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公公领了陛下的命令宣召成亦灿进宫,原想着只是一个跑腿的活,没想被这么拒了?一直传闻是成二公子靠着摄政王,想着那么得面子的事情,也该去露脸的,没想到,丝毫犹豫没有,就拒了?
“成大人,陛下宣召成二公子只是因为静初公主听说二公子容貌像极了故去的成二小姐,所以才让二公子进宫的,这般也算是宽慰一下公主的忧思不是?”阴公公忙解释道,以为成斌是担心陛下会害了成二公子,其实完全没有这一回事的。
虽说他与摄政王的事情,当初陛下的确雷霆震怒,好在在殿下的劝解和坚持下,不也压下来了?怎么的会在这个时候害他呢?这不是生生打殿下的脸?
原来是静初想见自己?这段时间静初该是难过的,一直听说她为了这事情闷闷不乐的,如今想着也算是睹物思人?好像有点不对?
这般不是穆承笥的意思,进宫便也可以的,也好过他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来的好多了,成亦灿刚想上前,却被成斌拦住:“陛下关心公主实属难得,只是犬子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之前的摔伤,实在不便独自出门,还请公公融禀。”
完全不给成亦灿机会,还回头看了一眼,可以看出成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泛出什么,却在一瞬间划过了。
见成斌硬是不肯放人,自然不好强求的,退了回去便说可惜,谁不知若是得了陛下喜爱,科举什么不也只是一个过程,寻个由头,封个官员还不是小事情,这般不会抓着机会,也是成本的性格了。
回去的路上,走到院内,成斌停下了脚步,看着成亦灿:“我并不是阻止你们在一起,只是你们若是真的要在一起,你要承受的远远比他要承受的多得多,所以你自己想清楚便是了,家里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说完话成斌直往大厅走,成亦灿是感动的,他知晓自己一个平民和摄政王在一起,需要承受什么,现在情况便是自己即使再不愿承认,也无济于事,只能在荆棘中前行,满腿都是血也不能停下脚步。
阴公公回了宫里,将事情如实禀报,没想到陛下不但没闹,反而觉得有趣,便说:“成斌这老小子,真是护崽子的很,深怕朕对他儿子做出什么不是?”说完话更是哈哈大笑,看着穆承笥:“你看上的人不简单,他的家世更不简单。”
听到成亦灿拒了,穆承笥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眉毛更是紧皱,还想靠静初公主的事情,让成亦灿见自己,如今看来成斌打算将他们两暂时搁开?
陛下对穆承笥说样的玩笑,穆承笥心里苦闷却不敢发泄,只能苦笑的说:“这般才是有意思的,能得了成大人的认可,看来也是难事呢,毕竟不能和大皇子和成大小姐一般,两情相悦。”
穆羽雲忽然被提到,脸也是通红的,饶了饶头边说:“皇叔,您若是和成二公子两情相悦,成大人也会祝福的,就是....我和炀儿...不对,我和她也只是...”这小子一害羞便说话结结巴巴,看了看成妤炀又不好意思。
这一系列的动作,周遭的人都晓得好不开心,连着宣昭仪也打趣起大皇子:“堂堂有一个七尺男儿,遇上儿女情长便这般羞涩,当真与你父皇不同。”
皇帝陛下忽然被说到也觉得怪怪的,这话是夸自己呢?还是贬自己呢?也只好当作没听到,只有一旁的宋菀菀也是愁容满面的,看着另一边的宸妃,似乎在和四皇子说什么。
“毕竟成大小姐是女子,大皇子又是男子,本属于阴阳相合,摄政王和成二公子皆是男子,本就违背伦常的,成大人不接受也是在所难免的。”一句幽幽的声音传来,本来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凝结了。
这话道出了真理,只是如今多的是人不希望穆承笥有后嗣,或者说希望他的后嗣不会影响到皇子们,所以即使出生笨点便也好的,没有更好不是吗?
“这话不错,殿下您即使再喜欢成二公子,也该立个正妃绵延子嗣啊。”
听到这些话的穆承笥,好像完全不在意,皱眉的脸忽然舒展开了,笑着对陛下说:“我与陛下在朝堂上是君臣,血缘是兄弟,皇兄膝下子嗣繁茂,自然不缺我一个为皇室开枝散叶了吧?”说完看着那说话的人便说:“未来若是没有子嗣,不知皇兄可否割爱过继给臣弟一个幼子呢?”
听到这些,有些人惊叹,有些人皱眉,皇室之中将孩子过继给没有子嗣的兄弟是常有的事情,皇帝的子嗣多,更是有将不得宠皇子过继的传统,穆承笥这般讨要,也算是想试试皇帝是否信任自己。
皇帝咳嗽了两声便说:“你若是喜欢,挑一个去过继给你便是了,本是兄弟这般事情还要如此慎重的吗?”对于穆承笥将子嗣之事引到自己身上,皇帝并未多想,原本就有既然娶男妃何不过继一个自己血脉给他,算是安抚的想法,没想到他自己贴上来呢?
“笥儿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也知其孝心,不愿无后辜负皇室,又不愿负了成二公子,要不过段时日,哀家挑几个小的,养在身边,你喜欢便领去可好?”太后娘娘更是主动想要给穆承笥过继孩子,一切举动太过主动。
几个低位份的嫔妃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挑了去,自己以后无所依靠,一个个都不敢说话,有几个还慌张的低着头和身边人悉悉索索的。
“多谢皇兄和太后娘娘的厚爱,这事我先预定下了,待我和他协商一二再做定夺。”这话算是对成亦灿极大的尊重了。
月亮升起,本就宁静的宫廷,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灰暗,穆承笥坐在御花园的廊下,他是亲王身份,本不该留在内廷,只是太后娘娘宽容让他住在了小时候住的地方,如此才能再次看到美景。
一个年轻靓丽的身影走来,穆承笥背对着她,却好像什么都知道,脸上很是淡然,或者说沉稳的说:“贵嫔娘娘不好好休息,跑来这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