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杰惊呆,愣愣的看着林玉滨。
林玉滨看着他冷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们林家也不无辜,而是极其可恶了?”
“表妹!”尚明杰打断她的口不择言,眼睛通红的看着她道:“你明知我不会这么想的。”
他抿嘴道:“赵家不是我家,我家姓尚!”
林玉滨看着他不语。
尚明杰便低落的道:“表妹真心不知吗,赵家是我家的亲戚,但你家也是我家的亲戚。论亲疏,我们”
林玉滨讥笑到,“论亲疏,我们都是姑舅,你怎么比?”
尚明杰就道:“反正在我心里就是表妹更亲一些,在祖母心里也是一样的。”
废话,在尚老夫人心里当然是林玉滨更亲一些,人家是她亲外孙女,赵家跟她有毛的血缘关系?
见林玉滨瞪着他,尚明杰焦急道:“是真的表妹,你是父亲一边的亲戚,我不向着你向着谁?”
“那要是二舅舅也向着赵家呢?”
“这不可能,”尚明杰笃定的道:“父亲向来公正,他要是知道舅舅们做的事,肯定会向着你们的。”
林玉滨对他冷笑。
尚明杰心中便突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俩人都不说话,气氛便凝滞了起来。
林玉滨见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便扭头道:“你走吧,一会儿惊蛰要送一个老大夫回城去,你坐着他们的车走。我没告诉尚家的管事你在这儿,你回去也别说漏了嘴,不然被抽了可别怪我。”
尚明杰大松一口气,要是祖母和母亲知道他昨天晚上偷跑出城,还跑到林家别院来,一定会哭死的。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道:“你放心。”
林玉滨嗤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你实在笨被发现了,被抽的也是你。”
说罢转身就走。
尚明杰在院子里和老大夫一起上了马车,才出门就碰上了卢家的人来送药材。
他坐在车里听到卢家的管事道:“这是我家主子吩咐我等送来的,昨晚的事我们也没帮上忙,也只能于事后略尽绵薄之意,还请贵主人不要嫌弃。我们五爷还说,贵府若还有缺的药材便列一张单子给我们,我们家帮贵府找一找,或许能凑到。”
林顺感绪有些低落,看了不远处的角门一眼道:“我现在暂时不想回去。”
俩小厮大惊失色,“二爷,您再不回去,老太太和二太太要急死的。”
被晾在一旁的车夫左右看看,忍不住大大的咳嗽了一声,喊道:“公子,我已经把您送到了,我便先走了。”
尚明杰挥挥手让他离开,然后自己走进小巷子里随便找了块地方便坐下。
洗砚和侍墨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也默默的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二爷,你不冷吗?”
尚明杰点头,“但这世上有比我更冷的人,他们熬得冷,难道我熬不得吗?”
“公子和他们怎么会一样?”
“都是人,怎么就不一样?”尚明杰总觉得每个人都在轻看他,好似他做什么事都做不成似的。
洗砚和侍墨对视一眼,觉得二爷好像不开心,想了想斟酌的问道:“二爷,您冒险去救表小姐,表小姐见了您是不是很开心?”
尚明杰脸上更低落了,“只有我去了,她伤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开心?”
“怎么会伤心呢”洗砚急道:“您为了出门可是从墙上摔下来的”
“所以她更伤心了。”尚家是她外祖家,他还需要跳墙才能去救她,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但洗砚和侍墨没能明白,而是笑道:“所以表小姐是因为心疼您才伤心的?”
尚明杰抿着嘴没说话。
俩人不太明白他的心思了,不由挠了挠脑袋。
洗砚和侍墨从小便伺候他,满府上下可以说最了解尚明杰不过,但此时俩人却有些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了。
尚明杰抿着嘴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洗砚,侍墨,你们说林家流民的事会不会是二舅舅在背后挑动的?”
俩人吓了一跳,脸色惨白的左右看了看,紧紧地依靠住尚明杰道:“二爷说什么胡话呢,二舅爷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尚明杰直直地看着他们的眼睛,洗砚和侍墨便不由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眼睛。
尚明杰便明白了他们的答案,他们也觉得二舅舅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抿嘴看向尚府的方向,眼神渐渐幽深起来。
洗砚看得害怕,戳了戳他道:“二爷,我们回去吧,再耽搁下去,老太太真要急坏了。”
尚明杰慢慢地收回目光,起身拍了拍衣服道:“走吧。”
洗砚和侍墨长呼一口气,相视一眼后连忙跟上,顺便跟公子统一一下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