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歌说了那些话没过两天,就听到了从兰亭殿传来的消息。
外面的丫鬟们全都在窃窃私语,说兰嫔升了兰妃。
女人口是心非的话,一旦被人当真,心里的那种失落,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吧。
莲心剪了几枝桃花进来的时候,站在门槛儿旁,看着舞歌出神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将桃花枝放到了梨木圆桌上,沏了一杯热茶,走了过去。
“主子,您啊,就总是愿意这么折磨自己,自己提的,现在又在这儿失落。”
“没有,只不过看着外面的桃花开得很是鲜艳,不觉得有些出神罢了。”舞歌回头,笑的云淡风轻。
忽然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喝点茶吧,皇上早晨的时候让人送过来的毛峰。”莲心端着茶杯,递到了舞歌面前。
她是一个贴心的丫头,虽然有时候不能明白舞歌心里所想,但,从来不强迫别人说不愿意说起的事情,这也是舞歌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
“莲心,你说,太后娘娘怎么还不把常德给送回来?”舞歌饮了一口茶,忽然抬头说道。
“主子,我觉得太后娘娘那天不过是敷衍您的,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常德送回来的,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次,肯定想着要给您一个教训。”莲心皱眉,思索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舞歌点了点头,表示对莲心说的话,有些赞同。
“只不过,不知道常德在那边怎么样了,派去的人,一个个都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毕竟是一条人命。”舞歌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茶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更加的压抑了。
“主子,您就不要操心了,应该不会有事儿的。”莲心小声的安慰着,虽然知道这件事儿,他们都无能为力,毕竟没有人敢跟太后娘娘真的动气。
“但愿太后娘娘那边只是教训一下常德,不会有性命之忧。”舞歌叹气,眉头皱得很紧。
这未央宫的每一个奴才。从一开始舞歌住进来,都从来没把他们当成奴才看过,不舍得打的。若是常德真的在明安宫受到了折磨,舞歌心里不可能不难受的。
莲心明白,所以心里才更是紧张,紧张常德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
“主子,要不然。您跟皇上说说?让皇上去求求太后娘娘,如此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莲心看着舞歌,皱着眉头,有些许的担忧。
“跟皇上说?”舞歌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了一个奴才。跟太后娘娘过不去,她还没那么想不开。
舞歌不禁的有些怅然,梁婉云跟如烟的事儿。皇上都不愿意出头,如今为了区区一个常德,又怎会帮自己去跟太后娘娘求情呢,舞歌不是没想,是心知肚明。这种事儿,想了也没用。索性就不想好了。
“娘娘,您聪慧灵敏,用膳的时候,旁敲侧击的跟皇上说一下,皇上也能够明白的。”莲心笑了笑,出主意说道。
“是的呢,可关键是,我怎么跟皇上说都没关系,你以为太后娘娘傻么?皇上亲自去要人,此事后宫就我一个人知晓,而常德又是我宫里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我让皇上过去的,这以后,太后娘娘更加的跟我过不去了。”舞歌没有思索,直接说道。
“主子,主子,有消息了”
舞歌的话音才落,门口一小丫鬟便匆忙的跑了进来。
“如月,打听到了吗?”莲心慌忙上前问道。
如月是一个生面孔,舞歌为了让她方便去明安宫,特意找了一个宫里新来的丫头。
“主子,奴婢问了明安宫的丫鬟了,说常德被关在了明安宫的密室,太后娘娘已经用了刑了。”那丫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用刑?”舞歌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软榻旁的茶几,关节发白,神情极为紧张。
一旁的莲心听到此话,也是愣了一下,看着舞歌,连忙过去扶了一把。
“主子,您不要着急,听如月说说。”
“主子,奴婢听说只是用了板,后来准备问的时候,那丫鬟怎么都不说了,奴婢也问不出来。”如月有些纠结的说道。
“这么说,还有用其他的刑了?”舞歌的眉头皱的比刚才还紧,一想起常德有可能受到的折磨,她就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不知道,主子,看这样子,估计用了,而且还不轻,他们说经常听到常德在里面疼的呻吟的声音。”如月看着舞歌,眉头皱得很紧。
用刑这种事儿,在后宫里面谁都不少见,只不过,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恐怖的,而且,想象起来,这些丫鬟们一个个的皮都绷得可紧了。
听了如月的话,舞歌的心里一阵紧张,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走,去龙安殿,找皇上。”舞歌匆忙站起来。
莲心慌忙跟上去说道:“主子,您不要冲动啊,您不是说不找皇上的嘛,怕太后娘娘跟您?”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顾忌下去,人命都没了。”舞歌怒吼,说时迟那时快,已经走到了宫门口。
舞歌走的及其的匆忙,长廊中在打扫的丫鬟们都被舞歌的匆忙给吓到了,一个个都在背后小声的议论,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龙安殿,君落从下了早朝到现在,一直都绷着脸在殿内看折子,一旁站着的福安从下了早朝到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言语。
在朝堂上,君胤一句唯恐天下不乱的话,让整个朝堂上都严肃,君落也是发了火,及其的愤怒。
福安公公只好在一旁站着,看见外面舞歌的身影,更加的是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福安公公,本宫想见皇上。”舞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一些说道。
“娘娘,您还是先回去吧,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应该不想见任何人。”福安公公脸色有些尴尬的弓着身子说道。
“为何?发生什么事儿了?”舞歌皱眉,盯着里面头也不抬的君落,虽然距离很远,可是看着那背影,就觉得一股冷气。
“今天早朝发生了一些事情,皇上心里不痛快,娘娘您有什么事儿,还是晚点来吧。”福安公公再次不舒服的说道。
“不行,人命关天,本宫一定要见皇上。”舞歌也什么都管不了了,直接断然说道。
“娘娘,奴才不想对娘娘您失礼,还是请娘娘先回去吧。”福安脸上一样的尴尬,固执的说道。
“福安公公,你知道皇上的,不管什么事儿,本宫能够劝解,也能够帮忙,本宫进去,或许能够让皇上的心情好一些。”舞歌皱眉,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
“娘娘,这”福安顿时就有些犹豫了,看着舞歌肯定的眼神,不禁的有些松了口。
舞歌趁胜追击,看着福安公公点了点头到:“本宫先进去,有什么责任,我担着。”
舞歌说完,没等福安公公点头,便直接快步走了进去,快要走到君落身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孤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的!”君落头都没抬,言语冷厉无情。
那就好像是冰霜打在身上的感觉,舞歌愣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君落,福着身子,跟平常一样的请了安。
“出去!”
舞歌请安之后,君落没让他起来,只是停顿了一下,直接说道。
“皇上,臣妾有事要说。”舞歌无奈,只好直接开口。
“孤说了,让你出去!”君落再次开口。
舞歌并没有放弃,至少在这儿,她是执拗了。
舞歌站在那边,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因为前朝的事情伤神,但是皇上您心里也明白,如果抚慰了后宫,前朝的事儿多少也能够帮忙,不是吗?而且,兰妃现在生了公主,在后宫之中,也是半个中宫之主,杨将军那边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小外甥女儿,也会多少留情的,再者,皇上是一国之君,为了一句话而伤神,愤怒成如此,让外人知道,皇上的威风何在?”
舞歌言语之下,一点也没有留情,只是将自己所有能够想到的,一点都不留的全都说了出来。
“哼,你倒是嘴巴厉害,三两句便说的孤无话可说。”君落冷哼了一声,抬头,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舞歌。
“臣妾斗胆,请皇上恕罪。”舞歌直接跪在了地上,此时,就算是君落生气,也再正常不过了,毕竟是皇上,这未央国上上下下,估计除了太后娘娘敢这样跟君落说话,其他的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过,这未央上上下下,也只有你,敢对孤说实话!”君落虽然被舞歌说的很愤怒,但,心里却也舒坦了不少。
“臣妾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未央上上下下的人,都怕皇上,不敢对皇上说实话,臣妾也怕,但是臣妾不想让皇上被蒙在鼓里,被人骗,这样,还不如让臣妾去死。”舞歌头也不抬,说的极其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