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近深夜,秦子珊才走出酒店,安心的站在这座城市的街区怀念久违的气息和风景。这三年中她虽然会回来祭拜阿杰,可墓地毕竟在郊区,严格讲来。这三年她始终未曾踏进来。
她缓步在熟悉的街区,往日的一幕幕正随着她前进的步伐一同涌出,街上的人流显然少了很多,街边的沿街商店也都在准备着打烊。
街道上,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借着路灯的光亮缓缓收拾着包袱摆成的摊位。秦子珊看着老人心中感慨万千,更多的却是凄凉之意,她走上前,看着老人正将手秀的荷包往包袱里堆积,细细打量,秦子珊心中微颤——那荷包像极了三年前丢失的那个!
“奶奶,请您等一下。秦子珊急声叫道。
老人笑意暖暖的抬眼望去,却见她神色激动的迈到摊位前,从堆积的荷包中翻找出那紫到透人心扉的桔梗花荷包。
秦子珊望着荷包久久不能平静,她没想到时隔三年还会找到!
老人在打量了秦子珊片刻后,温和的笑容逐渐敛起,随之而来的却是满面的愁容,“姑娘。”老人突然开口叫道。
秦子珊微微抬头,虽然嘴角带着笑意,眼眶却是湿红的。
老人见到她这副神色,却不禁心疼起来,她神色温和的看着她道:“丢了的始终是遗憾,失而复得虽不是原来的那个,却也冥冥中弥补了遗憾。”原来老人在看到她翻出桔梗花荷包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秦子珊并不知道唐佳利在三年前早已与老人结缘,之后也没听他提起过,可听老人的这番话似乎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似的。她微蹙眉心,神色间尽是疑惑。
老人柔声道:“姑娘,失而复得须当好好把握,不要因为过去的不愉快而葬送了未来!”
“奶奶,您……”子珊话没说完,却被老人伸手打断,道:“姑娘,记住奶奶的话,前路苦难虽多,但别放弃!你们的苦难还没结束!”
“我……”
“你对他有情,必然要度过重重灾难方能见到阳光,你们的离别重聚,必定让你招致血光之灾,你今年有三个难关!这是你们的命!”
“啊?”秦子珊老人说的有些发蒙,看老人神色严肃却也不好驳面反驳。
老人怎会看不出她的想法?于是解释道:“三年前,那小伙子就是在我这拿的桔梗花包,桔梗花是我帮他挑选的,这一切都是命!”
……
翌日清晨,韩泰雅提前来到停车场检查着车辆性能,没多久却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停车场入口闪离。警觉的她停下手中的工作追了出去。
韩泰雅追在黑影身后,隐约发现,黑影动作虽然迅捷,行动上却始终像女人的姿态。
女人的词眼刚一闪闪出,韩泰雅后背不禁一片发寒,难道是她?!她想起电梯女人的狠辣神色,不禁心里一颤。
心中虽然害怕,可她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追着自己不放!她跟着她,一直被引到一条偏僻的后巷中。前边的黑影逐渐停下脚步,她也住步而立。
黑影利落转过身来,柳眉媚眼,高挺的鼻梁,却果真是电梯里外籍女人的模样。她冰冷的眸光投向韩泰雅,浅淡的笑容带着不屑和轻蔑之色。
“果然是你!”韩泰雅看着眼前的Kiki冷冷的说道。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Kiki嘴角上扬,死神般的眼睛透露着绝望的寒气。随着她最后一个字的结束,一支黑黑的、泛光的手枪已经指向数米外的韩泰雅。她拔枪的速度惊人,几乎是眨眼的瞬间枪就自己飞出来了。
枪管随着Kiki扣动扳机的动作发出“嘭”的一声,韩泰雅没能反应过来,却被一个飞身跃来的矫健身影一把推开。韩泰雅摔倒在地,似乎被惊吓到,意识久久未能恢复。
熬了一夜在吧台前研究新鸡尾酒品种的唐佳利忽然一晃神,端在手中的酒杯顺势滑落,随着酒吧摔碎的脆响,他微一愣神,他直勾勾的望着地上破碎的酒杯出神,隔了良久,他才反应过来,慌乱的拿起电话拨打着。
瘫坐在墙边的韩泰雅神情有些呆滞,秦子珊不顾被流弹擦伤的手臂从腰间拔出甩棍重重向下一甩,疾步冲向Kiki,不等对方发动攻击,他手中的甩棍重重的落在Kiki的手臂上,手枪顺势从手中滑脱,秦子珊飞起一脚将枪踢到远处,不等右脚落地,她腾空一个旋踢将Kiki挡避她攻击的手踢伤,随后她连续侧旋踢击打着Kiki,速度之快甚至没有留给她一丝反击余地,秦子珊伸手摸向腰间的枪套,她想拔枪的想法异常强烈,但是她的理智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Kiki并不是可以让人的掉以轻心的对手,凭着多年在海军陆战队的训练和作战让Kiki逐渐占上风,强大的攻击力和体力消耗一度让子珊吃不消。两个势均力敌的女人在后巷中打的火热。
韩泰雅定定的看着Kiki,突然起身冲向她,顺势一个旋风腿将Kiki扫倒在地,随后两人联手将她制伏。
Kiki拼尽全力挣脱,袖子意外被扯烂,手臂上却没有子珊多虑的纹身。
“你们是什么组织?来这里做什么?”秦子珊将甩棍抵在她胸颈处,怒视着她。
“killme!”她的声音很低,话语中确是决绝的很。
“Tellme!Otherwiseletyoudie!”(告诉我!否则让你生不如死!)秦子珊的话让泰雅一惊,她紧张的望向她。
Kiki将头撇向一侧,不再看她。秦子珊将甩棍抵在她的喉窝处,想用死亡逼得她妥协。
“Don’trytoplaytricks!”(别想耍花招)子珊有些愤怒。
街上突然鸣起的警笛声一时让秦子珊分了神,不知何时Kiki手中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并狠狠刺向子珊受伤的手臂。
手臂上的剧烈疼痛让秦子珊大意,Kiki借机逃脱。两个人迅速追了出去,韩泰雅拦住一辆经过此地的巡逻车协助抓人,子珊见势,迅速躲到巷口拐角处的电线杆后,在警员的协助下将Kiki抓捕,并缴获枪支。
秦子珊按开耳中通讯器说道:“泰雅,我不能去警局,这件事你处理。”
“收到。”她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梓姗?”熟悉柔腻的声音灌入耳内。
秦子珊抬头望去,一身红色连衣裙,烫卷起的咖啡色头发、五官精致的女人,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May?!”秦子珊脱声而出。
“你受伤了?”May在发现子珊受伤后竟是一脸焦急。
“没事,擦伤而已。”秦子珊向来固执己见。
“你得去医院。”
“不用。”
……
May陪着她回到港城的家中。秦子珊细细打量,却见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家具摆设还是三年前的样子。
“看来这三年,你经常来打扫。”
“不只是我,还有唐警官。”May拿出药箱帮她处理着伤口。
子珊没有追问关于唐佳利的事,因为她一直刻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听得太多,她害怕自己一时会控制不住,会再次因为自己伤害到他。
May帮她包扎好,收拾起残局,“今天见到我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唐佳利。”子珊缓缓开口嘱咐。
May一怔,眸光微微闪烁起来,她握住子珊的手说道:“两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到唐佳利,你不知道他的样子,我看了都于心不忍啊梓姗!”
“我知道。”秦子珊垂眸,每每说起佳利的那三年总让她感到心疼,她对他的愧疚和心疼其他人又怎么能懂呢,尤其是因为自己,他辞去警队的工作,这一直让她很是自责。
“你怎么忍心?”May微微皱眉。
是呀,我怎么忍心呢?
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对于卅年前,她并不想多解释什么。