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醒来后又过了一个星期,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黄泉川在这一个星期中还是每天都会来看望白,而且留在她病房的时间也变多了。
现在,黄泉川走进病房时,迎接她的已经不再是一开始那种观察猎物样的眼光,而变成一种带着期待、高兴和喜欢的心情混杂在一起的眼神。
就像孩子在期待父母带来的礼物,小狗在期待主人的表扬,而白就是这样期待黄泉川的到来。
黄泉川每次来看望白也不会辜负她的期望,每次都会带礼物给她。这些礼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却成为了白在病房中接触外界的方法,通过它们来学新的“经验”。
虽然学习装置给了她生活中的知识,可那些知识就像我们在书上看的文字一样,不会给人任何实感。
就像我们在书上看到“糖果”一词,只会知道关于“糖果”的一切资料,但是那些冷冰冰的文字,只会通过视觉被记录在脑中,不会再给你其他的触感。
而当你吃下糖果时,你可以通过:视觉,味觉,嗅觉,触觉,来感受这个糖果,让自己能清楚的分辨出自己喜不喜欢这个糖果,从而在自己的脑中记忆下这种感觉。
而这些“经验”正是白缺乏的,也是白所渴望的。
在这些礼物中有的是食物的,有的是书。
那些吃的东西,白都会先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像在拿一个易碎的艺术品,然后满脸好奇地观察着这些食物,最后才会在黄泉川的不断催促下吃下去。每次吃完食物,她原本如白纸一样没有表情的脸上,都会扬起幸福表情。
但那些礼物中的书却给黄泉川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白看不懂书,她虽然能认出书上的每一个字,但当那些字组合成词,词组合成句时,白就根本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了。
黄泉川本以为可以用这些书来给白打发时间,让她学习书中的类容,以此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白的性格,但白根本看不懂。就因为这个自找的麻烦,使得黄泉川日常的工作又多了一项——给白讲解书的内容。
而且白的思维回路的结构跟普通人的结构完全不同,这让黄泉川这个优秀的教师也感到头痛和无奈。
有一次,黄泉川给白讲了“灰姑娘”的童话,但这个童话还没讲多久白就打断了黄泉川,她疑惑地向黄泉川问:
“为什么不把她的继母杀了?”
“……白,先听完整个故事,我们再来解释这个问题。”
黄泉川继续讲她的给白精心准备的童话故事。
可没过多久,白再一次开口对黄泉川问:
“为什么不把她的大姐杀了?”
“……”
“为什么不把他的二姐杀了?”
“……”
“这样做,灰姑娘就不会被人欺负了。”白歪着头理所应当地对黄泉川说。
黄泉川突然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痛,她恼怒地把双手往中间一合,童话本被“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她揉着自己头上的太阳穴,缓了缓自己的气息,然后用平缓舒柔的声线,对白说:
“可是,这样灰姑娘就不可能见到王子哦~”
“……那就把王子给杀了!”白想了想,然后又理所应当地说出这么一句丧心病狂的话。
听到这里紫再也忍不住了,她在白的心里发出了的笑声。
白听到了紫巨大的笑声,心中感到奇怪:
难道自己错了吗?
她带着困惑看向黄泉川,想要从她那里寻求答案。
但这时黄泉川已经没有精力来给白讲解了。她此时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了病床上,右手不断地捶打着无辜的床板。
“……可恶!!!!”
听着黄泉川悲愤的声音,白只好将这些疑问先存在心里,以后有时间再来问她。
虽然感到很困难,很无奈,但黄泉川还是继续着对白的教育。如果现在不能将她的扭曲的思想矫正,谁知道她到了学校会发生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当然白心中的紫也没闲着,她也在向着黄泉川学习,从黄泉川的话语中分析着外面的世界,揣摩着应该怎么与人相处。
有时候紫闲着无事,还会用自己话语,将黄泉川矫正回来的思想,拨回去一点。使得黄泉川的教育事业又多了一重困难。
◇
今天是白出院的日子。
但白除了一件破烂的拘束服和身上的病服,就没有任何衣服了。
黄泉川只好带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给她。
白在黄泉川面前毫无顾忌地脱光了衣服,光着身体拿起白色的连衣裙,却开始显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穿上这件衣服。
黄泉川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她走上前去,帮白穿上了这件衣服。
这件朴素的白色连衣裙,在白的身上极其合适。一头笔直银白的长发,在她那纤弱的腰肢旁飘洒着,这样的长发给人一种纯洁而温柔的感觉,只是她那精致的脸蛋上却是冷漠的没有任何表情。她站在那里,就像一簇白色的水晶,纯洁而且透明,但那尖锐的刺,却让人望而生畏,无法靠近。
纯白的衣服加白皙的皮肤,全身的白色,凸显了她那双血红的眼睛。她的眼睛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处红色,红的像一块切割后的血宝石,无声地反射所有人的视线,让人无法看清眼眸的最深处流露出来的感情。
黄泉川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着白的穿着。
虽然这件白色无袖连衣裙很适合白,但因为黄泉川自己的粗心,没有想到会暴露出来手臂上的皮肤。那一圈圈的手术缝疤触目惊心,让人恐惧。
黄泉川皱着眉头看着这些疤痕,想着该怎么解决,总不能让白这样直接出去,这么引人瞩目的伤疤,谁都会察觉到到白的异常。
“可是该怎么办?”黄泉川在心里想。
突然,她脑中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黄泉川马上快步走出了病房,没过多久就带了几卷绷带坏来了,她想用绷带来遮挡这些伤疤。
虽然用绷带捆绑手臂也有些特别,也会吸引路人的目光,但一想到她的那些犯中二病的学生同样也会用绷带捆绑自己的手臂时,就感觉没什么稀奇的。
起码比把缝疤暴露在外的好!
要是有人问怎么回事,就说白有初二年级青少年的某些病态自我意识。
她偷偷瞟了一眼白,白这时正上下摆弄着衣服,好像不怎么适应这件新衣服。根本不在意黄泉川手中的绷带,也不知道黄泉川脑中恶意的想法。
“嗯,一点也不在意……”黄泉川在心里肯定地说。
黄泉川将白的手臂托了起来,开始认真地用绷带将其包裹起来,从指尖到手掌,从手掌到手腕,从手腕到手臂,从手臂到肩膀,一圈又一圈不留一丝缝隙将皮肤包裹起来。忽然黄泉川的手停了下来,她看着眼前那如蜈蚣样的疤痕,对着白说:
“呐,小白……不要在别人面前露出你的……皮肤哦!”
“为什么?”白看着黄泉川低垂的眼睑,那双眼睛中的色彩有些复杂,无法看清她的想法。
“因为,你皮肤上的伤疤,会让人觉得你跟他们不同,会让别人恐惧你……”
黄泉川又开始包裹起绷带来,她一边动着一边向着她解释:
“人的恐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们会因此而疏远你,到时候你可能又会变成孤身一人,没有任何朋友!”
这时黄泉川也已经将手臂给包好了,她抬起头看着白的眼睛说:
“我可以保护你的生活,却不可能保护好你的心灵,不能给你朋友。这些东西在以后都需要你自己去努力来获得,但是你的“过去”却会让你的努力为之白费。”
黄泉川的双手捧住白的脸庞,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白郑重地嘱咐道:
“小白,记住!不要暴露你的伤疤,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过去!”
白看着黄泉川的眼睛,在她的眼睛中白看到了一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情绪。对她如此郑重的嘱咐白有点不知所措,她理所应当地说:
“为什么不把他们全杀………!”
“咚!”
黄泉川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刚听到那个“杀”字,就用双手抓住白的头,将自己额头往白的脑门上撞去。
“好痛!!”黄泉川在心里喊道。
白却没感到什么疼痛,唯一的不同就是白皙的脑门,有点泛红。她用着不解的眼光看着黄泉川。
“小白,向我保证,不要随便杀人,不要暴露自己的‘过去’!”
白静静地注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带着郑重与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过了许久,两人一直这样看着彼此。
“……嗯”白轻轻地答应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约定哦,是男人就不能违背哦!”
“哈哈!!!”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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