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不辞而别好吗?”林逸继续享受着公主抱的福利,顺便沿途观看一下飞速向后掠去的风景。田伯光不愧被人称作万里独行,单论轻功,恐怕没人能跟他一较长短,就是抱着一个人,脚下也是四平八稳。
林逸觉得自己跟坐磁悬浮列车一样,拉风又过瘾。心里不由得感叹,有武功真好,为什么自己就学不会呢。
要不是田伯光内力平平,就是林逸的便宜爹爹不戒和尚也绝对追不上他。可惜一物降一物,不戒和尚的高深内力,就死死的欺负住了一身好轻功的某淫贼。也许女婿就注定斗不过老岳丈。
“有杀人名医平一指在,令狐冲不会有事的。”说起来,最开始田伯光也想过能不能让平一指解开自己的毒,可是因为此要替他杀人,田伯光心里又不愿意。
亲亲小尼姑有事,那是例外,要救人,就是玉皇大帝他也要赌上一赌,可是自己的毒又不是没得解,无端欠下平一指一个人情,谁知道他哪天一个不高兴,让自己杀一些根本对付不了的人怎么办。
“可是还有桃谷四仙呢。”丢下他们四个,林逸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田伯光挑了挑眉毛,他就是故意要丢下那四只的,这一路要是有他们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机会把小尼姑吃干抹净啊。
“你不想赶快见到你师父了,可别忘了,嵩山派对三个老尼姑可是一直没存好心眼。”田伯光决定转移小尼姑的注意力。
“什么三个老尼姑,要叫三位师太,”林逸伸出小手戳他,“我师父是天底下最通情达理的好人。”
“即使你要还俗?”田伯光反问了一句,定逸是不是通情达理的好人他不知道,他只关心小尼姑能不能顺利摆脱这个该死的身份。
林逸底气不足的对手指,“她肯定会生气。”
“这还算通情达理?”
“这就好像自己养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要嫁人了一样,心理上首先不好接受嘛。”林逸为自己师父进行辩护。
“……”田伯光很难想象出老尼姑送小尼姑出嫁的场面,尤其是定逸这个火爆脾气的老尼姑。
“不过她不愿意也不行了,小尼姑你肉也吃了,凡心也动了,这清规戒条守得住几个,我看菩萨也不会要你这种不诚心向佛的弟子。”不管怎么说,要坚定小尼姑还俗的决心。
“不能吃肉都是小事,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天天早上拿着木鱼敲啊敲的,简直就好像一直催我去睡觉。”林逸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大如斗。
“看来小尼姑你天生就不是出家的胚子,还是跟着田大爷去游山玩水来的有意思吧。”
林逸想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这边田伯光带着人跑了,那边桃谷四仙可是气得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他们武功倒是比田伯光高一些,可是晚了一步,想追上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下次让我看到那淫贼,非把他腿打断不可。”
“我就说嘛,当年我们就该把他手脚都打断了,他今天就跑不了了。”
“小尼姑又不见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答应酒肉和尚的是找到令狐冲嘛,现在令狐冲也找到了,我们只要别再弄丢他就行了。”
“你们几个给我闭嘴!”平一指皱着眉头对桃谷四仙大喝,诊病之时最忌嘈杂,这几个人的声音能捅上天去,让他耳根不得安宁。
“你叫闭嘴就闭嘴啊。”桃谷四仙最见不得被人命令了,弄丢一个小尼姑已经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现在还被人呼呼喝喝的,“你信不信我们把你撕开四份,看你能不能把自己医活啊。”
“你们再吵,我就一针扎死他。”平一指拿着银针指着昏过去的令狐冲,“他死了老夫就清净了。”
“啊老头子你真阴险啊,”四个人明显吓了一跳,桃实仙看看三个哥哥,“怎么办?”
桃根仙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那就听他的喽。”
“还不闭上嘴。”平一指瞪了瞪眼,桃谷四仙立刻乖乖的蹲在一边,都拿手把自己嘴巴捂了起来。
“老朋友,令狐冲的伤势如何?”绿竹翁看看天色已经暗了,可令狐冲还是昏迷不醒,不由得有点担心。
“他本来就受了内伤,却被四道真气硬灌进体内,五脏六腑都已经受损,以致内力全失,又在近期再次被外力打伤……”平一指捋着胡须,每说一句,绿竹翁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刚才真不该轻易就放那些人走。
“平大夫,他可还有救?”竹屋里突然传出一个似水如歌的女音,回荡在这竹林之内,显得格外清澈动听。
“圣姑放心,尽我平一指生平所学,也一定会治好他。”平一指朗声回应,令狐冲体内真气虽然刚猛,却不至于无药可救,不过是麻烦了点。
“姑姑,天色已晚,就让这小子在别屋住上一宿吧。”看刚才那些人的样子,除了那个中年美妇和一个小姑娘真的关心这小子以外,其他人恐怕更多的心思还是在这本《笑傲江湖》上面吧,亦或是,所谓的辟邪剑谱。
绿竹翁所料跟事实差不多,在证实那本并非辟邪剑谱之后,岳不群便有些心不在焉,平一指请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再三坚持,而是顺水推舟的回到了王家。
“师兄,师兄?”宁中则几次出声呼唤,岳不群都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宁中则有些疑惑,伸手摇了摇他,“师兄,你在想什么?”
被宁中则一推,岳不群才回过神,“没什么,师妹,有事?”
“师兄,虽然我们在王家为客,可是今天冲儿被他们无故怀疑,你身为冲儿的师父,却不替自己的弟子申辩,反而还跟王家人一起……”宁中则语气温和,眼中却带着责怪。
“正因为我是他的师父,我才不能让别人以为我华山护短,”岳不群心思转的很快,早已想好了适当的说辞,半真半假的说道,“师妹,你想想,如果我一味替冲儿说话,不但不能洗清他的嫌疑,反而还会和王家翻脸,他们毕竟是平之的长辈,你也不想平之两边为难吧,而且,现在由别人口中证实冲儿的清白,不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宁中则想想也觉得有理,“可是冲儿被我一手带大,今天见他受伤,我心里真是……师兄,就这么把冲儿留在绿竹翁那里好吗?虽然他看上去没有恶意,可是我们毕竟不了解他。”
“冲儿内伤发作,带回来我们也无法为他治伤,平一指既然有那么大的名气,想必会有办法,而且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阵,正好可以让冲儿安心养伤。”岳不群叹了口气,“要不是灵珊私自做主把紫霞秘籍偷走,也不会弄丢了秘籍。”
“灵珊也不是故意的,最可怜的,就是连累大有的一条性命。”宁中则想起无辜枉死的陆大有,心里一阵难过。
“就是不知道谁把紫霞秘籍盗走了。”紫霞秘籍里面的功夫,可能跟辟邪剑谱有着莫大的关系,岳不群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你不会还怀疑是冲儿吧,他的个性我很清楚,我相信冲儿不会这么做的。”
岳不群点点头,“他现在的样子,拿了紫霞秘籍也没用,我知道了。”
令狐冲自从受伤之后,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四道真气总是在他经脉里四处游走,酸痛肿胀的让他一宿一宿都在不时地痛醒中渡过,如果不是他生性豁达,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变得性情暴戾,粗暴不安了。
所以朦朦胧胧的醒过来时,令狐冲恍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那股冲撞的真气也沉寂了下来,鼻间清新的竹香环绕在屋内,禁不住舒服的吸了口气。
咦,这里好像不是王家别院。令狐冲看着屋内的摆设,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夜间的竹林比白昼多了一丝静谧和深邃,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竹叶相互摩挲,反而带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安宁。
令狐冲站在院子里,舒展开双臂一副悠然享受的模样。
“夜深露重,令狐公子身上有伤,更应该在屋内静养。”
轻灵的声音打断了令狐冲的自我陶醉,诧异的转过身,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坐在青石凳上,带着轻纱斗笠,恍然若仙。
“姑娘你是绿竹翁老前辈的女儿吗?”令狐冲脱口就问,忽然又觉得不太对,绿竹翁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他的女儿少说也该有四十岁了,可是面前的女子只听声音,就知道应该差不多二八年华,想到这里便立刻改口,“我说错了,姑娘应该是老前辈的孙女吧。”
“我是谁并不重要,令狐公子若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回屋休息吧。”白衣女子缓缓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令狐冲劝道,面纱完全遮住了她的容貌,夜色深重,令狐冲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姿。
令狐冲歪了歪脑袋,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是有面纱遮挡,他却越是想知道那张面纱之后到底是怎样一张容颜。
脑中忽然一警醒,自己跟这位姑娘不过是初次见面,人家还是好意担心自己的身体才出言相劝,可自己不但不感激却还冒出这种无耻荒唐的念头,真是该打。
这么想着,令狐冲果断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