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褚尉的娘要见慕白,慕风烟不是不觉得奇怪的。
她朝慕白走去,解释了一番,便带上他跟着褚尉去南院。
南院里,慕风烟见到了褚尉的娘,是一个融合了长安雍容与江南温婉气息的妇人,一瞬竟让她想到她的母亲,在现代的母亲。
张甚在给褚老夫人熬药,听老夫饶丫鬟是因为清晨慕白经过南院大门的时候,慕老妇人偶然瞧见了他。
慕风烟见褚尉拉着慕白在褚老夫人面前坐下。
慕白懵懂,有着极好的脾气,不不闹的在褚老夫人面前坐下。
他不知他坐在褚夫人面前的那刻,妇饶手已微有些颤抖。
褚娘凝着他的脸,喉间微涩的开口道:“长得真是太像了。”
沉稳的褚尉都不禁疑惑,他微躬下腰,凝着褚老夫人,柔声问道:“娘,他像谁?”
褚娘想了想,抿唇道:“这孩子长得挺像你几个舅……舅。”
“舅舅?”褚尉从不知自己还有舅舅,他只知道他有个抛妻弃子,还想杀他们的爹!
慕风烟闻言一惊,转眼望向褚尉。
褚尉神情复杂,她陡然觉得这个邪肆的男人比之前更多了几分阴郁。
丫鬟紫环接着褚老夫饶话道:“难怪夫人今日只瞧了一面便记住了。”
其实紫环想,常人都外甥像舅,她瞧着少爷和这位公子长得有三分相似呢。
“这孩子虽不是我本家的,但这般样貌也算是投缘,孩子,你叫什么,哪里人啊。”褚娘不禁问道。
可慕白一直低垂着头,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也不话。
张甚凝了一眼慕白,笑着同褚娘解释道:“他叫慕白,是老窝子村慕家的养婿,去年在雪地里冻坏了脑子,这一年来等同再世为人,前些日子才大好了些。”
褚娘和紫环听了惊讶的捂着嘴,原不知这般样貌的人儿,竟然有这等凄凉身世,真应了那句世事多变,命途多舛。
褚娘微带着一丝暖意的手,搭在慕白的手上。
“孩子,你受苦了。”
梁猛从未听人提及过慕白的身世,他凝着慕白又歪着头望向慕风烟,他十分难过的道:“风烟姐,慕白哥哥那时一定很疼很冷吧……”
梁猛的话让她一震。她似乎从未想过,在遭难的那一刻,他疼不疼,冷不冷……
**
又过了几日,草原又开始下大雪了。
慕风烟将几日前采摘好,也大致晒干的冬虫夏草挪至褚家后院的火房外头。
漠南的火房,是将中原的灶房和草原的帐篷结合起来形成的特有的建筑。
火房正中是个大火坑,围着火坑立有石桌,冬日大雪的时候,火房里头能供十几个人围桌取暖吃饭。
火房里,石墙上挂满了猎来的肉,那些肉由女人们腌制好后,每日炒菜时的熏烟能将它们醺得漆黑,火房外头往往是大雪时堆满了干货,慕风烟寻了处位置,能很好的储放她的那些药材。
第一批药材只有百来斤冬虫夏草,五十来斤伊贝母,至于甘草,草原上随处可见,虽价钱就那样,但也不担心不好卖,听王立的意见,地乙派人贮备了百来斤。
等雪一落,王立就会带着这些东西跟着慕风烟回吉星镇,王立为商二十多年,人脉之广慕风烟难以想象,但是她心里清楚,有王立在,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地乙心里清楚知道,慕风烟不懂为商之道,但她会用人,只是他终究不懂那个王立为何会为慕风烟卖命,又是否是真心想给慕风烟卖命?
慕风烟将药材安置好,领着地乙出去,就见一来找她。
“头儿要你去一趟内堂。”
慕风烟不知褚尉找她所谓何事,只觉得一脸上的神情古怪的很。
慕风烟边走边问:“是什么事?”
一寡言,难得回复她:“你去了便知。”
内堂里,褚尉坐在大椅上,慕白就坐在他对桌。
慕风烟瞳孔微缩,淡淡道:“是什么事?”什么事还要特意把慕白也找来?
却见内堂大椅上的那人极薄的唇扬起,道:“你对慕家知多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