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险 下(1 / 1)

苏梦梦迎着夜风的吹拂,艰难地挪动双脚,已然垂肩的头发散乱地飘在脸上,一脸茫然地看着空旷的四周。已是晚上十一点,路面已经没有任何车辆通过,只剩下路灯依然安静地映照着。影子被拉得很长,苏梦梦走得越来越缓慢。终于,在看到下桥口的一刻,她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白夏此时已经冲出了公寓。伸手拦了出租车,奔向两个人曾经常去的那家酒吧。刚刚只是一个念头闪过,他想家里的酒喝完了,女友最可能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酒吧,而几公里外的那家酒吧又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白夏决定前去看一看。出租车还未等挺稳,白夏将二十块钱塞到的哥手中,打开车门冲进了酒吧。

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虽然是晚上十一点多,酒吧里仍有不少人在喝酒,灯光摇曳的舞池中几个人正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白夏焦急地四处寻找,却没有见到苏梦梦的身影。来到吧台前,服务生一眼就认出了白夏。

“好久不见啊,小白。”因为以前比较熟悉,服务生很自然地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白夏象征性地回应道,然后一脸焦急地看向他。“梦梦来过没有?”

“呃,梦梦……哦,你是说苏小姐啊,她一个多小时前被一个男的扶上了车,向高架桥方向开去。”服务生一副不解的样子看向白夏。“苏小姐离开的时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而且整晚上她都好像很不开心,一直不停地喝酒,怎么劝都不好用。小白,我还以为……”服务生欲言又止。

白夏管不了那么多,说了声谢谢,挤过人群冲出门去,向高架桥方向飞奔。他在内心深处不停地祈祷着,希望苏梦梦不要出什么事情,否则的话他真的无地自容。半个小时以后,白夏上气不接下气地到了高架桥下桥口处,却仍然不见女友的身影。他很想继续沿着高架桥跑去,只挪动两步,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倒在路面上。张开四肢仰面躺着,望着头上昏黄的路灯,白夏感到一丝绝望,但他仍然不愿放弃。费力地翻身爬起,倚靠在桥头,白夏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两眼通红地看向四周,懊恼的情绪始终弥漫在他的心头。

白夏费力地直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地走上了高架桥,在心里告诉自己梦梦一定会没事的。然而当看到远处死寂的桥面时,他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自从父母离开之后,他就没有再哭过,一直都在做姐姐最坚强的后盾。白夏觉得自己的心肠已经坚硬无比,不会再为任何人落下一滴眼泪。但他没有想到苏梦梦早已成为他心中那个最柔软的地方,一击即溃。

正在他渐渐陷入彻底的绝望之中时,白夏在朦胧中看到前方路灯下躺着一个人,从身形上看去应该是个女人。希望又重新从心底升起,他慢慢地靠过去。当他看到被头发遮挡半边却异常熟悉的面孔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只是此时女友的样子又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神经,走到近前,白夏伸手轻轻地将苏梦梦散乱的头发拨离嘴边,露出一张熟睡的小脸,隐约地还挂着泪痕。抚摸着女友的脸颊,白夏就像找回丢失的心爱玩具一样,小心翼翼地。

“梦梦,梦梦,梦梦。”白夏坐在女友身边,轻声呼唤着她。苏梦梦漂亮的睫毛动了一下,并没有马上醒过来。她正在梦中与白夏无忧无虑地手拉着手漫步在美丽的海滩上,听着远处天空海鸥的鸣叫。她不愿醒来,生怕醒过来一切都会消失。

“梦梦,梦梦,老婆,老婆。”白夏叫出了心底一直都想叫的称呼。也许这个称呼也是苏梦梦早就想要听到的,在白夏叫了两声之后,苏梦梦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白夏腮边挂着泪珠,眼中闪烁着似水柔情,哇地一声哭了,伸出胳膊紧紧搂住男友的脖子,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白夏抱住苏梦梦,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不停地安慰着她。多日以来的思念,加上一个多月以来的不顺,已经将苏梦梦压得喘不过气。她也很希望有人可以给她安慰,只是她也理解男友,不愿意让他分心。在一起的一年多以来,她一直假装坚强,更多的时候是做男友的后方保障,希望白夏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但是现在,她再也不愿意隐藏,只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白夏在苏梦梦耳边细语安慰着,任由她将鼻涕眼泪往自己身上蹭。很快,苏梦梦哭得累了,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渐渐停了下来。

“来,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白夏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梦梦身上,又为她拢了拢再次散乱的头发,想要扶着她站起来。苏梦梦脚掌着地的一刻哎呀一声,重重地坐在地上。白夏这时才发现她的鞋已经不知去向,脚掌上血迹斑斑,有的地方已经结痂,还有的地方仍然向外渗着血丝。看到苏梦梦走过来的路面已经凝固的血迹时,白夏心疼地捧起她的双脚,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脚掌。

“疼吗?”白夏看着醉意未消的女友,轻握着她的脚。

苏梦梦搂着白夏的脖子,点了点头。白夏拦腰抱起苏梦梦,缓慢地站了起来。只是此刻他的腿因为半个小时以前地剧烈运动已经几乎不能动弹,只得站在原地,期望能有车辆路过。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两辆路过的车子都是疾驰而过,根本没有给白夏拦下的机会。

失望之余,白夏小心翼翼地放下女友,稍微活动了下四肢,背过身背起苏梦梦,缓慢地走下了高架桥。苏梦梦伏在白夏背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叨咕着白夏听不懂的内容,声音时高时低地,鼻涕眼泪流了白夏后背上都是。

白夏背着苏梦梦仍然缓慢地向前走着,听着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路面很安静,这会儿已是后半夜,很长时间没有车辆经过,周围的事物都陷入沉睡之中,只剩下白夏缓慢的脚步声伴着苏梦梦的哭笑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梦梦已经伏在白夏的背上睡着,白夏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背上的女友小声说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迎面驶来一辆出租车,白夏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地象征性地招了下手。出租车在他的前方不远处掉了头,的哥走了下来,打开了车后门。白夏感激地努力冲他微笑,快走几步到了车旁,在的哥的帮助下费力地将女友放到后座上,也跟着坐了进去。苏梦梦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下,看到男友正坐在身边关切地看着自己,便又放心地睡去。

的哥从后视镜里看到男孩脱下自己的T-shirt仔细地为沉睡的女孩擦着脸上的污渍,善意地笑了下,从手边抽出一条新毛巾递给了男孩,又把保温杯递了过去。

白夏接过的哥递过来的东西,冲他灿烂地笑着,哑着嗓子说了句谢谢,然后拧开保温杯,往毛巾上倒了点儿水,把毛巾的一半浸湿,拧好保温杯还给了的哥,小心翼翼地为苏梦梦擦着。

“小伙子,去哪儿?”的哥启动车子之后,将车掉了头,缓慢向前滑行,扭头问道。

“哦,北京东路青年公寓。”白夏没有抬头,视线仍然停留在女友的身上,帮她擦着小手,认真的样子如同手中捧着千金易碎的物品一样。苏梦梦依然沉睡着,睫毛微微颤动,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应该是梦到了什么吧,白夏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因为深夜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出租车很快到了苏梦梦的公寓。套上了衣服,付了钱,白夏唤醒了苏梦梦,先下了车,然后在车门边蹲下来。苏梦梦的酒醒了一些,脚底传来阵阵疼痛,只好伏到白夏的背上,脸上多了一点羞涩。

白夏背着苏梦梦进了小区,值班的保安看到两个人的模样,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跑上前询问情况。白夏微笑着摇摇头,道了声谢谢,然后背着苏梦梦进了楼道。

白夏掏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小心翼翼地背着苏梦梦进了卧室,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苏梦梦已经清醒,但她却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看到白夏责怪又怜爱的眼神,怕看到他因为担心而紧拧的眉头,也怕看到他因为寻找自己而疲惫的样子。她一直心疼男友,不愿让他担心,而现在发生的一切却都是让他分心劳神的傻事。

白夏从卫生间里走出,手里拿着用热水烫好的毛巾,走到床前,轻轻地为她擦着额头。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白夏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将毛巾放到梳妆台上,白夏确认女友已经睡着,轻手轻脚地为她脱掉了外套。苏梦梦身上只剩下一件沾满呕吐秽物的白色短袖。白夏急忙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掀起她的衣服。因为是一件套头的短袖,白夏只好轻轻地用左手托起苏梦梦的后背,右手一再小心地将衣服扯到头部,然后抬起苏梦梦的双臂,终于费力地脱下了她的衣服,白夏已经紧张地出了一头汗,脸红得像是新娘的盖头一样。扯过被子为女友盖上,白夏才睁开了眼睛,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然后再次拿起毛巾为她仔细地擦拭着脸颊。

拿着苏梦梦的脏衣服进了卫生间,白夏打开水龙头,在盆里倒了一点洗衣液,然后搓洗着衣服上的污渍。红着的脸有所缓解,他开始回想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才发觉苏梦梦一定有事隐瞒着自己。如此酩酊大醉,除非有难以排解的不快,否则她绝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轻叹口气,白夏关掉水龙头,将洗好的衣服搭在衣架上挂在角落。然后接了一些热水,端着走出了卫生间。

苏梦梦感觉到白夏走了出去,缓缓睁开眼睛,想到刚刚白夏的举动,她觉得心跳都明显加快。扯了扯被子,想起白夏紧闭着双眼为自己除去脏衣服,苏梦梦的嘴角不禁上翘,很得意自己得到了稀世珍宝。忽然听到脚步声,她赶紧闭上眼睛。

白夏端着水盆放到床边,轻轻抬起苏梦梦的脚。两只脚沾满了尘土,隐约中还能看到磨破的地方暗红色的痂两侧渗着血丝。他轻轻地用指甲碰了一下伤处,苏梦梦疼得不禁缩了一下脚。白夏回头心疼地看向睫毛微动的女友,然后拿起水盆放到腿上,试了下水温,把她的脚浸泡在其中,为她清洗着脚底的伤口。

苏梦梦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男友认真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爱与感动。这个男人已经陪着自己走过了一年多的日子,期间无论自己如何无理取闹如何撒娇任性,他都没有一句怨言,仍然默默地对自己好,不求回报。虽然他也有些执拗,但更多的都是因为他的研究和毕业设计。也许,这个男人注定会是自己的归宿吧。

白夏为苏梦梦洗完脚,用毛巾为她擦干,又拿出药箱帮她上药包扎。处理好女友的伤口,白夏端着盆进了卫生间。很快他又走了出来,拿着拖把和水桶,他要把这乱糟糟的房间收拾好。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白夏汗流雨下,在卫生间、卧室和客厅中不知道来回了几趟,把垃圾都清理到走廊,又把地板擦了三遍。收拾好苏梦梦胡乱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和鞋子,又把她的梳妆台收拾整齐。终于,整个屋子焕然一新,白夏虚脱地坐在地板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双臂搭在膝盖上,脑袋靠在床边睡着了。

苏梦梦看着男友辛苦地将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收拾齐整,很想坐起身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不用对自己这么好,但只穿着睡衣还是让她害羞地只能躺在床上装睡。然而当她看到男友因为劳累靠在床边睡着的时候,再也顾不了那么多,轻轻地掀开被子,忍着疼痛站在地板上,从柜子里拿出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白夏身上,轻轻地吻住他的唇。

晨曦微露,白夏因为浑身的酸疼醒了过来,看到身上盖着的毛毯,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苏梦梦四肢缠着被子,脸庞侧向他的方向熟睡着,偶尔吧嗒一下嘴。

“小傻瓜,为什么有心事不和我说呢?”白夏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承受那些本来不应该由你承受的重担而不和我说呢?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喝醉的样子吗?小傻瓜,我是你最值得依靠的那个人,为什么还要对我有所隐瞒呢?”

白夏爱怜地抚摩着女友的脸庞,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都怪我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忽略了你的感受。为什么上次你要那么轻易地原谅我?为什么不以此惩罚我一次让我彻底长记性呢?小傻瓜,你知道没找到你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吗?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当我看到你躺在路灯下的时候,除了高兴之外,我更多地感受是心疼。为什么我的女人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旁边?为什么我的女人为了让我安心做事情而独自承担那些不顺呢?”白夏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急忙仰起头让眼泪回流。

“老婆,我特别希望你可以像别的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无论开心还是难过,都可以与我分享,让我感受你的一起,为你分担一切。我一直不敢靠你太近,不是因为我不够喜欢你,相反的,正是由于对你的爱,我才不愿意因为靠你太近而对你造成伤害。老婆,也许这些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也许你印象的小白还是一个甚至需要女人保护的男人,可是小白绝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旁,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的。”

说完,白夏收回手,轻轻地站了起来,将毛毯轻轻地盖在苏梦梦的身上,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从梳妆台上找到一张纸,写了几句话,用化妆盒压好,套上外套,离开了公寓。苏梦梦依然熟睡,偶尔小声地唤着白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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