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傅。”
如净也双手合十对微月回礼。
“谢小姐,小僧的师兄回来了。小僧与师兄讲过事情始末,师兄想当面与您说两句话。”
“什么事情?”谢溪月倒是不知,姐姐与这寺的小和尚还是相识。想了想,她选择打断两人的交谈,转头对如净说,“师傅有所不知,我姐姐今日还未吃早饭。再有什么事情,便吃过饭再说吧。”
如净听后脸上浮现歉意。
“如此,是小僧打扰了。”
“谢小姐先请便。师兄那边,小僧去说一声,谢小姐得空时我们师兄弟再来。”
谢微月反而摇摇头,“不必了。”
“我没事,怎敢再去劳烦两位师傅?如净师傅还是先请师兄来吧。”
“道是如此。”
如净没有坚持,仍是微笑着离开。
溪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嘟着嘴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和这个小和尚都搞得神神秘秘的。”
谢微月拍了拍她手臂,顾而言它,“你要是等不及,便先去屋子里待着吧。”
谢溪月可不像和墨玉再待在一处,仅是看两眼就会让她觉得心虚。
娇俏的神态掩饰住了内心的不安,她拉起姐姐的手,笑容像是四月天最明媚的阳光。
“溪月只想在这里陪着姐姐。”
-
“谢小姐,这便是常辨师兄。”
面前立着一个约摸着刚过二十的青年僧人,相较于如净,他的神色间多了几分稳重。他平淡无奇的五官中,唯有那一双粗重的眉毛格外显眼。
“常辨师傅。”
师兄面色间还带着客套,比如净沉稳许多。两人互相示意一番后,他留意着四下的环境,“可否借一步说话?”
是以一阵时间后,谢微月、如净、常辨三人来到一侧偏殿,空荡的院子中只剩谢溪月一人百无聊赖。
谢溪月对常辨的避讳耿耿于怀,但她也想不到姐姐如今与那两个和尚有什么好说的。思虑之后,她决定不顾后者的警告,蹑手蹑脚就要上前去偷听。
……
是那个小和尚的声音传来,听姐姐刚才的话,他应是叫什么如净罢。
“师父昨日闭关。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师门的规矩,便是徒弟不能前去扰了他老人家静修。”
“此时,的确无需麻烦主持。”
是姐姐的声音,不知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的声音中带着犹疑不决。许久,谈话中终于出现第三道声音,是常辨师兄。
“那谢小姐可知是何人所为?”
“我想,墨玉出事,或许与…...”
那声音小了下去,谢溪月兀自捏住了衣角。一会,声音又清晰起来。
“此事或许有转机。小僧有一偏方,或许可以一试。”
姐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抬高的声调是掩不住的希冀。
“师傅请讲!”
……
房内低语声传来,但说话人刻意压低语气,在外面听的人像被猫儿挠了心一样好奇。
什么事情?什么转机?
谢溪月拼命靠近房门想要听得更真切些。
却不想下一秒,本就是虚掩着的门栓被推开。细微“吱呀”声,顿时让房中的几个人停下了交谈,齐齐向她看去。
三人之中只有常辨神色未动。
“如此,小僧便先把东西取来,等谢小姐再做决定。”
谢微月没有任何迟疑地开口,“不必再等了,救人要紧。”
常辨谦恭的面容上终于浮现一抹温和,只说一句“好”,便与谢溪月擦身而过。
谢溪月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
“怎么回事?”
院子外面是中气十足的问话声,还不等两姐妹说话,如净出去看时,就看到谢眺大步走了进来。
待他见到两个女儿完好无损地在他眼前,谢眺才真正放下心来。他又指向那躺着墨玉的房间,问向她们。
“这里面又是谁?”
谢溪月神色一动,看向如净。她真是想知道,这个从没露面的小和尚到底知道什么。但还没等如净开口,姐姐就说了出来。
待谢微月解释清楚始末,其中略去自己醒来无意听到的那一段,谢眺刚松下的眉又拧起。
“人命关天…...”
还是先报官吧。
不管是谁遇害,都不要让凶手白白逃脱,然后再去害别的人。
事情已耽搁不下去,但谢微月知道,那些歹人既然可以做到鸠占鹊巢,而让人毫无察觉。那他们就有一定的把握,让官府也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谢眺不会没有想到这点,但他此刻不知在思虑着什么,转头就对身后的小厮问道,“夫人呢?”
谢溪月吓了一跳,不知谢眺突然提起是什么意思。但他神色平静,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看起来只是突然想到了谢夫人,而非觉得她与此事有关。
谢溪月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太过敏感了。
内心从惊涛骇浪再变为平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小厮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答道,“夫人昨夜头痛得厉害,现在还歇着。老爷,是否去叫夫人来?”
谢眺摆手,“她既然不适,就别来了。”接着,又转头对微月溪月两姐妹道,“今日午后,去看看你们母亲罢。”
微月溪月齐声称“是”。
经过一阵时间的思虑,微月终于向谢眺提议。
“女儿认为,墨玉的事情,此时还是不要张扬为好。”
谢眺闻言挑眉,颇有惊讶地道,“说来听听。”
“女儿有一个疑虑,墨玉一直好生待在凌云寺,但女儿与如净师傅发现她时,她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山洞中。定是有歹人在其中作祟,否则她为何会深夜独自到那里?”
“嗯,不错。”
谢眺等着她的下文。
“贸然去报官,消息若传近歹人的耳朵,想要再抓住他们,就更难了。”
“故而女儿认为,救人要紧,另一面必须暗中探查,不得放在明面中。”
微月无论表面看起来多么淡然,可心里何尝不是在赌一把。
她在赌常辨的偏方恰巧可以对墨玉的伤势有效,也在赌可以一举擒住假夫人的时间。
千里奔驰去报官,怕的就是信还没送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反而有所察觉。
谢眺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