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顿时笑不出来了,满面的苦涩与懊悔,“他们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若是因此失去性命我定会愧疚终身。【无弹窗.】”
西门吹雪不为所动,冷冷道,“那是你的事,我有我的原则。”
陆小凤没话说了,目光投向那边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卿卿,目露恳求之色。卿卿现在很开心,她敢保证就连当初被西门吹雪收为徒弟时都没有这么开心。当她听到西门吹雪说有那个想法就不对的时候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师父心里有这么高的地位。心头说不出的晦涩而又甜蜜,陆小凤的求助来得正好。
手指掐了个三的姿势,嘴里口型道,“三百两。”
陆小凤嘴角一抽,眨眨眼算是同意了。卿卿顿觉舒爽,她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的人就数陆小凤最好玩,加上以前的旧怨和对剧情的了解,每次虐得看到陆小凤那张苦瓜脸她就高兴。这也算是一种恶趣味?
眼珠子一转,卿卿跳到西门吹雪身边,略带几分调皮地轻轻摇了下师父大人的袖子。
当年收缩营养不良的女孩已经一步步长成清丽的少女,男装的打扮使她少了一分女子的娇柔多了男子的英气。西门吹雪看着卿卿长大,即使一年未见那份熟悉也早已深入骨髓。此刻见了她眼中的亮彩哪里猜不到她别有用心?
西门吹雪先是微微愣怔,随即皱了眉头,眸中带着不悦。
这点程度自然难不住卿卿,相反的,看到男人眼中的不悦她反而笑得更加妩媚。按照她对师父的了解,师父大人绝对是闷~骚型,若是真的没戏西门吹雪绝对不会给她拉着袖子撒娇的机会的。
别扭的男人啊!卿卿感叹,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孙秀青?忽略心里的别扭,她轻轻凑到西门吹雪耳边低语几句,声音极轻,连陆小凤都听不清。西门吹雪,不语。
“师父——”她拉长音叫道,声音在舌尖打了好几个转儿,让听到的陆小凤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恐地看着卿卿。这真是他认识的那个比男人还男人莫卿卿?
西门吹雪却是比较吃这套,可不代表他乐意在陆小凤面前表现出来。手腕微动,也不见得有什么动作,那把乌鞘剑就乖乖回到了背后。他冷冷道,“你年岁已是不小,岂可随便露出此等做派。”
卿卿心情很好,顺口就接道,“我就跟师父做。”话说出口差点没咬断了舌头,做做做,作死啊!那话说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儿呢?嘴快是病,得治。但谁又能知道,潜意识里嘴快说出来的就不是事实呢?
幸好那个含义在此时还不为人所知,西门吹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那话很让他满意心情愉悦。又瞪了卿卿一眼,便不再说她。
陆小凤危机解除,恢复肯切地看着西门吹雪,“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打动你吗?”他余光看了看卿卿,不住使眼色。或许他以前还不信,但现在却是信了,如果非得要找个人可以打动西门吹雪,那个人一定是卿卿。西门吹雪对这个徒弟宠得让人嫉妒。
卿卿朝西门吹雪眨眨眼睛,西门吹雪便冷冷道,“其实你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打动我。”
陆小凤道,“什么?只要我做得到。”
西门吹雪唇边带了丝微笑,却只见剑光闪动,随着剑身入鞘,下一秒卿卿就大笑出声。
朋友们以后再看见陆小凤,恐怕再忍不住他了。这个本来有四条眉毛的人现在一条都没有了,眉骨还稍稍可见,原来长胡子的地方却光滑平整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陆小凤捧着自己被西门吹雪削下来的四条眉毛欲哭无泪,“这,就是打动你的方法?”嘴里问的是西门吹雪,目光却恶狠狠瞪着卿卿。
西门吹雪点头,卿卿丝毫不为陆小凤的目光困扰,笑得灿烂无比。“那可是你说的,只要能让打动师父你做什么都可以。”她笑得太欢了,整个人笑得直不起腰。她敢说她这一年都没有这么这么欢乐。
也许是太兴奋的无意,也或许是故意,就在她笑得灿烂事,一个做工精美的碧绿色玉簪从领口滚出,被卿卿手快地重新收入掌中。但就这一点时间,陆小凤已经看清了那东西的原貌。
“我的簪子!”陆小凤咬牙切齿,伸手欲抢却是摸空。那簪子是上个月金银窟里最风骚的大花魁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可惜被卿卿司空摘星联手偷走。没想到那簪子竟是落到了卿卿手里。“莫卿卿,把东西还给我!”
卿卿瞥了他一眼,“不给,到了我手里就跟我信了。”
陆小凤道,“难道你真的要跟司空摘星转行?”
西门吹雪脸一沉,卿卿顿时就打了个寒颤,忙解释着表决心,“绝对没有,这纯属污蔑。我是坚定地跟着师父不动摇。”
卿卿解释的很及时,西门吹雪到没什么,他对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有信心。可陆小凤却是被卿卿再次记了一笔,愤愤的眼刀直直冲他过去,陆小凤摸摸鼻子继续讨要簪子。
卿卿小嘴一嘟躲到西门吹雪后面,只露了个头在外,嘚瑟道,“要东西你来啊来啊!就是不给你,有本事你打赢我师父再说!”
陆小凤郁闷了,他还真没那个本事。愤愤嘀咕,“你也就这么惯着她!”竟是直接说上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淡淡瞥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她是我徒弟。”唯一的徒弟不惯她惯着谁?
陆小凤没话说了,卿卿得意地弯起嘴角。把那只碧绿剔透的翡翠簪子插在发间,语笑嫣然看着西门吹雪问到,“师父,好看不?”
陆小凤气得跳脚,又因有求于西门吹雪,只闷声道,“穿身男装带个女子簪子,你也觉得好看。”
卿卿瞪他一眼,“那也比你强,落毛鸡!”她特意把落毛鸡三个字咬的极重,陆小凤没了四条眉毛,可不就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吗?
西门吹雪先是挑了挑眉,“这外号倒也配你。”
陆小凤表示很受打击,低声直骂西门吹雪“见色徒忘友”。嚷了两句忽地眼中一亮道,“这簪子可是我在金银窟砸了不少银子才得的,现在到了你手里我也不要了,至于那三百两银子么——”
陆小凤自来风流滥情,当初就算是对那花魁满心讨好,等时间一过见不到美人也就罢了,说是多情更是无情。这么脑筋一转,就把主意放在刚刚欠卿卿的三百两上去了。
此话一出,卿卿与西门吹雪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卿卿自然是强硬直接,“想得美。”西门吹雪却是沉着脸拔下了卿卿发间的簪子扔到外边。
碧绿的翡翠簪子从穿门而出,在门上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小洞。门外,一直候着的小五翻身接住那翡翠簪子,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里面庄主大人冷冷的声音传出。
“送去珠玉轩。”珠玉轩是万梅山庄的产业,专门售卖上等珠宝簪子等首饰,那簪子送去不用说是用来卖的。
这番变故打了屋内剩下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卿卿莫名其妙,“师父,那个……”话未出口,就在西门吹雪冰冷的眼刀下彻底消声。说白了卿卿就是欺软怕硬,西门吹雪心情好时随便她怎么闹都没事,可一旦师父真正不高兴了她也只有消声听训的份儿。
陆小凤敏感的察觉气氛不对,开口还什么都没说就听西门吹雪冷声道,“妓子之物,何以堪配。”
话说完转身便走,这情绪变化太快,就连一向自认为最了解西门吹雪的卿卿也不能明白原因,傻傻地愣在原地冥思苦想。反倒是陆小凤,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西门吹雪从来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除了朋友和对手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论高低贵贱男女都是一样的。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嫌弃妓子之物而不让卿卿佩戴?
想想好友出门前冷然的目光,陆小凤似有所悟。拍了下还在迷糊中的卿卿,二人朝跟着西门吹雪后面离开。
花满楼已经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站了很久了。他知道卿卿回了万梅山庄,他以为卿卿会是第一个月出来的,可并不是。
花满楼什么都看不见,但依然浅浅地微笑道,“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道,“花满楼。”
花满楼点点头,道:“只恨在□带残疾,看不见当代剑客的风采。”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忽然道:“阁下真的看不见?”
花满楼道:“庄主想必也该听说过,花满楼虽有眼睛,却瞎如蝙蝠。”
西门吹雪道:“阁下难道竟能听得见我的脚步声?”
他也正如独孤方一样,忍不住要问这句话。他对自己的轻功和剑法,都同样自负,他的轻功也实在值得他自负。
花满楼道:“据在下所知,当今天下,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时能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庄主正是其中之一。”
西门吹雪道:“但你却知道我来了!”他的目光澄澈而幽深,他的气势认真而凝注,尽管看到卿卿和陆小凤到来也仍旧只看着花满楼。卿卿和陆小凤已经跟到了,却都不说话,只静静听着这两个同样优秀又不同类型的男人说话。不同的是,卿卿的心情格外激动。
花满楼笑了笑,道:“那只因庄主身上带着的杀气!”
西门吹雪道:“杀气?”
花满楼淡淡道:“利剑出鞘,必有剑气,庄主平生杀人几许!又怎么会没有杀气?”
西门吹雪冷冷道:“这就难怪阁下要过门不入了,原来阁下受不了我这种杀气!”
卿卿很了解西门吹雪,自然看得出他的不悦。陆小凤同样能看出,他皱皱眉头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卿卿拦住,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花满楼微笑道:“此间鲜花之美,人间少见,庄主若能多领略领略,这杀气就会渐渐消失于无形中的。”
西门吹雪全盘忽视了卿卿的小动作,冷冷道:“鲜花虽美,又怎能比得上杀人时的血花?”
花满楼眸子依旧古井无波,明明是极美的眼睛没有丝毫光彩,道:“哦?”他蓦地往左偏了一小寸,仿佛是为了让耳朵更清楚的听到话语。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发现了左边的卿卿略有些不平稳的呼吸。她在期待什么,紧张什么?
西门吹雪目中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亮,道:“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他忽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暮霭苍茫,仿佛在花丛里撒下了一片轻纱,他的人忽然间就已消失在暮色里。
紧张?期待?这种浅薄的情绪都无法在卿卿心里贮存了。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她的耳中尽是那人刚才所说的话。心跳像是停止了一般的,她还能记得那个人说话时的眸子,极黑极亮的,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执着与认真。
卿卿从前世第一次看见西门吹雪说这段话就彻底沦陷,可看见文字与听到那人说出来是不同的。这感觉更加真实,真实的让她沉醉。
来不及多想什么,卿卿的脑子彻底罢工。她只是凭着本能的心意跟随西门吹雪的脚步追了上去。她知道西门吹雪不会走远,她有预感自己能找到他。临走前,卿卿强迫地想起来,对花满楼说了一句话,“小心上官飞燕。”说完便没了踪影,留下花满楼若有所思下摇摇头与陆小凤说出对西门吹雪的评价。
那是一个将剑视为生命,将杀人作为一件神圣的事情来做的男人。只有在杀人时他才是活着的,别的时候也不过在等待而已。
花满楼不由得轻叹,“只希望卿卿不要受伤才好。”
陆小凤嗤笑道,“她会受什么伤?西门吹雪对她的感情可不是一般,这还只是徒弟,要是真成了……那还不得宠上天!”
花满楼笑笑,“你也发现了。”
陆小凤哼了一声,拿手在花满楼面前晃晃,“要不是真认识你我又要怀疑你是不是瞎子了。我认识那家伙这么多年也是今天才发现,你不过与他说了几句话怎么就发现了呢?”
花满楼道,“你很好奇?”
陆小凤道,“当然,我还知道一定会告诉我的。”
花满楼便笑道,“我是个瞎子,自然比一般人感觉灵敏些。就好像我看不到他们面上的冷漠,只感受得到卿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西门庄主,而西门庄主只在卿卿出现时才有了一丝人气波动一样。”
“人气?”陆小凤撇撇嘴,想到了他那根簪子,“我一直都觉得他只是把剑。”
花满楼面上带了一丝忧愁,“正是这样我才担心卿卿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kuer和琉璃灬夏花的地雷和手榴弹,因为手残太累了所以都没回复评论,先谢大家尤其是每章认真留评的小琉璃,好感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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