”
“我觉得大概没问题,但立香可是女孩子哎?她有这个胆量吗?”达·芬奇在通讯里回答道。
“我……我可以试试……”立香咽了一口口水。
“不试也得试试啦!”新宿的archer说道,“我缠住它,御主就赶快开车逃跑。有我在,它也不可能发挥出追的上汽车的速度。你看,那边不有好几辆没熄火的车吗?主人多半是因为狼来了所以弃车逃跑了,这时候就临时征用一下啦!快去挑一个你喜欢的款式吧!”
“吼!”
巨狼再次扑了上来,新宿的archer主动迎了上去,大喊道:“那我们就在新宿站碰头吧!达·芬奇一定会是一个好老师的!”
“达·芬奇亲,我……”立香哆哆嗦嗦地说道,“你应该能教……”
“等等,检测到了新的从者!”玛修喊道,“速度很快……诶?这是……摩托?”
黑色的重型摩托车从街那头疾驰而来。它的车灯划破黑暗,它的引擎击碎寂静。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擦地的声音,摩托车一个甩尾停在了立香身边。身材姣好的女性驾驶员拂开烟雾,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在特异点f曾经与迦勒底敌对的,黑化的亚瑟王的脸。
“哟,该说不愧是迦勒底的御主吗?在这新宿居然还能活下来。”她露出了有些傲慢的笑容,“闲话少说,上来!”
她一把就把立香拽上了车,随后引擎声再度轰鸣大作。她甩给立香一个头盔,说道:“抱紧我的腰!被甩下去了我可不管哦?”
立香手忙脚乱地戴上头盔,随后死死地抱着阿尔托莉雅的腰。阿尔托莉雅笑了一下,猛地踩了一脚油门,摩托车“轰”地一声就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