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禄引着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进到乾清宫东殿,“启禀小主,这是皇上亲点的侍候小主的人。”
手指着那个太监道:“这个是许顺,许公公从今儿就跟着小主,许顺会三脚猫的功夫,可保护小主。”
又指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这个是桑春姑姑,一直跟在皇上身旁,皇上惦记小主,就把桑春姑姑指给小主,万岁爷可是把小主放在心上。”
刘禄说完,许顺和桑春跪下叩头,“奴才、奴婢叩见小主。”
“起来吧!”
苏琉璃心里一股暖意,赵曜不放心自己,派会武功的太监保护自己,这个桑春姑姑是他跟前红人,赵曜派她来服侍自己,可见对自己是用了心的,苏琉璃对刘禄道;“刘公公,回去跟皇上就说臣妾叩谢皇上,等臣妾病好了,亲自去给皇上叩头谢恩。”
刘禄恭维地道;“小主现如今在万岁爷眼里可是顶顶重要的人,小主这病一好,万岁爷脸上开晴了,小主是不知道,小主病这阵子,奴才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奴才们烧香拜佛求小主病好,小主好了,是奴才们的福气。”
苏琉璃噗嗤一声笑了,“油嘴滑舌,我病了,不碍你们什么事,总不能因为我病了,皇上迁怒到你们这些下人身上。”
“奴才们侍候皇上,皇上高兴,奴才们高兴,皇上若一日脸上挂霜,奴才们这一日提心吊胆。”刘禄奉承话里,也有几分是真的。
苏琉璃截断他这些蜜话,道;“你回去跟皇上说我现在病好得差不多了,总不能在乾清宫住一辈子,我要搬回原来的敏秀宫,后宫嫔妃不得留在乾清宫,我也已经是破例,不想让宫里人闲话说我不懂规矩,持宠生娇。”
刘禄朝苏琉璃脸上溜了几眼,苏宝林不像是故作姿态,道:“奴才这就回皇上,不过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小主搬回去。”
苏琉璃道;“你就说我换地方住不惯,夜里不踏实,原来的地方睡惯了,心安。”
刘禄走了,苏琉璃命金钗收拾衣物,准备搬回敏秀宫西偏殿。
这时,敏秀宫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曹振带着一群太监突降敏秀宫正殿,敏秀宫正殿掌事太监王喜惶恐,打躬作揖,命人待茶,曹振摆手,不让惊动宋嫔娘娘,道:“免了,你宫里头叫冬儿的宫女在哪里?给咱家唤来。”
叫冬儿的宫女刚端着茶盏一只脚迈进门槛,闻言手一滑,清脆瓷器碎裂声,一地瓷器碎片,那叫冬儿的宫女刚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往嘴里塞,太监来福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往嘴里塞的手,用力捏,冬儿吃疼,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小太监拾起,拿过去,呈上给曹振,曹振看看,是一丸药,□□无疑,这宫女想自裁。
不由冷笑,“够忠心的,连小命都不要了。”
太监们拖她向前,跪倒,曹振看看这宫女年纪不大,眼生,不是宋嫔贴身大宫女,也就二等宫女,道;“说,你为谁做事?”
那宫女低头不语,曹振呵呵冷笑,“还嘴硬,带回去。”
王喜一时摸不着头脑,看方才冬儿的行径似乎有点明白了,可还有疑问,曹公公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叫唤宫女冬儿,不消说,冬儿犯事了,这事估计跟宋嫔娘娘小产有关联。
王喜暗自心惊,紧张地看着往外走的曹振道:“曹公公,奴才有一事不明,这宫女犯了什么错,要是宋嫔娘娘问起来,奴才好有个对答。”
曹振头也不回,“跟宋嫔娘娘说这宫女咱家带她回去问话,等问清楚了,再放她回来。”
苏琉璃带着吴安、金钗,又多了两个许顺和桑春,搬回敏秀宫西偏殿,梁常在得信,过西偏殿,两人见面,苏琉璃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相对唏嘘,梁常在道;“真想不到姐姐摊上这么一场祸事,姐姐那日被德妃娘娘带走,妹妹惦记得什么似的,打听不出消息,妹妹寝食不安,听说皇上回宫,姐姐挪到乾清宫,以为自此见不到姐姐,没想到姐姐又搬回来,我姊妹得以又重住一宫,妹妹方才一听说,高兴得就坐不住,立刻过来了。”
苏琉璃看梁常在话语真诚,拉着梁常在的手,“谢谢妹妹惦记,这宫里头,冤枉的事多了,姐姐有造化,命不该绝。”
梁常在道:“宋嫔娘娘事还没完,方才曹公公带人来带走了宋嫔娘娘宫里的宫女冬儿,听说冬儿形迹可疑,曹公公抓她时,她瞬间拿出一丸药要填在嘴里,被人抓住,姐姐说那不是要命的东西,冬儿一个小宫女,胆子这么大?背后指使之人,又不知落在那个宫里。”
苏琉璃闻言,心想,自己判断的果然没错,看来冬儿背后之人必然有大来头,否则那宫女命都不要,当场要吞□□丸自尽。“
梁常在又聊了一会,看苏琉璃神情倦怠,起身告辞,“姐姐刚回来,累了,歇着吧!妹妹改日过来陪姐姐说话。”
苏琉璃忙吩咐金钗道;“替我送妹妹。”
金钗嘴里说着客气话,道谢梁常在看望自家主子。
冬儿被带走的事,敏秀宫阖宫人都知道,苏琉璃估计吴安也知道了,不过吴安照常上来侍候,神色没什么异常,这就是他沉稳老练之处。
夜半,起风了,月亮躲起来,天地间暗黑一片,敏秀宫西偏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一闪身溜出来,眨眼消失在黑暗中。
这个人影走到敏秀宫宫门,轻轻卸掉门闩,悄悄开门出去外面,他朝甬道左右两旁警惕地看看,无人走动,便顺着红墙往北疾走。
来到甬道尽头左拐,前方有个人影,小心地沿着墙根下走,两人走近,耳语,刚说了两句话,只见对面那人一挥手,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人,往这人嘴巴里塞进一样东西,把一个麻袋套在这人头上,三个人一起把这个人装进麻袋里,系好口,拖着往后花园去。
进了后花园的月洞门,朝积水潭方向拖去,来到水潭边,看左右无人,刚想把麻袋往积水潭里丢,突然,一声断喝,“住手。”三个人吓了一跳,放下麻袋,围拢上来,刚要动手,尚未看清来人动作,便已趴在地上,来人上前解开麻袋,里面的人一动不动,来人试探他鼻息,还有一丝气息。
他回头蹲下看那三个人,那三个人躺在地上气息全无,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